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太陽
和趙叔一家分開前，他們和秦所長探討過。
無果。
一個六位數的數字，能代表的實在太多了。
各種密碼、編碼、工號、賬號、車牌號後六位、手機號後六位……
這樣找的話，等於是大海撈針……
那，太陽呢？
呆坐在街邊的言明抬起頭。
太陽，沒什麼不對啊？
很圓，也很亮。
像個大燒餅！
等等！
為什麼我可以直視太陽這麼久？
言明忽然覺得腦袋“嗡”的一下……
一陣眩暈。
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天地忽然變色了。
懸掛在空中的太陽，變成了血紅色。
與此同時，道路、建築、車輛……
一切被陽光照射到的東西，都成了血紅色。
世界成了一片血海，就彷彿某個恐怖遊戲的畫面。
這一幕，讓言明頭皮發麻，脊背發涼，渾身汗毛都感覺要炸開了。
“冷靜，冷靜下來！”
他不斷告誡自已，平復劇烈的心跳。
然後觀察四周，發現一切和平時一樣，沒什麼異常。
路上的行人，最多就是奇怪地看他一眼，似乎並不受血色太陽的影響。
原來是我的“幻覺”嗎？
言明心想，但心情反而更緊張了。
因為父親的病，導致他對於精神疾病也做了一些瞭解。
像這種幻覺，本質上是一種意識障礙。
但這種意識障礙，很可能就是精神疾病的先兆。
精神病患者，也並不是毫無邏輯的瘋子，只是他眼中的世界，相比常人，被扭曲了。
才會做出各種古怪的舉動。
由此，言明猜測，父親留下的“注意太陽”，是要他注意自已的精神狀況。
如果自已沒有猜錯，父親在犯病前，也出現過類似的幻覺。
同樣的幻覺，可見所謂“遺傳”，倒不是空穴來風。
只不過前腳剛提醒完，自已後腳就出現症狀，也過於巧合了。
“老瘋子，咒你兒子是吧？”
“我要出什麼事，還不是你斷子絕孫？”
……
星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精神科。
“你好，請問貴姓？”
“姓餘。”
“餘小姐，你是什麼地方感覺不適？”
“我出現了幻覺。”
“幻覺？什麼樣的幻覺？”
“陽光，我看見的陽光是血紅色的，就連太陽也是。”
“血紅色太陽……怎麼又是血紅色太陽？”
醫生眉頭一皺，嘴裡嘟囔著。
然後他無視患者眼中的疑惑，繼續問道。
“是不是……只有陽光照到的地方會這樣，如果到了室內就沒這種現象了？”
“沒錯，天一黑就沒了，昨晚我還以為好了……”
“然後月光、燈光什麼的也正常對吧？”
“是的……”
“醫生，是不是還有……”
“餘小姐，”面對眼前這位顏值頗高、身材姣好的美女患者，醫生卻顯得很沒耐心。
他低頭翻著幾張病情記錄，嘴上問著：“你有沒有什麼……比較獨特的信仰……”
“比如信仰一些比較小眾的教派？”
“或者，吸食過一些精神類藥物，或者其他違禁……你懂的……”
“你放心，我們絕對保證患者的隱私安全！”
“沒有，我不信那種東西！也沒服用過你說的這些藥物！”在醫生半信半疑的眼神中，美女患者極力辯解道。
也難怪精神科醫生起疑，從昨天下午開始，他已經遇到過6個同樣症狀的患者了……
這種集體幻覺現象，只能用吸食了某種新型的麻醉劑，又或者群體癔症來解釋。
可從這些患者的身份、背景來看，基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看上去毫無關聯。
而且他們都不承認服食過奇怪的東西，逼得醫生只能往邪教方向聯想了。
要不然，某種行為藝術？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放棄這種離譜的猜想，直接寫起了診斷意見。
“這樣吧，我給你轉去神經內科，你先去那邊做個檢查。”
“醫生，是不是不止我一個人得了這種病？”憋了很久的美女患者問道。
“嗯，五六個。”
“幻覺……也會傳染嗎？”
“作為醫生，我也很想知道……”面對這種毫無頭緒的情況，醫生也表露出疲憊和無奈。
“也許是某種新的、具有傳染性的神經病毒也說不定，所以我才讓你去神經內科。”
這種說法還可以理解為：別問我，我沒招了。
美女患者陷入了沉默，也意識到了自已的病情似乎不尋常。
“其他病人，能介紹我認識一下嗎？”
“不行，我們要保護患者隱私。”
“那我只能一個個問了。”
“……”
“有兩個小夥子，都是在你前面來的，已經過去檢查了，你現在去應該能碰到。”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另一個揹著包，揹包的那個長得很高、還挺帥……”
“好的，謝謝……”
……
“兄弟，如果我們能看見一模一樣的幻覺，那它還是幻覺嗎？”
“……”
“肯定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很可能是遊戲入侵了現實！”
“……”
“如果真是那樣，你就是我第一個隊友，來，認識一下，我叫南宮愚。”
“愚蠢的那個愚，怎麼樣？這名字是不是一聽就是主角？”
“……”
“你喊我南宮就好了，你呢？你叫什麼？”
“我叫言明。”
此時的言明很無語。
一開始，他對自已產生幻覺並沒那麼在意。
經常有幻覺體驗的人都知道，一般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短則幾分鐘，長也不過幾個小時。
直到第二天，他發現世界還是一片血紅，才覺得自已的病比想象中嚴重，於是便來到醫院。
沒曾想，居然遇上個奇葩。
當確認兩人出現了同樣的幻覺時，這個叫南宮愚的傢伙，馬上由一開始的沉默，變得亢奮起來。
好吧，看的是精神科，那沒事了……
“言明，也是個響亮的名字！”
“哎，你不知道，一開始出現幻覺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工作太久，嚇死我了。”
“還好遇見了你，我才覺察到這事不簡單……”
見南宮愚一直喋喋不休，言明終於忍不住問道：“南宮兄弟，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我啊？我是自由職業者，哎，其實就是遊戲代練。”
“工作之餘，我喜歡看小說……對了，我是個孤兒！”
“主角一般都是孤兒，你懂的！”
“……”
言明忽然覺得：自已的病沒什麼大不了的，精神狀態挺正常……
就在他準備找藉口開溜的時候，一個長腿美女正邁著健步朝他們走來。
不同於趙若寧的楚楚可人，這女人身上散發這一種野性、英氣之美。
明豔動人的面容之下，是既火辣，又恰到好處的身材。
尤其是渾圓飽滿的臀腿，一看就經常運動鍛鍊。
長腿美女徑直走到兩人跟前，很直爽地問道：“你們……也是剛才從精神科過來的吧？”
“也？”
言明和南宮愚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餘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