第3章 找尋
一個月前，也是個清晨。
言明剛好休息，又見老爸情緒不錯，也很清醒。
就帶著他下樓散步。
然後，就遇到了這個黃大媽。
這女人除了八卦陰損，還加入了一個神秘兮兮的教派。
動不動給別人洗腦，說只要虔誠向善，信仰真神，就能得到救贖。
具體什麼教派，言明也不清楚，反正掛著上帝的牌子，卻似乎不太正經。
見到言家父子，她又擺出那一套，說言均的病是因為罪孽，只要皈依了她那個“主”，就能痊癒。
對於這種鬼話，言明自然是婉言謝絕的。
誰知平時傻傻呆呆的言均，卻對著黃大媽吹鬍子瞪眼睛，說她信的是魔鬼！
氣的她當場破防，破口大罵。
言明本來也挺厭惡她，也懶得搭理，拉著老爸就走了。
現在言均走丟了，她頓覺出了一口惡氣，直接當著言明開啟嘲諷。
“這是報應，別找了，找不著的。”
“他死在外面，你不也輕鬆了嗎？”
言明厲聲道：“黃桂芝，你不幫就不幫，說話別那麼難聽！”
因為精神病的特殊性，許多鄰居都不想扯上關係，言明問的時候他們也表現的很冷漠。
但至少，沒人在這個時候惡語相向，火上澆油。
更何況，這個黃桂芝就是到處八卦言明家隱私，說言明是遺傳精神病的始作俑者。
趙若寧的母親王珍，還因此和她吵過架。
新仇舊恨，讓言明難掩心中怒火。
“哎呀！你個沒大沒小的小瘋子！”
見言明竟敢直呼其名，黃桂芝也惱了。
“你家大人就是這麼教你的？”
“哦，對了，你家大人就是老瘋子，那難怪……”
“老瘋子教出個小瘋子！”
“報應！活該！”
“pia！”
“啊——”
隨著清脆的響聲，言明的大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扇在了黃桂芝的臉上。
立刻就留下了個紅色的五指印。
之後，就是黃桂芝的慘叫。
“小兔崽子，你敢打人？報警，我要報警！”
她捂著臉，叫囂道。
“報警？你報啊！”
“你不報，我還準備去報呢！”
“你不是說我是瘋子嗎？那你有沒有聽人說過……”
“瘋子打人是不犯法的！”
平時看著老實巴交的言明，居然目露寒光，朝她一步步逼近。
黃桂芝立刻慌了！
另外兩個女人也是嚇得不輕，趕緊拉著她就走。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萬一言明真的發瘋——不管真瘋假瘋——她們都要遭殃。
……
……
“你好，我要報警”
“什麼原因？”
“失蹤！”
“請登記一下，姓名？”
“言均。”
“年齡？”
“47。”
“失蹤時間……”
“……”
在搜尋無果後，趙叔一家便帶著言明來到治安所報警。
登記完畢後，言明急不可耐地問道：“能不能幫我調一下附近的監控？他現在應該還沒走遠。”
“對不起，這個不符合規定。”
看著言明焦急的樣子，女治安員耐心解釋道。
“監控涉及公眾安全，還有隱私，不是隨便就能看的。”
“還有就是：既然他留下了資訊，很難直接定義為失蹤，也許去哪裡散心，或者到什麼地方走親訪友了。”
“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已回來了也說不定。”
“僅僅因為你想找到他，就調看監控，這對其他市民是不負責任的。”
與一籌莫展的言明不同。
所長室裡……
“老秦，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幫幫忙嘛！”
趙叔名叫趙志學，曾經當過國企裡的治安幹事，和這治安所的秦所長是多年老友。
“老趙，你說的這個老言，他分明就不是失蹤，是離家出走嘛！”
“哎呀老秦，他要是個正常人，我怎麼會為這點小事麻煩你？”
“這個老言，精神有問題的，在法律上叫什麼來著……”
“無行為能力人。”
“對對，無行為能力人！”
“他要是正常人，愛走不走，我才不管這閒事呢！”
趙志學接著說：“他老婆死的早，就一個兒子，因為他爸的事兒，高中沒畢業就輟學了。”
“本來家庭就困難，你們不幫忙，叫他一個孩子怎麼找嘛？”
“再說這老言可是有暴力傾向的，發起病來連自已兒子都砍，要是在咱們轄區鬧出什麼事……”
“……”
“好吧。”
……
好不容易搞定檢視監控的事，結果卻再次出乎預料。
言明和趙叔一家住的這一片居民區，名叫老四街，恰好位於星城的兩條主幹道之間。
因為是老居民區，街區內的監控並不多。
因此，主要檢視的是街區通往各個幹道的監控。
可前前後後花了幾個小時，檢查了二十多個監控，卻連言均的影子都沒看到。
這下，就連秦所長都皺起了眉頭。
“這個言均，有過反偵察方面的經歷，或者受過相關訓練？”
回答是否定的。
“不過有沒有，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秦所，怎麼說？”
“要麼就是他出門立刻打了車，要麼就是他故意避開攝像頭，總之，這都表示他不願意讓你們找到。”
“這種情況下，我很難把他界定成沒有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
“當然，理論上還有另一種可能——他被人劫持了，但這也說不通。”
聽到秦所長說完，言明和趙叔一家也無言以對。
如果言均真能躲開監控，那他某種程度上是清醒的，出走屬於他的個人意願。
清官難斷家務案，這種事兒，治安所也不好管。
至於被劫持……
誰會劫持一個無官無職，窮困潦倒的老瘋子？圖啥？花唄餘額？
“不過他畢竟有精神病史，這個報案我們會受理，相關資訊也會登入全國聯網的平臺。”
“其他的我就幫不上了，你們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
“小明哥，你也別太著急了，說不定言伯伯過兩天就自已回來了。”
“是啊小明，你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別把自已弄垮了。”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啊！”
離開了治安所，在言明堅持下，趙若寧一家才離開。
但父親下落的謎團，夾雜著一股奇怪的直覺，始終縈繞在言明的腦海，久久不願散去。
老爸，會去哪兒呢？
老言家三代單傳，言明的爺爺奶奶也都去世了。
以前的同事朋友，大多斷了來往，除了趙叔一家外，就沒什麼人再關心這兩父子。
言明母親家，外公外婆跟舅舅去了外省居住，而且言明父母結合時，母親家就不是很贊成。
母親去世後，也基本是老死不相往來。
那唯一的線索，只有老爸留下的字條了。
“注意太陽？為什麼要注意太陽？”
“022858，又代表什麼呢？”
言明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