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家酒吧待了很久,反正從我開始去那裡,經常能見到他。
他沒有其他工作,在這兒駐唱算是唯一的正事吧,之前聽黃毛說他做過電臺主播什麼的,當然,我對這不感興趣,。
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跟人打了一架,進看守所關了半個月。
那段時間酒吧都歇業,後來也沒什麼人來了。”
說到這裡,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看阿秀,她低頭沉默著,於是接著說。
“反正我覺得吧,酒吧駐唱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年輕的時候玩玩還行,看他的樣子都快奔三了,跟我歲數差不多。”
“師傅,你知道為什麼他跟人打架嗎?”
師傅正在等紅燈,伸出手撓了撓腦袋。
“那天我不在啊,閒的沒事我也不能問人家這個,這不找不痛快嘛。”
一個小時的路程,很快就到街頭巷尾。師傅說他先去附近公園周邊轉轉,看看能不能拉個客人,沒有的話,稍晚點過來給阿秀捧場。
他們也算熟人了。
太陽剛剛落山,這座金子般的城市披上一件漸變色的禮服,地下橋那邊響著汽車的鳴笛聲,燈光交錯,人群擁擠。
其中大部分人都不是所謂的金子,每天都重複著枯燥的事情,只有這會兒,才迎來一點點屬於自已的時間。
阿秀自已慢慢走到酒吧門口,其實她也沒怎麼轉過北京。
但意外的遇到何夏,使她想要真切的感受一下,這座他生活了九年的地方。
黃毛站在門口,抽著煙等著自已。
“老大,你總算來了,您這也沒留個聯絡方式,我還以為遇著騙子了。”
“你見過我這麼漂亮的騙子嗎?”
“那還真沒有...”
黃毛把菸蒂踩滅,帶著阿秀走了進去。
收銀臺上掛著一個老鐘錶,時間七點半了,店裡一個客人都沒有。
何夏坐在臺上發呆,手裡隨意的撥弄著幾個和絃。
在他身旁多了一個板凳,那是特意為阿秀準備的。
“大叔,我能約你看電影嗎?上個月很火的電影,我請你。”
“沒空。”
何夏頭也不抬,他只把阿秀當作同事,不想跟她另外發生些什麼。
在他心中住著的那個人,已經走了,臨走的時候,鎖上門,帶走了鑰匙。
“什麼電影啊,帶我去看唄。”
王源清正在拖地,老闆說要繼續開業,原本的收拾好的物件,又都擺出來,人手一時間也招不來,只能辛苦他了。
他有意無意的拖到他們腳下的時候,厚著臉皮來了這麼一句。
“沒你的事,拖地去。”
黃毛哦了一聲,憤憤不平,拖地的力度都重了不少。
他想不明白,何夏身上有什麼魅力,兩個女人都對他戀戀不捨,尤其是阿秀,明明昨天才見過他。
酒吧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人很多,而且是一塊兒來的。
王源清一下就警覺了起來,難道是來找茬的?
酒吧位置說不上很好,但在附近有條商業街,很長一段時間酒吧的生意都還不錯,有一夥人看店長是個女的,隔三岔五的就來找事。
“李哥,就是這裡,昨天晚上新來了一個妹子,長的好,唱得更好,今天絕對讓您和大夥滿意。”
一群人有十幾個,有個瘦小子帶頭走了進來,名叫李哥的,穿著淡藍色的西裝,瞅著像領導。
應該都是附近的上班族,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走進來,好幾個都躺倒在了沙發上,招呼前臺小妹點酒。
瘦小子朝黃毛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老闆,有什麼事啊?”
黃毛對他沒什麼好感,走過去的時候,手裡還握著拖把。
“哥,你是這兒主管吧?我們今天人多,麻煩你幫個忙,讓臺上那個妹子單獨唱,多唱幾首,這點算是酬勞,酒錢會另付的。”
瘦小子悄摸摸的從兜裡掏出五百,塞到了黃毛手裡。
黃毛一下精神起來,這家小破店,討好他的人可不多,但阿秀這位大小姐...不知道願不願意啊。
管她呢,大不了把錢分她一半,她二百五,我二百五。
“小兄弟,你眼力不錯,我就是主管,這事兒你放心,保管給你安排明白的。”
說完,招呼那一大群白領坐下,跑到臺上找阿秀去了。
“他們想聽什麼?”
阿秀的的眼神,仍舊聚焦在何夏身上,而何夏拿著一塊布細心的擦著吉他。
“老大,姐姐,這次您能不能自已出馬啊?顧客很有誠意的,給您二百五小費呢。”
“你才二百五呢,不是跟你說,我胳膊受傷了嗎,我自已來不了。”
阿秀嗔怒道,在她心裡一直想讓何夏伴奏。
“美女,來首嘀嗒,會唱嗎?”
李哥雙手捧做喇叭狀,大聲地催促道。
“會,等會兒啊,調個音。”
阿秀看向何夏,他搖了搖頭。
這是剛上映那部電影中的插曲,阿秀很喜歡,可她受傷了沒辦法彈琴,。
“你們這幾個真不專業啊,板著臉的板著臉,病號的病號,我這老闆都看不下去了。”
李麗從門口走了進來,替何夏跟阿秀打著圓場。
嘴上還叼著煙,她在收銀臺把煙熄滅了,快步走上臺來。
“用一下你這寶貝,不介意吧。”
何夏點頭,走下臺站在旁邊,從兜裡掏出一根菸點上,靜靜等待著她跟阿秀的合作。
“用原調,可以嗎,小美女?”
李麗清了清嗓子,打算和阿秀合唱這首歌。
阿秀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這場演出總算沒出現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