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欺辱民女，不知幾多
石破天驚，震耳欲聾。
此女子竟然敢在大殿上這般肆無忌憚的抹黑五皇子，就這樣當著痛失兒子的父親的面。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掌管著整個天下的男人。
一眾大臣紛紛跪下，半個眼神都不敢分給他人。
這些個大臣今日也著實是有些不走運了，啥事兒沒幹，就跟著請罪行禮了。
此刻怕是膝蓋都要淤青了吧。
黑壓壓的一堆後腦勺，就顯得此時還站著的兩人極為突兀。
瑞王和莫風兩人面面相覷。
莫風：你怎麼不跪。
瑞王：你都不跪，本王又何必跪。
莫風：那說的可是你親弟弟。
瑞王：那說的也是你親堂弟。
隨即兩人雙雙移開了視線。
撲通撲通兩聲，兩人齊齊跪下。
只是那挺直的腰背似乎在訴說著兩人心中諸多的不服。
“五皇子就讀於青峰書院的時間裡，私設密室，欺辱民女。死於那間密室的女子不計其數。青峰書院的後山中，女子屍骨更是不知幾多。”
“臣女也險些成為其中一員，遂請聖上為臣女做主。”
慕芷予每說一句，眾人的臉距離地面就更近一分，直到不能再低。
那簡直就是低到了塵埃裡。
眼見著最前方跪著的那人還有繼續說下去的趨勢，卻見皇帝竟親手將人扶了起來。
“既是我皇家定下的兒媳，便是家事。”
慕芷予能感受到握著自已的手極為有力，且帶著燙人的溫度。
無聲的威脅，慕芷予已經可以想到被握著的地方很快就會淤青一片了。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再計較這丁點的傷害了，畢竟皇宮已經近在眼前了。
那最後的碎片似乎唾手可得。
她願意原諒這個世界。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原諒了眼前這個笑看著自已的聖上。
不原諒也沒有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陛下，在太子殿下將臣女綁走的那一刻開始，臣女就已經不是皇家的兒媳了，臣女九死一生，只為能求一個公道。”
慕芷予掙脫皇帝的束縛，退後一步，再一次跪了下去。
皇帝輕飄飄的視線掃過自已的手指，他甚至沒有看清她究竟是如何從自已手中脫出的。
“聖上，還請為小女討回公道。”
慕衡時刻注意著皇帝，自然將他那瞬間的殺意看在了眼裡。
他起身跪在慕芷予身旁，頂著皇帝凌厲的視線，寸步未退。
不等皇帝再說什麼，一旁莫風最先開口。
“聖上......”
——
那天的朝會結束後，除了在朝的人，無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那之後太子被幽禁東宮，青峰書院再次閉院。
不過這一次，學子們被自已的家人接了回去，只留下授業的師長 。
同時三百禁衛軍在大理寺少卿的帶領下進駐書院。
無數的屍骨從後山中抬出，最早的屍骨也成白骨化，還有一些腐敗嚴重散發著陣陣惡臭。
而最新的一具屍體，竟然僅死了不足兩月。
也就是在鄭高寒死亡前夕。
蓋著白布的屍骨幾乎鋪滿了學堂前的空地，而書院外，無數丟失女兒的父母焦急的張望等待。
既盼望著失蹤已久的女兒可以尋到，又盼望著這裡不會出現自已的女兒。
只是僥倖的心理終究在看到遍地的屍骨時徹底粉碎。
不知是抱著怎樣的心理，那些人在埋葬這些女子時，竟然將她們的貼身之物也一同放了進去。
白布之上，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十分顯眼。
有母親獨自前來的，一眼就可以看到自已女兒的貼身之物，哭嚎著就撲了過去。
緊接著，認出信物的人越來越多。
哭聲震天中，竟然可以看到其中還混雜著衣著光鮮的夫人帶著丫鬟，仔細的在人群中翻找著。
很快，丫鬟的一聲尖叫聲刺耳，光鮮的夫人身子倒下，靠在一個丫鬟身上，失去了意識。
她的手中還緊緊握著一枚碧色玉佩。
黃昏到來的時候，後山幾乎被掘地三尺，再沒有新的屍首被發現。
而現今被髮掘的屍首已有百具之多，無人收屍的亦有幾十具。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會前來收屍，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還有父母兄弟。
認屍成功的人中，有貧民之女，官宦之女，更有甚者，一個青樓的老鴇親自來接回三具可以分辨身份的屍骨。
這其中階級跨度之大，令人咂舌。
月上中天，莫風靜靜站在學堂門前。
抬眼望去，今夜烏雲遮月，就連周身的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手中被手帕包裹的東西已有損毀，但仍然可以看出碎裂之前價值不菲。
其他屍骨隨身攜帶的物品有銀簪，珠花，最好的也僅僅是那枚碧色的玉佩。
而這件物品在挖掘出來時，周圍便沒有屍骨。
可莫風心中卻一陣陣的發寒，只因為這物件上刻著的名字。
慕芷予。
皇家定親時的信物，是皇帝親賞，通體潔白，泛著光澤的玉珏。
原本是一對，太子那裡應該有另一半。
而今，這一半也碎成了幾塊，像是那些被發現的屍體一般。
被人分屍後又拼湊在一起，終究得不到個圓滿了。
不知何時，花醉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面前的數十具屍骨上，零星也可見其生前曾遭受過的傷害。
他甚至不敢想象，慕芷予究竟在這裡經受了怎樣的凌虐。
一想到那些可怕的畫面，甚至一度讓他忘記，那夜凌空越過圍牆的慕芷予身懷武功的事實。
只是那人現在被皇帝禁於宮中，外人不得見。
身體原本就不好的人，著實不能再經歷什麼風雨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何將她一人留在宮中。”
莫風似乎能感應到他心中所想，話語中還帶著點點悵惘。
花醉並未出聲，他知皇帝要留的人，莫風帶不走。
“她自願留在宮中，等待案情釐清之日。”
別說花醉不理解，莫風又何嘗不是滿頭霧水。
大殿對峙當日，慕芷予一人扛住了所有的質疑與壓力，求得了幽禁太子的旨意。
只是她本人似乎抱著必死的心態，懇請皇帝將自已送至冷宮關押。
“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