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拒絕再同行,自絕心脈
“什麼叫暫無大礙,要不是我哥一直用內力吊著,人早就沒了。”
花醉不滿的嘟囔一聲,然後走到莫風身邊。
“風哥,你歇一會兒,我替你。”
“不用。”
莫風鬆開手但並沒有離開,就那樣坐在床尾,有些疲憊。
“大夫可知她這是何病症?”
老大夫緊了緊衣衫,搖頭。
“是否還會復發?”
老大夫依舊搖頭。
“您別一直搖頭啊,她究竟為何突然就暈倒了。”
花醉急的想要去薅老大夫花白的鬍鬚,最後還是忍住了。
畢竟莫風就坐在那裡,他怕被訓。
“老夫只是赤腳大夫,平時也就治一些跌打損傷,這位姑娘的傷在內裡,老夫無能為力。”
老大夫說完,起身走到門口,就那樣盯著文玉,等著他將自已送回去。
文玉向屋內看了一眼,然後帶著老大夫走向院門。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花醉才發覺莫風臉色有些白。
慕芷予只覺身上的重量壓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難,“醒了?”
花醉看到慕芷予伸出手立刻過去將人扶著坐了起來,與此同時莫風也站了起來。
“多謝。”
慕芷予的聲音有些低啞卻帶著笑意,盡顯弱柳扶風的病態之美。
天際泛起魚肚白,這一夜就在慌亂中度過。
儘管是莫風,不間斷的內力輸出也讓他感到疲累。
“姑娘身子孱弱,好好休息,案子不必再查。”
慕芷予伸手拉住莫風即將離開的手,“那還帶我去青峰書院嗎?”
“我讓花醉護送你回家,姑娘在外時間太久,雙親定十分思念。”
這話的意思就是拒絕再與她同行。
“別丟下我。”
少女冰涼的手微微顫抖,聲音很小,眼眶中蓄滿淚水,像是極力壓抑著悲傷。
莫風感覺心臟莫名被針刺了一下,花醉最先忍不住。
“風哥。”
“你先休息。”莫風微微用力便掙脫了慕芷予的手。
眼淚在剎那間決堤,斷線的珍珠般無聲墜落。
身體蜷縮,瘦削的脊背微微拱起,自我放逐般的輕聲呢喃。
“也罷,是我強求了。”
“你...”
花醉剛說一字就被莫風拉著走了出去。
屋門隨即被合上,壓抑的哭聲即使不用內力也能聽的清楚。
兩人回到莫風的屋中,花醉終究沒忍心繼續詢問。
莫風臉色有些難看,眼眸深深有無數情緒沉澱。
花醉一覺醒來的時候,正午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中溜了進來。
鳳凰花濃郁的香氣從遠處飄來依舊沁人心脾。
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呢。
也許不是。
當他看到停屍房裡被解剖的屍體和站在屍體旁一臉病容的少女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只是一晚上的時間,慕芷予的轉變這麼大。
之前分明那麼嫌棄屍體的人,就連觸碰都要隔著手帕的人,此時卻拖著柔若無依的身體出現在血腥味極重的地方。
少女衣裳單薄,臉色蒼白,唇色極淡,比之屍體,也不遑多讓。
“慕姑娘,你...你怎麼...?”
“小莫大人能出爾反爾,我卻不能,此案了結後,我自會回家拜見父母雙親。”
慕芷予一手扶住長桌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
花醉欲言又止,想要留人又擔心莫風那邊不好交代,但又擔心慕芷予的身體,所以只能定定的站在門外,不能進也不想走。
“到時還要勞煩公子,畢竟我...”慕芷予聲音有些哽咽,“我不認識他們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豆大的淚珠順著毫無血色的臉頰滑落,慕芷予微微轉身,像是不想讓花醉看到自已狼狽的模樣。
花醉往前走了幾步,雙腳都站在屋內時停下腳步,沒有上前。
“公子。凌子安準備離開了。”
“這段時間他的行蹤調查清楚了嗎?”
莫風神色間已無疲態,只是星眸底可見淡淡血絲。
“公子還是懷疑和那位慕姑娘有關係?”
“出現的太巧合了。”
“公子,慕姑娘在停屍房待了許久,現下花公子也過去了。”
溫樹在門外等著莫風接下來的吩咐。
“就比如現在,她究竟是在裝可憐還是真失憶,你分的清楚嗎?”
莫風帶著兩人直接就去了停屍房,昨天仵作驗屍已經有了結果,那為何還要過去?
“昨日仵作驗屍結果,齊三小姐是自絕心脈而亡,但是逼著她自絕心脈的人或許和你們之前提到的凌子安有關係。”
“什麼?”
“什麼?!”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慕芷予身子一歪,差點就倒在一旁的屍體上。
莫風身形一動,伸出雙臂,然後尷尬的收了回去。
花醉離的較近,所以先一步將人扶住。
“慕姑娘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你想起了什麼嗎?”
慕芷予微微一笑,莫風竟看出一絲寵溺的味道。
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我突然想到,以你們的能力,都沒能早些發現凌子安出現在這裡,那他此次出行定然十分隱秘。”
“他五天前剛到青榮城,和公子同一天。”
文玉剛接到信鴿的訊息,立刻進來將紙條交給莫風。
凌子安一路趕到榮州,首先就見了榮州知府,在之後的幾天,各郡守縣令前後都前往青榮城拜見。
畢竟凌家屬太子一脈,人盡皆知。
太子生母凌妃是太子太傅的同胞妹妹,是凌子安的親姑姑。
凌子安此次暗中前來,就是代替太子拉攏人心來的。
朝中太子和瑞王斗的烏眼雞一樣,現在兩方的人齊聚在這偏遠之地,當真是熱鬧。
“這裡的地方官為了討好京城來的太子近臣,定然會網羅美女,齊三小姐的容貌屬上乘,不是還在什麼美女榜上嘛。”
慕芷予想到他們之前提到凌子安在青榮城的一所青樓,而且仵作驗屍的時候發現齊三小姐身上有被束縛的痕跡。
尤其是腳腕的位置,被繩索勒過的痕跡尤其明顯,顯然是為了防止她逃跑。
但奇怪的是,手腕上竟沒有太過明顯的傷痕,這有些不合理。
“如果齊三小姐為保清白自絕心脈,這些人搞了這麼一出是因為她身份被那些人知曉了,還是原本就知道她的身份,但還是帶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