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村民們聽到牛會病死，立馬亂槽槽地圍上來：“年輕人，趕緊從我們養牛基地離開！”
“月牙村不歡迎你，回你們桃源村修路去吧。”
“你們桃源村窮，是不是想把我們月牙村的牛弄死，好和你們一樣吃糠咽菜？”
“別耽誤楊獸醫治病，趕緊讓開路！”
“……”
周建強試了個眼色，和他相熟的人立馬大叫起來。
眼看村民們怒氣越來越大，孫秀雲急忙擋在陳小凡面前：“大家都冷靜一下，我保證陳小凡不會插手了，讓楊獸醫專心給牛治病。”
周建強趁機發難道：“村長，雖然他是你相中的男人，可你也不能來坑害自己人吧。你要是護著陳小凡，就趕緊辭去村長的職位，不然大家可不服氣。”
孫秀雲看了周建強一眼，走到陳小凡面前皺眉道：“小凡，我知道你心急廠地的事，想要在村民面前表現。可現在給牛治病要緊，等治完病我再幫你想辦法。”
陳小凡見孫秀雲誤會自己，忍不住苦笑道：“秀雲姐，你誤會了，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孫秀雲不等陳小凡解釋，轉身對楊獸醫說道：“楊獸醫，開始治病吧，牛棚裡還有幾百頭呢。”
“哼！”
楊獸醫挑釁地看一眼陳小凡，這才拿起藥箱裡的針筒，將藥液全部推進病牛屁股裡。
打完針以後，楊獸醫胸有成竹道：“完事了，等十分鐘藥力起效牛的病就好了。”
村民們聽到這話，紛紛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愁色也消散了。
楊獸醫和他們合夥這幾年，基本上沒有出現過失誤。凡是經他手的病牛，要麼病入膏肓救不活，要麼幾針就能活蹦亂跳。
所以聽到楊獸醫的保證，大家心都放進肚子裡了。
“還是我外甥厲害，一針就能治好病，讓有些人開開眼界！”周建強趁機拍了一記馬屁，還不忘暗戳戳地嘲諷陳小凡。
陳小凡聳了聳肩膀，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既然他們一意孤行，那就等十分鐘後揭曉答案。
他剛才在牛棚仔細檢查過，發現尿液和糞便都很正常，唯獨在草料和體內發現了毒素。
這就說明，黃牛是在短時間內中毒的，還來不及排洩。
這種情況仔細想想，陳小凡有些毛骨悚然。要麼是村民不小心，誤放了一些有毒的飼料，要麼是有人故意在下毒。
目光掃過村民的臉，陳小凡沒有發現端倪，難道真的是個意外？
“滴滴滴！”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賓士停在基地外面。四個衣著光鮮的男人下車，徑直來到髒兮兮的牛棚裡。
“呵呵，孫村長，你們這裡挺熱鬧啊。”為首的男人高高瘦瘦，帶著一個金絲邊眼睛，看起來像是個斯文的大學生。
孫秀雲看到他一愣：“錢總，你們怎麼來了？”
錢連甲掃了村民們一眼，笑眯眯道：“怎麼不歡迎我？
孫秀雲臉色有些不自然：“這裡環境不太好，咱們去村委會聊吧。”
錢連甲站在原地笑道：“我來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想催一催貸款，畢竟這幾天就到期了，不知道孫村長準備好了嗎？”
孫秀雲不動聲色道：“過兩天賣掉牛，資金騰出來，就能還上你的貸款。”
“那挺好的。”錢連甲推了推金絲眼鏡，不緊不慢道：“我正好有個朋友，是在縣城開屠宰場的，他最近需要一批肉牛，提供給溫陽市美食廚藝大賽……你們可以認識認識。”
話音剛落，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走出來，徑直來到地上那頭病牛身邊。
他裝模作樣檢查一番，突然臉色大變：“不對啊，這牛怎麼生病！”
孫秀雲陪笑道：“最近天氣太熱，這頭牛中暑了，已經請獸醫看過了，再等兩分鐘就好了。”
“中暑了？我怎麼看著像是中毒了？”
大漢搖了搖頭，走到其他牛棚裡一看：“錢總，大事不好了！這裡所有的牛都生病了！”
錢連甲臉上笑容緩緩收斂，盯著孫秀雲：“孫村長，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從我這裡貸款買牛，現在牛都快病死了，拿什麼還我的錢？”
孫秀雲強裝鎮定道：“錢總，我們的牛隻是中暑了，打過針很快就會恢復，欠你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最好是這樣。”錢連甲從皮包裡掏出一張紙，屈指輕輕彈了兩下：“借款合同白紙黑字，規定期限內還不上錢，利息要按照最高檔走，而且要付一百萬的違約金。”
最高檔的利息？
一百萬違約金？
陳小凡看到合同一怔，心裡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孫秀雲竟然會籤這種合同，這個女人果然是胸大無腦。
而且這件事非常蹊蹺，黃牛剛出現集體中毒，這些金融放貸的人就來了。
事情未免有點太巧合了。
難道是故意針對孫秀雲？
“錢總，你放心，我……”
孫秀雲剛說了一半，就被楊獸醫打斷道：“有我在，秀雲不會賠你一分錢！”
楊獸醫醉醺醺地站起來，神色倨傲道：“我已經給牛打過針了，算算時間藥效差不多了，你們去把牛趕起來吧。”
“好咧！”周建強興奮地一揮手，幾個村民立馬去驅趕病牛。
結果任憑他們如何使勁，病牛就是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其中一個村民走到牛頭處，想拽牛鼻環用疼痛刺激，結果剛蹲下身臉色一變：“不好了，牛吐血了！”
村民們頓時圍了過去，只見碩大的牛頭歪在地上，殷紅的血跡從他口鼻尖流出來，伴隨著破風箱似的虛弱喘息聲。
“我的牛怎麼吐血了？剛才還好好的，打完針怎麼快死了！”
桂芬嫂雙腿一軟癱在地上，抱著孫秀雲的小腿哭訴道：“村長，我這該怎麼辦啊，牛死的話我也不想活了。我的命太苦了，年紀輕輕收了活寡，拿著全部身家跟著你養牛，現在牛要死了……”
“桂芬嫂，你別急。”孫秀雲安撫了一句，轉頭對楊獸醫焦急道：“楊獸醫，你快點想想辦法！”
“我、我可能剛才藥沒配好，再來一管！”
楊獸醫的酒頓時醒了大半，手忙腳亂又抽了一大管藥，對準牛的脖子就要往裡刺。
“你這一針沒有用，只會增加牛的痛苦！”
陳小凡看到黃牛眼睛流淚，有些不忍心地再次提醒道。
“閉嘴！”
周建強狠狠掐掉菸頭，指著陳小凡鼻子罵道：“你什麼也不懂，就知道在這裡說風涼話！真以為我們村長看上你，你就可以在我們村的事上指手畫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