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兵臨城下
信州共有六縣，西南方向是槐陽，東南方向是花陽，中央隔著大片平原，其後便是泊輔禮三陽之地，以及藍袖玉所在的信州府。
贏國已將兵力集中在數百里外的泊輔禮三城，顯然已打算放棄外圍的槐花兩縣，據守樞紐地帶的泊陽。
一旦開戰，槐陽不會有任何援軍，這便十分考驗領導者與守兵的心態，威望、士氣斷不可失。
這個時候，正好符祛病給了手助攻，他下發諭旨，表示符敏怡可以離開槐陽，但只能去往武國，且再不能踏進贏國一步。
槐陽百姓糾結得很，最後還是希望九公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符敏怡當然不會走，便正好借這個機會，鼓舞士氣。
士氣夠了，那便只剩下守城的其他要素。
按照常理來說，若想守住城池不失，必須得了解外界資訊，例如盟軍的戰況。
這個資訊對於攻守雙方來說都很重要。
以槐陽為例，當巴姒拓圍困城池時，若有泊陽援兵靠近槐陽的訊息，槐陽就必然能抵抗到底。
倘若巴姒拓兵力分散，採取多處攻城，那就更需要收集資訊，瞭解其他縣城的狀況，以考慮是否需要突圍、反攻、支援，還是繼續堅守。
而眼下李客楠倒是不用理會這些，因為根本沒人會來支援。
如今之計，只有一個字——熬！
沒錯就是熬。
熬自已，也熬敵人。
就像之前陪符敏怡出城時兩人所說的一樣，槐陽沒油水，只要將巴姒拓熬吐，遭殃的便是泊陽。
修繕城牆的這些日子，杜闕已物色了不少善戰之人，尤其重視眼力臂力強悍者，訓練他們練習箭術。
雖然時間較短，但守城嘛，往靠近城牆且人多的地方射就可以了，他對此倒是沒多大要求。
好在有符敏怡動員，所有人都沒有怯戰之心，李客楠也張貼了公文，工營護衛部若有傷亡，許府會照顧其家眷。
傷者一百兩銀，犧牲者五百兩銀，記錄姓名，且發放三年。
護衛部眾人直言，只要錢到位，緋陽都幫符敏怡打下來，可把李客楠嚇得夠嗆。
如今他們已暴露野心，卻並未被人抓住辮子，可萬萬不能把這種言論放出去。
杜闕認真統計了一下，經過動員後，護衛部登入在冊者，已足足有七餘人，算上決定跟隨符敏怡的五百守兵，正好八千。
至於守城軍械。
在槐陽軍備的基礎上，李客楠夜襲兔兒山得了大量軍備，符敏怡也差人打造了一些。
零零散散聚在一起，也勉強能裝備一部分人。
杜闕統算過戰力後，便說與李客楠夫妻聽。
“戴鐵甲者共八百人，其中刀兵五百，槍兵三百，這還多虧了岐王攻打兔兒山，不然槐陽的鐵甲非常緊缺啊。”
聞言，符敏怡悄悄瞥了眼大口灌酒的李客楠，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而後，杜闕繼續說道：“相對而言長槍就很多了，武裝了足足兩千人，但只有二百穿皮甲的槍兵，剩餘的獸皮甲冑，公主提供了製作方法，正在差人盡力趕製。”
“哦？娘子還懂這個？”
李客楠詫異的扭頭看去，正見符敏怡呆呆的盯著自已，好似夢遊一般。
“娘子？”
“啊！咋了？”
“你也沒喝酒，怎麼忽然呆愣住了？”
符敏怡這才反應過來，面色微紅，狡辯道：“誰說的，我認真聽杜叔說話而已。”
“是嘛？”
李客楠雖然心中納悶兒，但還是把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符敏怡便馬上為他解惑。
原來當年符寧參與奪嫡，被害的落難於槐陽。
為了招兵買馬重回緋陽，許妃曾帶著符寧前往信州府軍械庫，拜訪大匠師皮狐，得到了大批軍備的設計圖紙，都藏在許府暗室中。
符敏怡為了奪取帝位，自然加以研習，只是槐陽的鐵匠太少，又缺乏冶煉設施，所以她才把選擇獸皮作為主要甲冑。
雖然製作倉促，獸皮甲冑並不完善，但總比布衣要強的多。
緊接著，杜闕又繼續統算戰力。
“弓箭兵八百，其中普通竹木弓四百，弧弓四百，這也要多虧了岐王，至於箭矢，目前僅有兩萬餘支，還在繼續趕製，不過鐵匠有限，雖然有工營協助，但短時間內最多隻能再造三萬。”
“盾兵有些尷尬，槐陽僅有二百塊盾牌，所以大多數人只能拿鐵鍋、木盾，我安排了一千人，讓他們配合弓箭兵、刀兵行動。”
“其餘的雜兵，也就是拿農具作戰的，也有一千人。”
說罷，杜闕合上統計名冊，做出總結。
槐陽主要戰力五千三百人，剩下的兩千餘人，分別負責投石器、礌石滾木等守城手段。
以及抵禦城門、瞭望、傳遞訊息、擂鼓等要事，這些佈置皆不能缺人。
而工營的其他人，以及有能力幫忙的家眷，則負責後勤，由唐百花負責調遣。
說到最後，李客楠與杜闕高舉酒杯，“五日後見真章。”
年有為拍手道：“對，咱們就在城上坐以待斃。”
李客楠三人齊聲反駁道：“是嚴陣以待！”
信州府，藍袖玉正在收拾文書，打算前往泊陽親自督陣，槐花兩縣可以讓，但泊輔禮三地絕不能失守。
就在這時，屬下送來贏國探子送來的密信，藍袖玉粗略一看，不禁皺起眉頭。
信中寫著，河西總將隆括勃集結河西州兵馬，多達四萬，已經開拔朝犁州邊境進發，就連距離最遠的光州也在集結兵馬。
信州刺史阮續生正巧在旁，看過信後不由得驚道：“壞了，看來巴姒拓要動真格的，他並非想試探武國態度，而是真要打信州。”
藍袖玉沉思一陣，忽然轉身看向牆上的贏國地圖，阮續生也湊了上去。
“該死，隆括勃這麼一摻和，兵力倍增，捨棄花陽倒還好，但槐陽若丟了，南昭國便能無壓力分兵，繞到西側攻打禮陽。”
聞言，阮續生詢問道：“大人，要不要把信州府的兵力集中到禮陽？再增援槐陽，使兩地建立起防線。”
藍袖玉搖搖頭，左相的意思是必須除掉李客楠這個隱患，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事兒我來安排吧，對了，立即通知高騫，集結河東所有兵力，準備支援信州。”
“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