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太子回宮，形勢不明
一時間人人自危，紛紛看向高坐上的皇帝。
就見皇帝身體也歪倒在座椅裡，神情平淡，似早有所覺。
今日冊封世子晚宴，朝中但凡叫得上名字的，幾乎都來慶賀，也算得上是一網打盡。
這要是敵國所為，幾乎就是覆滅了整個大康，不戰而勝。
可再看皇帝依舊雲淡風輕，眾臣反倒是定下心來。
一國帝王都不怕，他們又有何懼。
太子朗笑闊步進來時，見到的不是驚恐慌亂的場面，而是沉默寂靜無聲的大殿。
就連之前表演的樂師，舞者，宮人們都安安靜靜的跪坐在當地，場中無人走動，亦無人出聲。
太子進來時，一眾大臣看傻子一般的看著他。
太子心中惱怒， 這些人已經是自已的掌中之物，竟然還不將自已放在眼裡。
從前當太子時，除了擁護自已的那些個較為年輕的臣子，其餘老臣對自已的態度就十分的冷淡。
到了現在這個砧上魚肉的時候，這些個老臣依舊眼高於頂，甚至眼中還帶著濃濃的不喜。
“父皇，兒臣來遲，請恕罪。”
話是這樣說，可人卻直直的站定在皇帝的面前，臉上盡是志在必得。
居高臨下看著一直需要仰視的父皇，太子現在才覺得，父皇老了。
臉上皺紋密佈，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能看到他唇色蒼白，嘴角還隱有點淡淡的紅色印記。
曾幾何時，巍峨高山般的父皇也有這樣束手無策的時候，太子笑著將皇帝扶正坐好。
“逆子。”
皇帝被扶起來也不惱，就是很平淡的說了兩個字。
這話被眾臣聽在耳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聖上難道早就知道今日宴席之禍是太子所為？
宮中防衛何時這般無用，竟讓一個幽禁之人控制了朝中重臣。
禁軍呢？暗衛呢？將軍呢？王爺呢？
眾人想到此處，又紛紛看向莫承戟和花鴻波所在的位置。
兩人的位置就在皇帝的下首，今日宴請，罕見的沒見到凌妃和靖賢王妃。
這一瞧不得了，靖賢王父子靠坐在一起，花老侯爺也不知何時與他們湊到了一起，三人正悄聲聊著些什麼。
太子早就注意到三人動靜，眼中滿是不屑。
這些年莫風仗著父皇的寵愛，對自已都不甚尊敬。
每每遇到，也只是微微一禮便作罷，誰不知他大理寺少卿是最為知禮守節之人。
這場宴會可不就是父皇愛重的最好體現嗎？
“老侯爺，皇叔，不知您二位聊什麼這麼開心啊？”
分明是三人在聊，可太子卻獨獨漏掉了莫風。
莫風暗自好笑，太子的格局也就到這裡了。
“自然是為太子高興了，無旨出宮，重傷宮中禁軍，把控京郊大營，私自屯兵，毒害聖上與重臣，您這是準備將我大康朝廷連根拔起，重建屬於您的皇朝了？”
既然太子敢問，花鴻波就敢答。
老人家一生戎馬，確實未曾將太子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裡。
只是他似乎不覺得自已所言究竟是何分量，一字一句恨不能將太子千刀萬剮。
剛才還靜悄悄的大殿上，一陣鬨然。
相鄰的臣子們交頭接耳，甚至有些臣子拖著沉重的身體爬向太子。
這些人都是曾經跟著太子的那些，此時見到太子得勢，立刻向其表著忠心。
“胡言亂語，殿下是聖上親封的太子，繼承皇位是實至名歸。”
“太子殿下洪福齊天，聖上身體多有不適，也該退位了。”
“自古君位，能者居之，太子殿下此時繼位順理成章。”
“恭請殿下繼承大統。”
爬的最快的一人，已經到了太子的腳邊，扯著太子的衣襬放聲大喊。
他身後幾人紛紛附和，一時間恭請太子繼位的聲音壓過了其他的聲音。
這些人生怕太子看不到自已，依舊爬著靠近太子。
眾人看著太子在一聲聲的恭請中逐漸的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
洪荃等人身穿鎧甲進來，恭敬的向太子行禮，並配合著幾個文臣的呼喊。
這下子殿上再無其他聲音。
一部分觀望的官員眼見著殿外喊殺聲漸漸小了下去，進來的將領一身戎裝染滿血跡，手中長劍就放在腳邊，紛紛加入了恭請太子繼位的行列中。
由最初凌亂不一的聲音漸漸合成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
太子看著下方加入的人越來越多，心中激盪越甚。
眼見著太子就要扒開自已的老子坐上那個位子，莫風幽幽開口了。
“戲看了這般久，皇叔還要看多久，侄兒都累了。”
只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如當頭棒喝， 敲醒了太子僅剩的那點理智。
太子僵硬的轉頭看著自已的父皇，只見剛才還精神懨懨的皇帝此刻腰板挺直，含笑瞪了眼莫風。
倒是頗有些放縱的寬容，這樣看起來，反倒是莫風更像是皇帝的兒子。
太子此刻倒顯得有些多餘，臉色由紅轉白，盯著皇帝。
“父皇？您？”
皇帝緩緩起身，揚起手臂，掄圓了給太子一巴掌。
這一巴掌皇帝並未收力，太子被扇的一個趔趄，身子歪到了一邊，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太子猛地轉頭看著皇帝，似乎看到了繁華同泡影般消失在自已觸手可及的地方。
“殿下，您沒事吧。”
洪荃拾起腳邊的長劍，上前扶住太子，身後跟進來的眾武將更是戒備的盯著四周，甚至又有上百士兵有序的進入大殿，將人都控制了起來。
太子心中既是恐懼又是怨恨，看著皇帝的眼神逐漸如毒蛇般陰狠。
“父皇，這可是您逼我的。”
說著，奪過洪荃手中的長劍，衝著皇帝的心口就刺了過去。
“您如果真那麼喜歡莫風，兒子在您之後就送他下去陪您。”
太子張狂的笑尚未浮現在臉上便凝固，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刺出的長劍被兩指輕飄飄的捏住，隨意一甩，太子比方才還要狼狽的跌了出去。
洪荃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等到太子摔了個大馬趴才急匆匆的衝上去將人扶起來。
太子身邊立刻圍了許多人，兩方刀劍相向。
“你的人就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