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凡遠遠看了黃牛一眼，就感覺到情況似乎不太妙。
所有黃牛都是一個症狀，說明要麼是食物中毒，要麼集體得了傳染病。
可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對養殖業都是沉重的打擊。
快步走進養牛基地，陳小凡看到已經聚集了百十號村民。
一部分村民圍著那頭病牛，激烈爭論著牛的病情。另一部分村民散在各個牛棚前，檢視著棚裡黃牛的病情。
所有村民臉上都帶著愁色，因為他們的身家都在這裡。
“村長來了！”
有眼尖的村民看到孫秀雲，立馬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村民們自動讓開一條路，讓孫秀雲走到那頭病牛身邊。
“什麼情況？”孫秀雲蹲下身開始檢查。她擁有豐富的養牛經驗，常見病情基本上都能認出來。
“早上喂料的時候牛還好好的，剛才來喂水牛突然就變蔫了，所有牛都是這種症狀，我家這頭病情最嚴重，村長你快點想想辦法吧。”一個女人聲音帶著哭腔喊道。
“桂芬嫂你別急，我先看看情況。”
孫秀雲安慰了一句，圍著病牛開始檢查。
從外表看，病牛身上沒有一點傷口。
肚子大小正常，硬度沒有異樣，並不是積食脹氣。
脖子附近溫度也正常，可以排除掉感冒和急性牛溫熱。
檢查了十幾分鍾後，孫秀雲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竟然沒有發現任何端倪。M..
孫秀雲雖然不是獸醫，但是養殖黃牛這些年，對於常見疾病早已不陌生。
可這頭黃頭的病症，和以往任何一次遇到的都不同。
孫秀雲果斷放棄，起身對桂芬嫂問道：“給楊獸醫打電話了嗎？”
桂芬嫂紅著眼睛點頭：“打過了，剛發現牛不對勁就打了，估計現在快到了。”
“那就好。現在大家去牛棚統計一下，有多少牛的症狀和這頭一樣。順便再統計下症狀輕重，等楊獸醫來了按輕重緩急治病。”孫秀雲乾脆利落地吩咐道。
“不用統計了。”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孫秀雲轉頭一看，只見陳小凡從牛棚裡跳出來，拍了拍手說道：“我剛才去牛棚裡看過了，所有牛的症狀都一模一樣。”
“你確定檢查清楚了？”
孫秀雲心裡咯噔一下。
她剛才聽村民說所有牛都病了，以為是為了引起關注誇大其詞，沒想到竟然真是字面的意思。
“都檢查清楚了，所有牛都四肢無力，臥在地上精神不振，和這頭病牛症狀完全一樣。”陳小凡語氣沉重的說道。
孫秀雲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這些牛揹負著村民的身家，萬一出現不測那就徹底完了。
看到孫秀雲的反應，周建強心裡竟然有一絲痛快。
他轉頭盯著陳小凡呵斥道：“你小子什麼時候溜進來的，是不是想偷學我們的養牛技術？我告訴你，鎮上撥款的賬還沒算完，趕緊從我們基地離開！”
陳小凡淡然道：“我走了，就沒人能治你們的牛了。”
“哈哈，大言不慚！”
周建強嗤笑道：“你一個窮山溝裡的農民，要是有給牛看病的本事，早就和我外甥一樣去鎮衛生站上班了，還用在你們桃源村種地？”
孫秀雲也跟著勸道：“小凡，給人治病和給牛治病不一樣，等會兒鎮上的楊獸醫就來了。”
陳小凡見狀聳了聳肩膀：“這些牛是中毒了，普通獸醫肯定治不好。這麼多牛同時病倒，我勸你們考慮清楚了。”
剛才他仔細檢查過黃牛，發現它們中了一種烈性毒藥。
“呵呵，嚇唬我們月牙村？”
周建強冷笑一聲：“我外甥當了好幾年獸醫，大大小小什麼病沒有看過？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
“沒錯，你一個小農民，懂得博大精深的醫學知識嗎？”伴隨著濃濃的鄙夷聲音，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他手裡提著銀色的金屬藥箱，身上散發出一股刺鼻的酒味。
“楊獸醫來了！”村民看到他精神一振，趕緊後退為他讓開路。
楊獸醫醉醺醺地走了進來。感受著村民們急切的目光，他感覺腳下更加飄飄然了。
路過陳小凡身邊時，他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楊獸醫，快點幫我家牛看看吧，它快不行了。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產啊，嗚嗚嗚！”桂芬嫂看到楊獸醫立馬嚎啕大哭。
這才不到半個小時，黃牛的精神頭更萎靡了。按照這個病的速度，估計很快就要不行了。
孫秀雲聞到酒氣皺皺眉，不過仍然好聲好氣道：“楊獸醫，這次病有點古怪，麻煩你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楊獸醫聽到孫秀雲的請求，頓時湧起一股萬丈豪情。
他一步三晃走到病牛旁邊，隨便掃了一眼：“應該是天熱中暑了，我打一針就好了。少見多怪，不是什麼大事，嗝！”
楊獸醫打了個臭烘烘的酒嗝，從隨身醫療箱裡拿出一個針管。
針管是不鏽鋼材質，中間透明處能看到刻度。不過管壁上沾著牛毛，針頭還帶著凝固的血跡。
孫秀雲見狀提醒道：“楊獸醫，針頭該換了吧。”
楊獸醫訕訕一笑：“我正準備換呢，呵呵。”
說完楊獸醫換上一個新針頭，吸了滿滿一管黃色藥液，就準備往病牛屁股裡打去。
這時陳小凡突然開口：“不要打！這種藥對牛的病症沒有作用，反而會加重牛體內的毒素。”
楊獸醫臉色沉了下來：“你懂個屁！像這種嚴重牛中暑，我一個夏天要看幾百次，你竟敢說我的藥沒用？”
陳小凡認真道：“我再說一遍，這些牛不是中暑，而是中毒，你診斷錯了。”
“放肆！”
楊獸醫沒想到竟然有人敢質疑自己，他憑藉著給牲畜治病的手藝，無論在石窪鎮哪個村都備受尊崇。
楊獸醫將針管往藥箱裡一扔：“既然你說我診斷錯了，那你去給牛治病吧，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
“陳小凡，你就是在存在搗亂，故意不讓楊獸醫治病，想讓我們村的牛都病死！馬上從我們村滾出去！”周建強聲色俱厲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