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貓篇四：長大的姑娘
馬背上，顧青神情驕傲，胸前彆著的上尉勳章頗為亮眼。
二等兵、一等兵、上等兵。
下士、中士、上士。
准尉官。
少尉、中尉、上尉。
上尉在往上爬，即為少校，短短三年爬到上尉官職，其中的艱辛，怕是也只有顧青自已知曉。
馬背顛簸，顛的顧青神遊海外，腦內浮現往昔落魄光景。
那年冬天，一枚燒餅啃了一天。
三年河東三年河西，今兒榮歸故里，踏馬的回來了哦。
顧青抬手拽住牛皮韁繩，憑藉記憶朝當鋪走去。
真男人說到做到，也是時候該完成三年前許下的承諾…
十餘分鐘後，顧青下馬，來到那家熟悉的當鋪口。
他站在門前，趾高氣昂揹著手，裝逼般朗聲咳嗽。
一息…
二息…
三息…
片刻，顧酥懷抱黑貓蘇楠鼓足勇氣從裡小心走出。
四目相對，顧酥先是一愣，下一刻小臉浮現燦爛笑容。
“堂哥！”
“個子都長這麼高了？”注視面前身穿麻布白裙的清秀少女，顧青神情頗為驚愕，下意識脫口而出。
示意一名兵卒牽馬，大步上前來到顧酥面前伸手親暱摸頭。
誰知手才剛伸出，顧酥已是精準躲閃，躲掉摸頭。
“堂哥，老闆說了，女孩子經常被摸頭，以後是會長不高的。”眨了眨眼，顧酥衝顧青狡黠一笑。
顧青納悶，咋回事啊，三年不見，咋就不讓自已摸頭了？
他平心靜氣，按耐住見到親人激動，笑著開口詢問道，“白老闆人呢？咋沒見到他出來迎我？”
“老闆沒在店。”
“沒在店？那他人兒去哪兒了？”顧青更加鬱悶。
人不在店，自已還怎麼得瑟？
“跟我來。”
顧酥鎖上店鋪房門，懷抱黑貓蘇楠朝不遠處小巷走去。
顧青見狀帶兵緊隨，繞來繞去，很快，來到一家養豬場。
沒錯。
臭氣哄哄的養豬場。
望著那一身黑衫執筆觀摩豬圈的人影，顧青傻了眼。
白老闆…這是在養豬？
蘇楠貓瞳眯成一條縫，快速跳到黑衣白秦肩膀趴著。
抬手摸了摸貓獸腦袋，黑衣白秦看了眼戎裝歸來的顧青，隨後指向幾名圍在母豬身邊的忙活的老漢道，“你來的正好，這頭母豬難產，過來搭把手。”
話一出，豬圈內幾名老漢頓時慌了，兵荒馬亂的，誰敢使喚兵老總？
一老漢擦了擦手，朝顧青拘謹行禮，“使不得，使不得，老總您看著就好。”
顧青倒也沒有擺架子，捲起袖子，進入豬圈幫忙。
幾十名抱槍兵卒面面相覷，對視後，紛紛決定閉口不言今天荒唐之事，顧上尉在軍中名氣漸起，又得將軍獨女青睞，今後的路啊，寬敞著呢…
夜幕降臨，當鋪門口，一眾軍漢盤膝抱槍而坐，毫無形象品嚐起面前美味佳餚。
老闆大氣。
免費的豬肉燉粉條，還有大白饅頭配燒刀子酒！
此次跟隨顧上尉下江南，果真沒有白來。
燈火通明的屋內，顧青翹著二郎腿坐在櫃檯對面。
黑色皮靴鋥亮，昏黃燭光下，閃爍著亮眼光澤。
“啪！”
他腳不經意一踢，身側小箱子啪的下倒落，露出裡面大量印有人頭銀元。
蘇楠眼前一亮，快速跳落地面用貓爪撥弄數起。
一枚、二枚…數到最後，箱子裡竟足有千枚之多。
“白老闆，我來兌現承諾，投桃報李，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三年前要不是你那十枚銀元，我父親連棺材也躺不起。”
顧青唏噓，彎腰拿起銀元屈指彈弄把玩。
三年前袁老總下臺病死，四周窺探群狼再也按耐不住獠牙，於深夜燒殺搶掠，顧家死的死逃的逃，庭院都被掘地三尺，挖出一個個醒目大坑。
幸虧自身機靈，提前躲到茅坑裡避難，幸運逃過一劫。
黑衣白秦點頭，隨手開啟抽屜，掏出枚木盒擺在桌上。
顧青摘落白手套接過木盒開啟，瞅見裡面熟悉的染血銀元，他不禁感慨萬千…
在店裡坐了會，顧青起身吆喝顧酥跟自已回去享福。
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有能力照顧好這世上唯一親人。
然令顧青感到驚愕事情發生。
只見顧酥懷抱黑貓搖頭，抿著唇搖頭拒絕離去。
“堂哥，我，我不想走。”
？
“乖，別給白老闆添麻煩，跟哥回去享清福去。”
“不要。”
顧青眉頭緊皺，瞅見顧酥那堅定的眼神，他最終同意顧酥請求。
也罷。
白老闆是好人。
連自已這樣的爛人都肯幫扶一把，妹子留在這自已也放心。
“白老闆，您看…要不，我再將大妹子寄養在這一段時間？”顧青厚臉皮，樂呵呵的看向白秦。
“老闆…”顧酥目露期盼，懷抱蘇楠，有些站立不安。
片刻，白秦放下手中如何養肥雞書籍，淡淡開口，“可以，但這小丫頭很能吃，得加錢。”
“好。”
“我加！”
顧青爽朗一笑，不就是伙食費麼，今時不同往日，他有的是錢。
數分鐘後，顧青走了。
走時留下千枚銀元給加錢居士，充當顧酥伙食費…
……
時間消弭，不知不覺，蘇楠憶夢憶了八年光陰。
時間線，也從顧青回來時的1919年推移到1924年。
趴在櫃檯上，蘇楠認真看起面前報紙。
這五年光陰流逝，曾發生過許多驚天動地大事件。
1921年共產黨正式成立，為歷史，畫上濃墨重彩一筆。
1924年當屬重中之重，發生過二起影響頗廣的事件。
國共兩黨第一次合作，黃埔軍校建立。
黃埔軍校，在歷史上可有名了，廢除裹小腳的孫先生兼任黃埔軍校總理，姓蔣的擔任校長一職…
“核桃，這件衣裙好看麼？”
一聲女子呼喚，將蘇楠從歷史長河中拉回現實中。
它抬頭看向屋內。
那裡站著名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高個的姑娘。
姑娘一側留有捲曲挽鬢髮型，鬢角由一枚白珠夾飾夾著，披肩短髮似是燙過，簡單用根桃木簪束縛。
鵝蛋瓜子臉上面板白皙，明眸皓齒，談笑間美豔不可方物，充斥青春氣息。
其身穿白色浮雕印花開叉旗袍，手戴玉環，完美凸顯青春靚麗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