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剛過,就又有人來敲門。
霍青開啟門,是李謙。
“二位打擾了,我看你們四位似乎一直抱團,在沒找到內奸之前,我也不方便打擾各位。
我基本排除二位的嫌疑了。
陳飛受了重傷,墨青你的行動線都是跟其他人一起的,但沒有人因你出事。
不過剛剛我看到了另外兩位剛才跟三個小孩兒,下山去了,咱們要不要跟去看看?”
“你是排除了我們的嫌疑,可是我們還沒排除你的嫌疑呢。”
“你們懷疑我?”李謙笑了:“好,就當是吧。那你們不在乎另外兩位隊友嗎?現在咱們少一個隊友,都是損失,沒有好處。”
霍青和葉非考慮了一分鐘。
葉非覺得可以去看看。
霍青想著,這麼明晃晃的陷阱嗎?
不,去學堂看一眼就知道了,黃燁跟他們說過,不輕易下山。
如果他們還在學堂,李謙的話不攻自破,如果不在,那也說明李謙說的至少是是事實。
“好,順路去學堂看一眼。”
學堂已經空無一人。
黃燁和紀文均都不在學堂。
什麼原因,讓他們離開了學堂?
那3個孩子?
還是因為黃燁?
李謙表示:“我說了,他們跟著那三個孩子下山了。”
葉非想了想說道:“去醉日坊看看吧!”
“醉日坊?”
“醉日坊,我確認過的危險場合,他們應該認為我們不可能會去那兒,如果說孤山鎮對孤兒很優待的話,那醉日坊的危險對他們而言,可能就不存在了。”
這次葉非不是戰損狀態,他們倆現在去哪兒都無所畏懼。
霍青瞥了一眼身邊的李謙,朝著葉非點點頭:“那就去看看!”
他們下山一路上都觀察著一旁的李謙,並沒有什麼異樣。
李謙的目光,也一直沒有從他們倆身上離開。
到醉日坊門口時,霍青淺淺問了李謙一句:
“你確切的排除了我們的嫌疑,為什麼目光一直落在我們身上呢?總不能是覺得我們關係特殊吧。”
李謙尷尬的笑了笑:“畢竟我們不熟,我也得防止你們給我包餃子了啊!”
這李謙絕對不簡單,他一直是一個人行動,除了之前一起交換了線索之外,他沒跟任何人組隊結盟。
突然間他找上了霍青二人。
他明知道和霍青他們二人一起是劣勢,他還是找上了他們。
難不成有更好的收益等著他。
如果他是內奸,這樣的動作不會反倒引起他們的懷疑嗎?
除非他自已確定他不是內奸。
不覺得這樣盯著他們有何不妥。
那他圖什麼?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
他也想屠邊?
1v7,現在人數還是有點多,他得讓兩個對立陣營正面對抗起來,消耗一波才行。
來到醉日坊,黃燁和紀文均,果然在這兒,酒娘已經送上了七日醉在他們桌子上。
黃燁有些意外:“墨青、陳飛你們倆怎麼來了?”
霍青直截了當:“聽說你們跟著3個小孩兒來的,人呢?”
“他們躲進了遠巷,讓我在外面引導你們喝酒。”
霍青看向黃燁:“所以,你就帶著紀文均來這兒了?”
黃燁似乎有些無奈:“是他非要來的,我攔都攔不住。”
“我要做什麼需要你攔,你以什麼立場攔著我?內奸嗎?”
紀文均本來還沒有懷疑過黃燁,直到三個小孩兒上課的時候突然闖入,來到他們二人面前告知他們,他們在遠巷。
他還想著,他們三人的膽子怎麼會這麼大,敢情是有幫手。
黃燁見事已至此,只剩下5個成人,再隱瞞也沒用,便坦言道:
“是,我是內奸。可就是因為我是內奸,我本就是第三方,可以自行選擇立場的。我本就沒打算跟你們對立。”
李謙這時突然笑道:
“少在這兒巧言令色了,混在我們當中,誰知道你存的是什麼心?我看你就是想暗害我們,離間我們。”
李謙自然高興了,黃燁居然當眾自爆內奸。
霍青放下了對李謙的防備,故作一臉不敢置信上前質問:
“昨天我就對內奸有所猜測,你既然選了我方,那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葉非故意露出後背給李謙,跟霍青配合道:
“是啊,我看你,跟著我們就是想要為那3個孩子通風報信。”
李謙看著四人爭執起來,露出一絲淺笑。
同一陣營的人還是不能太多,太多的話,就會出現意見不統一,很容易內訌。
只要除掉眼前的兩個人,就只剩紀文均和他,兩個同一陣營的參與者。
就算是忌憚他,也會跟他聯手殺了黃燁。
之後他們兩個成人對那3個小孩兒還是綽綽有餘。
只要幹掉3個小孩兒和紀文均,他就是最後的贏家。
李謙盤算著,就暗自朝著霍青和葉非下了手。
只是他的暗招還沒落到二人身上,他的身上就多了兩把鏡刃。
霍青和葉非同時轉身丟出了鏡刃,葉非的鏡刃擋開了打向他們的針,霍青的鏡刃一路無阻直擊目標。
霍青的反應自然是比葉非慢一點,但也很敏銳。
葉非蔑視道:“想暗算我們?膽子不錯,技術還得練練。”
紀文均看著二人擊殺了李謙:
“你們倆幹嘛呢?他不是可能是我們的隊友嗎?”
“咱們跟封易也是隊友!可他還是要殺我們。選隊友吧,還是得看人品,你覺得呢?”
紀文均瞥了一眼身邊黃燁,蹙眉回懟道:
“墨青,你少誤導我,在這兒上哪兒找人品去?怎麼樣,要一起喝酒去遠巷看看嗎?”
黃燁再次阻止道:“這酒不能喝!”
霍青看著黃燁再次問出了昨天早上的疑問:“你在遠巷那晚看到了什麼?”
“沒,沒什麼,總之,這酒不能喝!”
黃燁連他是內奸都能直白的告訴他們,遠巷裡,他到底看到了什麼,是不能說的?
霍青看向葉非:“你那天看到了什麼嗎?”
“我那天沒喝酒,可能因為菜裡混了酒,我確實進了遠巷,可是有霧我看不清,只是能聽到一些喧鬧的聲音。我覺得那兒和長街不一樣,一定要喝了酒才能看清遠巷的全貌。”
霍青看著紀文均和葉非不解道:
“他們要求我們進去,我們就必須進嗎?我們已經找到了4位目標孤兒是誰,只要完成家訪任務,咱們只要好好做完私塾給我們的教學任務就好,不行嗎?”
紀文均看著霍青搖搖頭:“果然還是新人。活動要是真的這麼輕鬆就好了,你忘了,塾師只剩咱們仨了,其餘的課怎麼上?”
霍青看著一旁看戲的酒娘:“那我能買一壺酒嗎?”
“可以,1兩金一壺。”
霍青給了10兩銀子:“反正私塾也可以同遠巷,我們帶一壺酒回去,不就行了。先這麼著吧!”
紀文均也覺得,可行,跟著霍青他們上山回私塾。
黃燁很意外,似乎沒人追究他的內奸身份。
最後他還是跟上了3人的步伐。
他們到了塾長居住的場所找到了藏起來的兩個家長。
他們昨晚沒有將兩個家長留在顏墨的住所,太不安全了。
最後決定來個燈下黑,就將人藏在塾長的住處。
他們仨分別詢問了他們家的孩子的情況後,給了他們一大袋糖和一些水,告誡他們一定要五日之後才能出來。
他們也沒別的食物,他們很似乎在受了驚嚇很膽怯,並不在意他們給的食物是什麼。
之後,他們就在房間裡等著。
敵不動我不動。
誰知道下午一到上課時間,天空就變得陰沉,烏雲密佈,又不像是要下雨。
所有的孩子,都變成了之前他們第一天見到的紅眼尖牙利爪的鬼樣子在私塾裡遊蕩,像是解了封印的小鬼似的,四處搞破壞,一不高興還互相廝殺,斷胳膊斷腿的。
守著在窗邊的紀文均,一邊監視著門外的動靜,一邊跟黃燁用圍棋下著五子棋:
“你又輸了。”
他們在回房間之前,還在教具房拿了些能玩兒的東西。
黃燁撓撓頭:“你這怎麼能下這一步呢?哎呀,我沒看著,再來再來!”
“跟你玩兒五子棋沒意思,圍棋你也不會,再來就得下象棋。”
“象棋就象棋!”
紀文均看向一旁悠閒的給某人畫肖像畫兒的霍青:
“他們這樣,咱們確定不用管嗎?萬一搞到咱們房間來了,怎麼辦?”
霍青悠閒的勾線描點:
“怎麼管?先這麼著吧,等到了咱們房間再說。這兒畢竟是我們的住處,應該是安全的吧。萬一,不來咱們這兒,咱們就安靜苟會兒唄!他們無非是想逼我們去遠巷找他們。這不就說明,他們比我們更希望我們去遠巷。實在不行,我們也找個地兒躲起來,換他們著急。”
黃燁看著霍青在畫畫兒:
“墨青,你既然會畫畫兒,你能給我們畫副牌玩玩嗎?我們四個人就兩個人能下棋,多沒意思啊!你不無聊,陳飛也該無聊了吧。”
“這麼薄的宣紙,畫牌,背面不就滲墨,看出來了。用炭筆也會留印子,畫不了。”
葉非看著黃燁:“你們玩兒你們的,我們倆不無聊!”
黃燁不明白,陳飛就在那兒擺pose,不無聊嗎?
紀文均也不知道黃燁哪兒來的自信,嘲諷道:
“你先別管別人,就你這臭棋簍子,棋都下不明白,玩兒牌你能玩兒得過誰?那倆一看就是有腦子的,你下棋連我都下不過,你還想跟他們玩兒牌?”
黃燁也不惱只是笑著:“好好好,你們都厲害,就我最菜!”
雖然那些小孩兒能夠在門外拍打,但是霍青他們就是不出去,他們似乎也沒辦法。
第六天下午,紀文均的棋藝課。
3個小孩兒,終於還是現身了。
霍青3人跟著在一旁旁觀。
魚兒訕笑道:“墨青先生也來了?那就看著我們怎麼解決掉紀文均先生吧!”
三人以棋為攻,一同向紀文均發起了挑戰,他們真實的扮演著棋盤上的棋子,每次棋子遭遇,他們都會化身棋子真實的拼殺,勝者佔住點位。
實際上就是三打一的車輪戰。
黃燁這時想到他知曉的關於孤兒方的規則:
“當塾師大於三人時,課堂上只能惡作劇,不能傷塾師性命。當塾師和孤兒都只剩3人時,孤兒可以一同挑戰塾師,生死不論。”
“這是什麼規則?他們反而不能消減人數,人數少的時候,才讓他們殊死拼殺。”
葉非再次向霍青提醒道:
“這是隱藏的人數優勢,安全社群部分特殊活動才會有。
安全社群之後的社群常常會有這樣陣營對抗活動。
在人數多時一方佔優,人數少時一方佔優。
所以不是一味削減人數就是好的,很有可能會陷入更大的劣勢。
不要用普通的規則來判斷這裡的活動。
有時候,這裡的道理就是不講道理。”
霍青、黃燁和葉非,並非這堂課的塾師,沒法兒參與其中,只能旁觀。
魚兒對紀文均說道:
“紀先生,我們也不佔你便宜,還是按象棋規則來走棋,不過被吃的棋子對應的人,實力要相應要削弱兩成。雙方對抗,一方認輸為止,算該棋子成功佔點。”
“好!”
紀文均看到自已陷入1對3這樣的境地也絲毫不慌,大方道:
“別擔心,在下棋這方面,我雖然是業餘的,但目前我還沒遇到過敵手。
只是,萬一,我輸了。
你們一定要贏!”
黃燁應道:“別說什麼空話,拿出你殺我的棋力,我們等你凱旋。”
所有的小孩兒都被隔在教室的四周,中間一方大約4米×4米的一張象棋棋盤映入眼簾。
4人瞬間縮小到,那一方象棋棋盤上。
魚兒、英招、金鼠,三個小孩兒站在‘將’的棋子上,身上閃著黑、紅、金,3種不同顏色的光。
英招和金鼠,一黑一金,對應這左右的5個棋:‘車’,‘馬’,‘炮’,雙‘兵’。
魚兒的紅色對應著,中間的6個棋:雙‘相’,雙‘仕’,‘帥’,‘兵’
紀文均身上閃著藍光,對應著他這一邊16枚,所有的棋子。
站在平面上,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的腦海中自有一副棋盤。
這樣的棋局,拼的不僅是棋力,還有雙方實力。
無論是吃棋還是被吃棋都是會要打的。
而是看要不要對抗,或者避免對抗。
被吃棋的話,實力會被削弱,如果避免被吃棋,就要儘量主動吃棋。
一直對抗的話,他一個人打車輪戰一定會疲憊,這些小鬼,都不是善茬,不可能給他留喘息之機。
他一個人很劣勢,他前期一定要多主動攻擊,之後他才可以選擇,不去吃對方的棋。
他代表的16枚棋,如果對方看準了打消耗戰,或者對方比自已強一分,也許都用不上棋盤上的棋子,就能結束這盤棋。
對於他而言最好的結果,就是隻打三場,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