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房間是娛樂活動室。
空間很大,娛樂室有一個倉庫是放置娛樂、運動的一些活動道具的。
娛樂室內大概被人翻過了,東西七倒八歪。
霍青在通向存放道具的倉庫門口的,深紅色花紋的地毯上的發現了一點異樣,地毯一角絨毛有一點粘黏的痕跡,是已經凝固的血漬。
倉庫裡有被翻找過的痕跡,但是大家似乎只是粗略的翻了翻。
可霍青都已經在房門外發現了痕跡,他就他房間裡裡外外地毯式搜尋了一遍。
在一個角落壓箱底的箱子裡,發現了製作屍體標本用的膠和壓在膠桶下抽血用的管子,都用防水袋整齊的包裹著,已經被清洗過了,只是管子摺疊,壓著,就算是被擦乾了,還是有新的水漬留在管子的褶皺上。
這個箱子看上去是壓箱底,其實壓在他上面的箱子相互支撐,只要他放在他前面的箱子搬開,就很好取出來,特別是這個箱子前面的箱子是一個很輕巧的儲存運動毛巾的箱子。
就算被挪動也沒有痕跡。
開啟放置兇器的箱子,和其他活動道具一樣,整齊的擺放在那裡,要不是膠桶底下的膠縫裡有一點擦不掉的血跡,連他都要忽略掉了。
還有他發現,做蝴蝶模型的道具也是倉庫裡現有,但沒有注意到的東西,倉庫的牆面不是用桌布或乳膠漆做的,而是特別鋪了一層半米寬的霧面透明的拼接薄板。
倉庫內沒有窗,在英倫白熾燈偏黃色調下,牆面的橙黃暖光,顯得整個倉庫都古樸了很多,跟蝴蝶模型完全聯想不到一起去。
倉庫打掃往往比較馬虎,邊角地方更是如此。
霍青最裡面的貨架旁,發現了有剛好1cm的灰塵壓痕,和儲蓄血液的蝴蝶模型的寬度一致。
想必是有人早就將材料準備好,放置在倉庫內。
他看向葉非,歪頭示意:你準備的。
他微微一笑:“既然發現了兇器就拿出去讓大家看看吧!”
霍青看了一眼角落的痕跡,俯下身吹亂了灰塵,隨後將箱子搬了出去。
這些都只能說明嫌疑人是一個極其熟悉古堡還不被公爵發現的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佈置這一切。
這些都不足以指向他。
霍青有些好奇,他的任務一到底遺漏的作案痕跡到底是什麼?
霍青將箱子搬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活動室的窗戶。
活動室都是完整拼裝的落地窗,沒有可以通向外面的窗戶。
溫特總不能是光明正大,從六樓大門走進來,再走出去的吧?
霍青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還想不太明白。
以前都是大家一起想,技術科、痕檢科、法醫諸多輔助一起調查作案手法。
現在他就算知道溫特是兇手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了的。
不過不重要。
每個人有一日限殺的名額,晚餐還有送餐遊戲。
這個活動的本質是看誰活到最後。
這個活動持續不了幾天。
死亡率這麼高的活動,估計最後也剩不了幾個人。
霍青跟大家分享了兇器,眾人也對兇手沒什麼頭緒。
公爵的情人妮婭向大家提出一個思路:
“我的線索是公爵最後見到的人是醫生烏拉。那是不是說,包括醫生烏拉在內,前後見過公爵的人都有嫌疑。”
路恩開口道:“公爵的私人空間是沒有監控的。具體時間只能看有沒有目擊證人證明大家的不在場證明了。”
這讓在場的人都變得很為難了。
已經死了13個人了。
有的證人沒用了。
霍青無所謂道:
“現在說不在場證明是不是太晚了,我的證人就是照顧我起居的女僕莎莉娜,現在死無對證,現在說這個毫無意義。”
路恩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溫特少爺,你何必如此著急,證人已死的自然是沒有意義,可對於證人還在的,不是還有意義嗎?烏拉醫生是昨天早上十點,從六樓下來時,在四樓剛好碰到了,我和夫人。”
約翰森低聲道:“那時候,我從五樓下來遠遠看到夫人將醫生請到房間去詢問公爵的病情,下到在三樓看到,克里斯托少爺在詢問律師遺囑的情況,還向律師打了招呼。”
這個夫人和管家又想幹什麼?
調酒師伊諾看著文森特道:
“十點的時候,文森特少爺在一樓點了兩杯酒,似乎約了人,後來塞拉小姐過來了。”
夫人和管家似乎有些意外,那個時候文森特居然在樓下。
“你看溫特少爺,這不就排除了一部分人的嫌疑了嗎?”
霍青白眼,這算什麼排除嫌疑?
沒有確定死亡時間,說什麼排除嫌疑的事兒?
雖然他是兇手,但是這樣不合理的推理就想給他定罪?
“烏拉醫生,昨天上午十點,你確定見到公爵了嗎?”
烏拉醫生回憶道:
“沒有,只是我聽到了公爵的聲音,說讓我下午四點再上去。”
“那你們認為這算是公爵見到了醫生的最後一面嗎?烏拉醫生你再回憶一下,你的上一次確切見到公爵的時間是?”
“前天晚上8:00,給他做了個簡單的檢查,給他服了藥,才離開的。”
霍青不是法醫,可也見過不少屍體了,公爵的屍體,血液抽乾而死,全身慘白,被塗了膠了做成標本,膠沒有因為屍僵開裂,說明是死後幾個小時形成屍僵後才塗得膠。
看上去屍體儲存完後,屍斑沉積,只死了十幾個小時,可是嘴裡已經出現淡淡的屍臭了,說明內臟已經開始腐敗,至少死了24個小時往上了。
這個現場,很有可能是醫生離開後,“公爵”熄燈前完成的。
昨天上午10點還活著就怪了。
早上十點的公爵的聲音,應該是兇手提前錄好的。
那不就意味著早上十點,兇手就在案發現場嗎?
霍青急於想證明問題的漏洞,把自已給繞溝裡了。
“可就算是公爵沒有見過醫生,那公爵的聲音回答了醫生,是不是也意味著,兇手就在現場!”
夫人直截了當道。
這時男僕漢斯開口道:
“這樣啊,那溫特少爺就更沒有嫌疑了。昨天上午,溫特少爺在房間給克里斯托少爺準備下午的課程,莎莉娜還讓我給他準備了甜點和咖啡,我送過去的時候9:56,我在三樓還遇到過科溫律師和克里斯托少爺在談話,他讓我送兩杯紅茶到他的房間。”
霍青瞬間有點意外,他怎麼可能有不在場證明?
管家路恩蹙眉問道:“你說謊!有莎莉娜在為什麼會讓你去送餐?”
男僕漢斯雙手緊張的揮動著,無辜極了。
他急忙看向科溫律師:
“科溫律師,我沒說謊,你能證明的。而且去查查廚房的出餐記錄,也可以證明我沒說謊。”
也許是霍青的表現問題,夫人和管家認定溫特是兇手。
公爵府的飲食也是很有講究的,擔心發生投毒之類的問題,每樣原料餐食都是嚴格記錄的,特別是出餐人和送餐人。
所有食物的送餐出了問題,都是他們負責。
一般茶點飲料的傳送,都會蓋上餐盤蓋,中間是不能經過其他人的手。
眾人也一起去廚房檢視出餐記錄。
9:53的出餐記錄,莎莉娜(溫特少爺):一個慕斯蛋糕和一杯拿鐵咖啡。
10:08的出餐記錄,科溫律師:兩杯阿薩姆紅茶。
女僕當然不能隨意點餐,他們點的餐都是要說明服務物件的。
難道漢斯就是他的協助者?
霍青看了一眼葉非,想起來之前葉非看漢斯的眼神不對勁。
可能就是他。
但謹慎起見,再觀察觀察吧。
萬一溫特聰明,自已解決了錄音的問題,只是他沒想到呢?
這下溫特的嫌疑也解除了,眾人又成了無頭蒼蠅。
夫人麗塔娜和管家路恩,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地相信溫特的嫌疑解除了。
蒐證了一上午,也沒找出什麼有用的。
12:00中飯時間。
霍青心安理得的帶著葉非去吃牛排了。
麗塔娜還是和他們一起吃飯,時不時打量著他們,似乎還有些疑惑沒有想明白。
路恩還是先去給克里斯托送餐。
誰知沒一會兒,路恩匆匆忙忙趕了回來,低聲對麗塔娜說了幾句。
麗塔娜看向霍青的眼神更凌厲了:
“小子,好樣的。”
霍青這次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了?”
“克里斯托死了!”
霍青立刻起身蹙眉:“怎麼可能!”
克里斯托是他的任務三,沒有給他任務的進度提示,說克里斯托死了啊?
根據之前的任務一:就算是別人幫助他完成的也會算他任務完成。
難不成要整個任務三全部完成才行?
連霍青自已都覺得,除了他和葉非,誰會殺他?
霍青附身靠近葉非低聲問了問:“你讓塞拉乾的?”
葉非搖了搖頭卻肯定道:“我大概知道是誰幹的!”
葉非有些擔心的,塞了一把像水晶更像鏡子的匕首給他:
“現在克里斯托死了,平衡被打破,這裡馬上就會變成殺戮場了,保護好自已。”
“這就是你殺了廚師麥迪斯的道具,看起來很厲害,就是太閃了。你還有這樣的道具嗎?讓我挑挑唄!”
霍青看了看,握柄看似是玻璃似乎很滑,但是想握緊,它就跟長在手上一樣,想要當飛鏢扔出去,似乎自帶速度。
這把刀一看就不是普通道具,雖然跟他的護心鏡的質地很像,不過他的鏡子很明顯是防具。
葉非知道他擔心什麼,空手拿出一把和霍青手上一模一樣的:
“你放心吧,這是雙手刃,我只用一把,這把是留給你的,我用你的基因已經認過主了,這鏡刃和鏡山小院的鏡子一樣可以鑽入人體,但認過主的,只會融入面板,成為身體的一部分。沒認過主的,鏡片會在體內亂竄,將人的內腑撕裂。我知道你更擅長用槍,我已經在給你搞了。”
霍青抓住葉非話語中的重點,基因認主?
“你,哪來我的基因?”
葉非有些心虛的轉移話題,自已就推著輪椅想要上樓:
“快上樓吧,一會兒他們又該懷疑咱們了。”
霍青看向手中的匕首淺笑,難怪他感覺這匕首這麼趁手。
他走上前,推著葉非的輪椅,也不再多問,只是肯定道:
“我會很快適應這兒的環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