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業績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反應過來了，不管怎麼樣，我先得活下來。
我拿起來桌上所謂的話術本，研究了起來。
我在這遊戲組，主要是進一些遊戲陪那些人打遊戲誘導玩家充錢，冒充男人和女生談戀愛，冒充女人和男人談戀愛，甚至誘導一些人來我們網站賭博。
如果發現網戀想線下見面的，就會被轉到其他組，把人騙過來。
當然人要是過來了，算我們一份大業績。
賬號倒是不需要愁，這裡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
全方位經過包裝了。
男女兩個賬號。
“我叫李芳，老公是海員，常年不在家，我一個人太無聊了，才整天打麻將的。”我的第一個人設就這麼立好了。
一個長相風韻，身材成熟的空房婦女。
思路也很簡單，騙一些男人給我充錢，甚至把人騙過來。
不管怎麼樣，我心裡對這些事情還是很牴觸的，聊的時候都不怎麼用心。
但是架不住這些男人往上送啊。
可能我立的人設太好了？太受男人喜歡了？
打打字，按照話術撒撒嬌，第一天就有三個男人分別給我充了一個五千兩個三千。
還約我去他們城市線下打麻將，我沒拒絕也沒答應，統一答覆過幾天看看。
那三個男人見我沒有拒絕，真一個比一個激動，上杆子要再給我充點。
突然我開始煩躁，我不想繼續下去。
開始我想著敷衍了事，但沒想到有人這麼傻。
啥也不管就看幾張照片，打幾個字就給你錢。
同樣身為男人，我的感想更加的複雜。
簡單的聊了一句，我迅速結束了話題。
雙手離開鍵盤，身上的疼痛，良心上的譴責，都讓我焦慮不安。
不幹，等著我的只有死。
幹了，我一個遵紀守法了二十多年的人，實在是……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光頭重點表揚了我，讓大家跟我學習，幹活第一天就開張，一天一萬多，算是不錯的業績了。
到了食堂我才發現，連吃飯都有很大的差別。
這個食堂分三個區域，一號區域是給沒有業績的人準備的。我走過一號位置發現這哪是食堂啊，就是一個大棚，堆泔水的大棚，那大盆裡的東西和給豬吃的差不多，看不到飯看不到菜，就是一堆混合在一起的東西，看著像是前幾天領導們吃剩下的東西送到這來了，充滿了一股怪味道。
二號區域，看起來就好一些了，有單獨的米飯，多個人圍在一個桌子旁邊，吃中間那一盆菜。而我則跟著光頭到了第三區域，一個一百多平的房間，這裡是每個組的組長和一些其他小領導，還有就是我們這種組長認為表現不錯的人。
這裡伙食就好很多了，一桌七八個人，有十個菜一個湯。
兩天沒有好好吃飯了，也顧不上週圍人笑話，狼吞虎嚥四個字都不能形容我當時的狀態，我這桌子上紅燒肉和酸菜魚基本上被我一個人幹完了，其他人好像見過很多這種畫面，只是一直在那笑，倒也沒說什麼。
吃飽了飯，身上的疼痛也好了許多。
吃飽喝足，我跟著光頭回去了，說是我可以睡到有床的房間，不用睡那個小黑屋了。
路過一號區域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男的在那鬧，說這些東西都變質了都餿了，沒辦法吃，他不吃了。
他鬧起來後，他旁邊的人就像躲瘟神一樣離他遠遠的，端起那像泔水一樣的東西，慢吞吞吃起來。
他這個樣子，不用別人說，我都知道，八成和我一樣是剛來不久的。
看他的樣子，我覺得他的脾氣應該比我要硬多了。
來了沒幾天，我就不知道捱了多少頓打。
身上現在還是疼的慌，骨頭縫裡都是疼的。
能站在這裡，也是全憑著毅力了。
光頭笑了笑，對這樣的事情，不覺得有多大驚小怪，“應該是剛來園區，還是打得少了。”
話音剛落，裡面衝出一個人，拿著個棒球棍，上去對著他腿就是兩下，這人直接就跪在一號地了。
那衝出的人吐了兩口唾沫到他臉上，“不吃？那就跪著吧！”
說完上去又是幾棍，接著頭也不回往裡面走了。
目光再所有人身上掃視了一遍，“吃完之後，一人踹他兩腳再走，要是不踹，你們知道什麼後果！”
跪在地上的人面色慘白，我看著他那樣，心裡也是拔涼的。
感覺就像是看到了以後的自己。
我的心裡不用想也是不想配合這裡的。
詐騙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來，也不想做。
我一定要找機會跑出去。
光頭搖了搖頭，“這人啊，就是賤骨頭，非要教訓一頓才聽話。”
說著，又偏頭看向了我。
“小華啊，哥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好好幹，不要讓我失望啊。”
我誠惶誠恐的應了下來，“我知道了哥，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光頭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身上還帶著傷，猝不及防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被打了？”
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應了一聲是。
光頭倒是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帶著我回去了。
途中不斷能聽到那個男生被踹的慘叫聲。
我尤其接受不了的是那些被騙來的同胞，踹的時候並沒有因為都是國人而手下留情。
光頭看了看我的表情，忍不住對我說，“弟弟啊，來到這，第一個要學會的事情就是聽話。不管你有什麼想法，你首先要活著，一旦你死了，什麼都是空的。”
我回頭看了看那個跪在地上的人，和那些奮力踹他的人，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再想想光頭說的話，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光頭帶我來到了5樓，就是之前他們程式設計師上的5樓。5樓的房間比3樓的那些小黑屋好太多了，有床有被子，一個房間兩張床，最關鍵是有單獨廁所。
呵，這條件我都感到無比滿足，你可以想象那些不聽話或者沒業績的人呆的地方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