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無常歸來，飄忽不定
慕芷予在床上躺著無聊，身體疲累不能下床，嗓子受傷不能說話。
甚至就連床簾上的絛穗她都想數一數。
若是練武殺人，臨爾信守捏來，但偏偏就不懂手語。
躊躇不定的在慕芷予的床邊走動，卻想不出好玩可以解悶的法子。
慕芷予抬手又是一頓比劃，臨爾有些急，眼睛跟著慕芷予的手來回晃動，手也跟著胡亂比劃。
嘴裡唸唸有詞，可就是沒一句猜中。
“臨爾，去尋些話本子來給慕姑娘解悶。”
莫風在門口看了許久，兩個人手舞足蹈的比劃了半天，皆是牛頭不對馬嘴。
暗自莞爾，眼見著慕芷予生出一層薄汗，立刻出言提醒。
慕芷予大大的撥出一口濁氣，風雅只是離開幾個時辰，她的思念就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若是再猜不出，她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直接背過氣去。
“多謝小莫大人。”
女子柔柔道謝，氣息卻有些許不穩，但也可以勉強發聲。
屋中氣悶，遂讓臨爾開啟屋門，沒成想讓人瞧了一出好戲。
“慕姑娘體虛氣弱，還不能起身嗎？”
臨爾早前離開為慕芷予尋話本子去了，並沒有聽到慕芷予開口說話。
不然又是一頓懊惱，這是慕芷予在逗她玩呢。
此時只有莫風還站在屋外，身姿挺拔。
“有些疲累，小莫大人請進來說話。”
莫風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外面沉默的那幾秒，慕芷予就知道這人心中定然在默背《禮記》，男女大防。
這位雅正的公子心中定然是幾番猶豫，所以站在床前時，面上有些窘迫。
“小莫大人不必這般拘謹，若不嫌棄，可當我是自家姐姐。”
女子聲音中帶著些微嘶啞，話多時還要換息喘氣。
但依舊難掩言語中的逗弄之意。
莫風赧然，倏爾回過味來。
姐姐？
她倒是託大。
“慕姑娘年芳十六，在下今年已滿二十，這姐姐之說，從何而來？”
搬來一張圓凳，莫風端著一碗藥膳遞給慕芷予。
慕芷予皺眉後撤，這中藥味太重，她消受不起。
“那就當自家妹妹，反正沒幾日可活，妹妹就妹妹吧。”
秀眉顰蹙，輕咳兩聲，吞嚥間喉間依舊刺痛。
莫風眉心微凝，心中隱隱不安。
他並不喜歡聽她這般輕描淡寫談起自已的生死。
“為何不吃，流雲特意研製出的藥膳，正對你的病症。”
晨起時就聽到她屋中鬧出動靜，臨爾端著藥碗進去，又原封不動的端了出來。
少女愁容滿面，看著滿滿的藥碗不知所措。
這般病重，還不肯服藥，她當真不在乎自已的性命嗎？
流雲被莫風從溫暖的被中拉起時，起床氣還沒來得及發，手裡就被塞進來一支筆。
又是一番雞飛狗跳，終於將藥膳備好。
可眼前人這般抗拒，一時間，他也不知該如何了。
“藥味太苦，我不喜。”
莫風再次被重新整理了認知，僅僅只是因為藥太苦便拒絕服藥，那她這身體何時才能痊癒。
“若你身體一直這般，兩日後啟程，你當如何。”
慕芷予喪氣的將自已全身攏在錦被中，不願面對。
事實上，慕芷予並非刻意而為。
昨夜，白無常難得現身。
“老白，你終於又活了。”
慕芷予難得開心一回，自已可是差點魂飛魄散了。
親人見面淚兩行，死鬼相見拳腳向。
可惜的是白無常這次依舊沒有現身，只是出聲提醒。
“你找到碎片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
慕芷予心中大石一落，果然是碎片，歪打正著啊~！
“我厲害吧，膜拜吧，請輕吻我的右腳。”
劇痛猛地襲來，慕芷予抱著自已的右腳呲牙咧嘴。
吶喊！
無聲的吶喊！
人家掄大錘，自已被大錘掄。
劇痛之後還有酥麻，慕芷予懷疑自已的腳粉末性骨折。
彎起身體，將腳舉到眼前，她要確認一下右腳的完整度。
“白白嫩嫩，還是一雙完好的玉足。”
“什麼都玉只會害了你。”
話音剛落，背上有大力助跑，淡粉的雙唇緊貼上腳面。
慕芷予一個彈跳起射，身體距離床面零公分又墜落。
“白無常你大爺的柺杖敲狗嘴裡不吐月牙，你有病啊。”
若非不能現身，他定然是要撬開她的腦瓜子，塞兩坨狗毛進去。
“此次為你修好身體，再不可冒險，再有下次，神鬼難救。”
“所以記憶碎片是玉佩本身還是附著其上。”
慕芷予心中已有答案，不過是求個確實的肯定。
“附著其上，靠近碎片，你會有所感應。”
慕芷予原本自信的神情一頓，反問道：“什麼反應，我之前並無所感。”
手裡的玉佩觸手絲滑，再無其他。
這塊玉佩給到慕芷予的時候，她靈魂消散在即，靈體分離，自然不知感應之說。
“你之後還會離開嗎？”
慕芷予問出最重要的問題，萬一日後自已又要嗝屁了，可沒有這次的好運了。
“暫時不會。”
晴天娃娃冰冷的聲音似有所回暖，在慕芷予看不見的地方，心有餘悸。
“慕姑娘？”
莫風久久不見慕芷予出來，隔著錦被輕拍。
慕芷予當即回神，小小腦袋探出，歉意一笑。
“抱歉，昨日醒來，不知為何總是走神。”
莫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藥膳你當真不喝？”
“藥味極重，總想反胃。”
眼前人芳容憔悴，病勢沉綿。
眼睛若秋水明淨，卻帶著一股天然的嫵媚。
言語間，嬌嗔而不自知。
莫風猛然起身，匆匆離開。
慕芷予伸手想要招呼他幾句，最後只能作罷。
她又不會和他搶那碗藥膳。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花醉甩掉眾人提前回來，飛身落下時，剛好看到莫風端著藥膳從慕芷予房間走，神色凝重。
花醉一愣，疾步上前。
“怎麼了？可是慕姑娘她......”
莫風順著花醉的視線，這才發現藥膳也被自已拿了出來。
內心似有無形絲線牽拉，飄忽不定，眼露迷茫。
“風哥？”
花醉頭一次看到莫風這般神情，心裡一慌，越過莫風飛身落在慕芷予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