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舍友
自此,我有了一個舍友。
我剛收拾,說收拾倒也是誇張了,衣服都沒兩件,也就是整理一下床鋪罷了。
“小華,這是藥,拿去用吧。身上的疼記得就行,以後老實點,跟著哥好好混,以後出個名堂還是容易的。”
光頭拿著藥找過來了,我沒有拒絕。
藥在這裡,算是奢侈品了。
“多謝哥。”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還是知道的。
在明知道不可能逃出去了,我也算是知道乖的了。
光頭對我的態度很是滿意,點了點頭,交代了我一句,這才離開。
說實話,光頭對我真的挺好的了。
給我拿藥,安排的舍友還是一個女舍友。
叫歐陽婷。
我還真是第一次在生活裡見到姓歐陽的。
這個姐姐比我大一歲,看見我倒也沒什麼反應,紅著眼眶。
我看了她幾眼,到底什麼也沒說。
我給自己上了藥,給後背傷口上藥的時候,牽扯到了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歐陽婷倒是有了些變化,我能感受到她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準確來說,是我的傷口上。
但到底,我們沒有任何交流。
這兩天經歷了大量的起起落落,身心疲憊,沒一會兒,我就睡了。
在這樣一個地方,說實話,即便我已經很是疲憊了,但是我還是睡得不是很安穩。
半夢半醒之間,我感覺進來了人。
迷迷糊糊的看過去進來了四個人。
他們把歐陽婷弄醒了。
歐陽婷一聲沒吭就跟著他們走出去了。
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唯有默默嘆息。
去做什麼,我心裡很是清楚。
但是之前的教訓已經足夠我記住了,這件事對我來說,我只能當做看不見。
現在的我自身都難保,屬實沒有辦法啊。
越想越難過,迷迷糊糊之間我竟又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歐陽婷輕輕地拍了拍我,“快起來吧,晚了要捱罵的。”
今天海哥又出現了,沒讓我直接去工作室,說要帶我去體驗,防止我有什麼傳染病,傳染給園區其他人。
我就呵呵了,他們能給我免費體檢嗎?
反正我是不信,但是沒辦法,雖然才來一兩天,但是我知道一旦你來了這裡,你就必須聽話。
不然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我乖乖跟著海哥來到了一個帳篷,一堆人排著隊,聽他們說這都是近一個星期被騙來的。
因為我很配合,整個抽血過程也沒什麼插曲,倒是結束時海哥跟我聊了幾句。
“聽說你第一天就開單了啊。挺不錯的嘛。好好適應,只要你給我騙三個35週歲以內的人過來,我就放你自由。當然你有這麼多業績,到時候說不定也捨不得走了。”
“之後別說女朋友,就算是再找個十個八個的,也不是不可以。”
他笑的邪惡。
我看著海哥,也不敢反駁,只得諾諾應聲,“海哥,我會努力的。”
看著我識相的樣子,海哥很滿意,讓我自己回工作室。
我慢慢從樓下往上走,不斷觀察這棟樓,為以後逃跑做準備。
這裡一樓不知道是幹啥的,二樓是活動區(有小影院健身房等等),當然,這些輪不到我們這樣的來享受。三樓是小黑屋,四樓是工作區,五樓是好一點的宿舍。
當我走到工作室門口,就發現昨天坐我旁邊的那個兄弟在門口等著我。
“華哥,你終於來了。”這小子看到我,一臉諂媚的迎了上來。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光頭迎了上來。
“你昨天做的那個賬號,轉到三組女生那裡了,經過你前期的鋪墊加上昨晚那女生的努力,有個大哥要過來了,好像是28歲,很不錯的業績哦。你第一天就就拿到了錢,還誘惑了一個人過來。是打單子了。”
“這個人叫韓宇,以後給你打下手。”
拿到了錢,說得到是好聽。
明明是騙到了錢。
我在心裡默默吐槽著,面上不敢表露半點。
說實話,我心裡的滋味不好受。
我知道那28歲的大哥來了這裡是什麼結局,好一點和我一樣被限制自由,幹灰產,壞一點的結局被噶腰子。
我真的不想騙人,更不想其他人因為我導致家庭破裂。
但是沒辦法,我都這麼敷衍了,沒想到還有人上鉤。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把我賬號轉移了。
這時候我也知道了,我們這有五個組。一組是專業搞冒充相關部門騙錢的,二組是透過遊戲騙錢騙人的,三組則是負責果聊騙錢和專門把人騙過來的,四組是安保加上賣豬仔的。五組就是搞技術的了。
看我愣著沒什麼反應,光頭也沒說什麼,讓韓宇帶我回座位了。
經過昨天的事情,看門的對我都客氣不少,居然拿了包薯片給我。原來我們組員做出業績,他倆都是有獎勵的。
其他人看我的眼神也變了,充滿了羨慕。還有人想跟我學話術。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我壓根沒有什麼自己的話術,主要遇到的那三個人太傻啊。
哎!
越想越不是滋味,負罪感越來越強,有人要因為我來這鬼地方了。
一個上午我坐在那都沒幹活。
我這狀態自然被那看門的看在眼裡。
他一改上午的態度狠狠地拍了拍我桌子,他沒對我動手,而是韓宇拎出去揍了一頓。
韓宇一把鼻涕一把淚,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被打了一頓,他也沒了早上的諂媚客氣,惡狠狠地看著我,“都是你,你不好好幹活,害的我要捱揍!”
韓宇也就只敢那麼惡狠狠地看著我,至少我現在是紅人。
看門的揍完韓宇,心滿意足地走到了我面前,警告味十足的對我說道:“趕緊好好幹活,不然下一次揍的就是你。”
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看了看韓宇,想了想那個因為我過來的28歲大哥。
內心的負罪感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身體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摧殘。
我一下子就崩潰了。
抱著頭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不幹了不幹了,說什麼我也不幹了。”
其他人都一臉詫異地看著我,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門口那看門的則一臉陰沉地離開了,喊人去了。
五分鐘沒到,海哥和光頭竟然一起到了,身後還跟著四個人。
海哥看看了蹲在地上的我,笑的含義不明,“早上剛誇你幾句,就給我整么蛾子,看來還是之前沒打夠。”
說著,對著身後的人使了一個眼神,“拉回3樓去打一天餓兩天,看還老實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