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劇本殺。

為什麼溫特,會跟在他記憶裡毫無瓜葛的威廉公爵嫡長子文森特成為雙兇呢?

能成為雙兇,必定是有所勾結,否則行兇就有了先後。

霍青仔細的回憶著溫特的記憶,他跟威廉古堡裡的聯絡。

還真有一個。

他是讓人買通了一個古堡裡的男僕,幫他熟悉古堡結構,幫他準備了一些東西。

可那個男僕,在今天之前就已經離開威廉古堡了。

難不成那個男僕就是文森特的人?

亦或者就是文森特本人。

按葉非那個戲精,他所有的表現都是符合角色的,那豈不是文森特對溫特也?

這是什麼限制級劇本!

骨科?三角戀?

這是吃了幾噸狗血,編出來的劇本啊。

言歸正傳,目前形勢於他們很不利。

開局死了10個人。

干擾因素直接少了三分之一。

文森特目前繼承權最大的人,如果找不到兇手,眾人就會集火文森特。

把他投出去,就算找不到兇手,其他人也有機會繼承遺產。

他們一進入這兒,一直是被活動牽著鼻子走,都還沒仔細找線索,很多東西都是透過主觀判斷確認的,包括他們目前獲得的線索。

在座的都是瘋子,心都是照蜂窩煤長的,不僅黑,還全是眼兒。

夫人麗塔娜開口道:“各位說是各自的線索吧!”

霍青主動率先開口,將矛頭直接指向後來的三位送餐者:

“我們有什麼可聊的?咱們的資訊真實性都還待定,不應該那三位先開始嗎?”

文森特嘴角淺笑盯著霍青。

裡森一臉陰沉的盯著霍青:

“你不就是兇手嗎?”

霍青面不改色的和裡森對視著:

“如果是確切線索,請不要用問句。不過麥迪斯在晚餐之前也說過這樣的話,你們的線索出得挺早?難道殺人就能得到線索嗎?”

實際上他內心慌的一匹:線索是這樣寫的?

可文森特告訴他,他們倆雙兇!

線索真的給得這麼直白嗎?

不對,要是真的是給了確切的證據,他何必再問,應該只是有什麼跟特相關的線索,故意詐他?

不過霍青也給裡森留了個鉤子,麥迪斯和裡森是目前最嗜殺的,麥迪斯開場前就殺了一個人,裡森在送餐組裡殺了四個人,太兇的人,向來不討人喜歡。

場上的人都因為裡森與溫特的針鋒相對,都各自開始思考起來。

文森特沒有理會里森的針對,反而轉移話題看向道:

“科溫實際上應該叫——科溫•威廉,是老公爵的最小的私生子,我們的小叔,而且他和烏拉醫生是夫妻。老公爵的私生子,你要獲得繼承權就必須殺死我的公爵父親,要是繼承權落到了我們小輩的手上,你就更沒有機會了。”

目前只有裡森和文森特說了看似有用資訊。

科溫蹙眉似乎在回憶什麼,隨後辯解道:

“我是一歲被拋棄在孤兒院的,身上也沒有任何信物,我並不知道我是老公爵的兒子,我是公爵的私人律師,負責處理他的一切法律事務,連公爵都沒有調查出我的身份。我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這樣的辯解顯然是無力的。

公爵情人妮婭也陰陽怪氣的開口了:

“科溫是律師,這律師坑遺產的事兒,可是常有的事兒!烏拉可是威廉古堡內的家庭醫生。你們夫妻倆挺會來事兒啊!”

霍青再次開口:“我得到的線索是雙兇,雖然我們其中有可能有混淆的資訊,但是我也可以分享一下,幫大家適當轉化一下思維。

這就可能有兩種情況,兇手或許是一人,也可能是兩人,也不排除更多,但更多的兇手的可能性不大。

我是受公爵夫人的邀請第一次來到威廉古堡。

如果我是兇手,那你們可就真都是廢物了。”

霍青有意挑釁道。

金髮美女妮婭看了看自已得到的線索也將矛頭對準了科溫和烏拉:

“我得到的線索有一個是,醫生是最後一個見到威廉公爵的人!”

短髮美女醫生烏拉看著場上的局勢,抱臂眼神凌厲的掃視著在場的每個人道:

“公爵的死因,我們都還沒看到。你們不會想憑著這不知真假的線索就鎖兇吧!

我倒認為,咱們先把目前繼承權競爭力最大的人先投出去。

畢竟連科溫自已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文森特的指證也只是他一面之詞,要是他是兇手,想故意混淆也未可知!

溫特說是雙兇,裡森指證溫特,文森特就立刻轉移話題撇開溫特的嫌疑,這場上最活躍的兩個人這一唱一和的,不會就是所謂的雙兇吧!”

霍青攤手:“烏拉醫生,我有點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了。

你說你到底是在懷疑我呢?

還是相信我呢?

既又相信我提出的雙兇線索,又懷疑我是兇手?

既然我是兇手為什麼要給你們提供有效資訊呢?我直接說是你的用藥有問題,不比雙兇更有說服力?

畢竟這場上的搭檔也不止你們一對!

比如,夫人和小少爺,大少爺與塞拉小姨。”

烏拉醫生笑裡藏刀的盯著霍青:

“因為你沒有搭檔啊!你是第一次來威廉古堡,你說出雙兇本身就是有利於脫罪的資訊啊!”

霍青莞爾一笑。

其實搭檔這種東西,在任何一段關係中只要利益相同,就可以。

霍青在現實中還遇到過兩個毫不認識的人,合作殺人的,只是因為二人都有差不多的仇視目標,但是為了脫罪,他們便是利益共同體。

“雙兇這事兒,可不能為任何人脫罪,小少爺克里斯托,麗塔娜夫人,女僕莎莉娜,如果我們是利益共同體,我可以和任何人成為搭檔。

不過我們布朗家族,雖不是公爵,子爵也是很有晉升前途的。”

霍青雖然這樣說,但是溫特在所有人的心裡的雙兇嫌疑都是很小的。

就算跟他關係最近的克里斯托想要殺公爵也絕不會找他,夫人跟小少爺才是緊密的利益共同體。

溫特和科溫的身世差不多,無論有沒有人拿到他的身份線索,都沒辦法捶死他。

克里斯托倒是提出了別樣的線索:

“園丁和廚師是好友,管家和夫人有姦情!”

管家和夫人有姦情?

霍青聽著這句話後,發現這個威廉古堡可真亂!

設計這個本的人是多麼不相信感情?

不是情人,就是私生子的!

確實桌面上,獲得線索比較多的兩位,有4條線索的送餐者管家路恩和有3條線索的夫人麗塔娜,倒是格外沉默。

夫人麗塔娜優雅的吃著甜點,她一直在聽大家的說辭,提到她時,她才微笑開口:

“沒有說,自已獲得的線索必須分享吧!我選擇直接投票!第一局大家聽從自已內心就是。”

管家路恩也是溫和的贊同著夫人的觀點:

“夫人說得有理!”

所有人都看著一唱一和的這對。

突然想起,讓他們分享線索的人就是夫人吧!

這對姦夫淫婦,還真是狗!

不過他們也只是簡單聊聊,都沒有把自已的線索全部分享出來。

在夫人和管家說話後,所有人都不主動聊天了。

只是等著投票!

霍青細想下來也覺得,他們倆分享的內容太多了。

他們因為太想掌控場面上的投票局勢將矛頭一股腦對準律師科溫。

可夫人一句話就讓場子冷了下來。

大家在冷靜的思考下,也知道兇手沒那麼容易鎖定,也不知道會不會投他。

這樣看來扮演夫人的這位才是高手。

兩句話就把全場大半資訊收入囊中,還什麼都沒透露。

眾人直到投票之前都沒有再交流了。

霍青想了想,在投票的時候,投出了第一票:

“我認為兇手是園丁裡森!”

眾人意外,剛才的談話中,並沒有針對園丁裡森的證據線索。

霍青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隨意的放在膝蓋上。

他給出一個極其主觀的理由:

“園丁和廚師是好友,二人看上去都挺喜歡殺人的,有沒有可能公爵是被他們一時興起殺了呢?而且我非常擔心,這樣的人繼續存在,我會活不到活動結束。”

園丁裡森盯著溫特的眼神從陰鬱,轉變為一絲髮現獵物的瘋狂興奮。

夫人聽到這個理由露出一絲淺笑:

“溫特少爺,你似乎相當會攪渾水啊!你的每個行為都不是在幫助我們鎖兇,而是在為我們增加鎖兇難度的,你不會就是兇手吧!”

霍青攤手,無所謂道:“那你們就投投看,不就知道了。”

眾人眼中,溫特確實全場攪渾水,但他狀態也極其鬆弛,就像是個故意搞事情的小丑,在看戲。

這場戲越生動,他越是作壁上觀!

文森特也跟著投園丁裡森:“我覺得溫特少爺,說得對!”

葉非這個幼稚的學人精,多半是看剛才管家和夫人的互動,故意的。

可是其他人就更看不懂了。

溫特先生跟裡森有過節,這文森特跟裡森也沒什麼交集,倒像是故意想展示他跟溫特是一夥兒的。

可他們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這兩人是鬧著玩兒。

在公佈雙兇後,原本沒有什麼直接關係的人突然互動,大家也在這時想起了一開始文森特調戲溫特的話語。

文森特一直都在極其戲精的扮演著優雅紳士。

他的行為大家都預設為是基於文森特這個角色出發。

所以跟票這個行為是:他在討好他!

克里斯托、妮婭基於他們的線索和判斷投了:科溫和烏拉。

科溫和烏拉都投給了,過於活躍的溫特。

裡森、麗塔娜和路恩都投給了:文森特。

他們三人的思維都很一致,先投掉繼承權最大的。

可剩下的存在感很弱的4個人,堂弟約翰森、小姨塞拉、男僕漢斯以及一直沒有說話的保姆瑪麗都投給了:裡森!

這幾個人在點餐時只點一份的保守就能看出,他們很害怕這個活動,他們只能邊緣求生!

在在座其他強者還沒大開殺戒之前,霍青不斷強調,裡森的殺人行為。

這樣的玩家,怎麼禁得住,這個場地有一個性情不穩定的殺人狂?

高玩不怕這樣的人,低玩還是有所顧忌的。

第一天投兇本就投不出來什麼,那還不如清除一個不穩定因素。

其實再這樣的活動中,任何一個人都是不畏懼殺人的。

他們這樣的想法無疑是鴕鳥埋沙,自欺欺人,可人總是有無可避免的僥倖心理。

裡森在帶著陰邪的笑容,盯著霍青,嘴裡無聲的說了一句話後,就消失在餐桌上。

裡森的口型就是:“我記住你了!”

霍青無所謂,執法多年,這樣的眼神和話語,他聽過不下百遍,都聽膩了。

報復這種事兒,他也不是沒遭遇過,防不勝防,乾脆不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威廉公爵的聲音再次沉悶響起:

【晚宴時間結束,各位可以在古堡自由活動,調查兇手。

早餐8點到9點,中餐12點到13點,請自行到餐廳就餐。

次日18點準時繼續進行晚宴。】

溫特伸了伸懶腰,明明平時聚餐,基本上都是兩個小時起。

可這不到兩個小時的晚宴,感覺比上了一天班還累。

葉非扮演的文森特,很自然的來到溫特身邊:

“能請溫特少爺,私聊一會兒嗎?”

克里斯托這次沒有阻攔,反倒是觀察著霍青的選擇。

霍青思考了一下,故意問了一句,一旁的克里斯托:

“克里斯托,可以嗎?”

葉非蹙眉,為什麼要問這個傢伙?

晚餐結束後,每個人都要扮演著古堡內的角色。

比如保姆得負責收拾每個人的房間,男僕需要服務客人。

霍青覺得這個所謂的角色扮演,簡直突兀極了。

在座的都是公爵聯絡起來的,公爵死了,交集少了,要是隻是維持歐洲貴族的做派,還有什麼必須扮演的必要嗎?

霍青剛內心吐槽完。

最開始給他釋出基礎任務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請在明日晚餐前完成十個扮演任務,任務隨機發布。

任務1:跟文森特一起銷燬你們遺漏的作案痕跡,請注意隱藏身份。】

打臉來的不要太快。

葉非居然就這樣明晃晃的過來找他了。

霍青朝著葉非禮貌點點頭:“請吧!”

二人自餐廳離開,簡單的參觀著整座古堡的結構。

古堡一共有六層,餐廳在三樓到二樓之間單獨隔開的一片區域。

一樓是廚房、客廳、娛樂室、擊劍健身運動場。

二樓是茶室、書房、餐廳(但需要上三樓才能到達)。

三樓是客房,露天泳池,玻璃花房式的大花園。

四樓是夫人臥房、女性親屬居住的客房(情婦、親戚之類),有電影院,棋牌室,露天茶廳。

五樓是少爺們臥房、男性親屬居住的客房(叔伯兄弟之類),有娛樂室,室內泳池,會客廳。

六層是公爵的私人空間,也是案發現場,但被鎖住了。

整個古堡逛下來,還真不輕鬆。

他們倆回到文森特的房間,他的房間靠近樓梯間,防止有人偷偷用特殊手段,潛入六樓,檢視現場。

公爵死在六樓,溫特的房間在三樓,沒辦法防範其他人對案發現場的好奇。

他和文森特是雙兇,在他們的行為邏輯裡,並沒有違背角色行為。

至於其他人的看法,文森特本來就在討好他,文森特是目前繼承人最佳人選。

他順杆爬,攀附一下也無可厚非。

進入葉非的房間,溫特很自然的,在葉非的房間找了一個單人沙發坐下。

六樓是被夫人鎖住的,說以防被破壞現場明日一早一起勘察現場。

顯然這是一個扮演的行為。

對於夫人麗塔娜而言,她也是很需要早點檢視現場的。

六樓被鎖住這件事兒,是他們一起發現的,說明是他們到來之前就已經鎖住了。

夫人應該是按照她的扮演任務,對大家進行說明的。

霍青沉思著:銷燬作案痕跡,這活兒可不好乾。

現在還剩20人,明天案發現場被公開,現場全是人。

想要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銷燬證據?

難度很大!

因為溫特的記憶裡偏偏沒有行兇的那一段。

這意味著,他們身為兇手,還得自已去找,去判斷,他們的行兇痕跡!

霍青現在格外慶幸。

他是個警察!

可要在一群人裡搶這個先,也是個很有難度的事兒?

霍青思考著,有沒有其他可能性,一定要跟所有人一起去,搶這個發現線索的機會嗎?

葉非在一旁,見霍青自顧自思考著自已的,完全不理會他:

“溫特少爺,你似乎對我有意見?”

霍青抬頭看向葉非那張絲毫不熟悉,但又擁有格外熟悉氣息的臉:

“啊?”

“你在想什麼?”

“怎麼完成任務,向來都是收,這次讓我毀,我還有點不習慣。”

葉非一本正經的對霍青說道:

“別想了,這點小事兒,我來搞定。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已經浪費兩個小時的相處時間了。”

霍青無語提醒道:“你可別崩人設,你現在可是優雅紳士文森特先生。”

“我是在你確定角色後,確定的,我有挑選角色的資格,這個角色,剛好覬覦這個堅強腹黑的小少爺,我才特地選的。”

行行行,他差點忘了,他面前是個開掛的高玩。

王者帶青銅,打的肯定不是王者局。

“那我更要親自去做任務才行,你老是慣著我,以後我沒了獨立完成任務的能力,有你哭的!”

葉非立刻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立刻改變立場:

“我就在一旁看著你做,絕不插手!但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我還是會優先選擇保護你的。”

優先選擇?

霍青聽完葉非的這句話豁然開朗。

他看著葉非突然意識到,他似乎陷入警察的思維慣性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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