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還是陽光明媚，第二天中午天就開始陰沉下來，烏雲開始聚集，是要下暴雨的節奏。等不了太久，在這個凹地，雨水會迅速彙集，他們必須趕在暴雨來臨之前把東西轉移，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外面不停地有人走動，聲音絡繹不絕，阿鸝躲在帳篷裡，看著胖子從村裡給她淘來的小人書。上面的文字有些眼熟，拼在一起卻看不懂，還有些像扭曲的符文，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文字。
不過配著彩畫看，她也差不多能讀懂書裡的故事。
又翻過一頁，插畫上畫了一隻圓滾滾的鳥，黃色羽毛，黑色斑紋的翅膀，是黃鸝鳥。
阿鸝眼睛一亮，沒想到這黃鸝鳥畫得如此惟妙惟肖，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興奮地拉了拉身邊的人，指著圖片上的鳥，張起靈順著她的指尖看去。
“黃鸝鳥。”
“黃鸝鳥？”
“嗯。”
阿鸝一字一字唸了幾遍，漸漸順口起來，她拉回張起靈的視線，指著自已說道：“鸝。”
張起靈點頭，他知道她叫鸝。
阿鸝又指著黃鸝鳥，用他們的語言說：“鸝——”
張起靈看著圖片，難得思考了幾秒，他試探著開口：“……鸝？”
阿鸝應了一聲。
原來是叫這個名。
她又浸回了書中，把這位臨時老師忘在腦後。張起靈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她身上，應該說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在觀察她。
她像一個正常人類，會思考，會交流，而且很聰明，很多東西學一遍就會了，讓人很省心。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張起靈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會有人起死回生，還是一具早應腐爛的屍體。
但是這世上奇幻的事情太多了，連他自已都是一個異類。
如果她能健康存活下來……
張起靈認真想了想，不可否認的是，他心裡是希望如此的，希望她能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下來。
作為一個普通人。
在他出神的幾分鐘裡，阿鸝又寫了幾行字，她發現這裡的文字筆畫要簡潔許多，就是那些像符文一樣的字，看著難受，寫著更難受。
她甩了甩有些酸澀的手，習慣性地把手伸到張起靈面前。
“……”剛回神的張起靈就看到自已面前伸來了一隻手。
張起靈把觸手可及的水遞給她，她接過喝了一口，又放回他手裡。
面對對方如此熟稔的動作，張起靈盯著手裡的礦泉水，很是不解。
她好像也並不是很省心……
這時，門簾被掀開，吳邪和胖子走了進來，吳邪手裡提了一個袋子。
看到一上午沒見的兩人，阿鸝高興地喊道：“吳邪！胖子~”
“誒~”胖子學著她的語調回應她，笑嘻嘻地擠到她旁邊，“怎麼樣小祖奶奶，喜歡這個不。”
他指著小人書，阿鸝仔細理解他的話，然後點了點頭，“喜，喜歡，我喜歡。”
“哎喲喂，寫了這麼多，真棒！”胖子豎起大拇指，很是欣慰，看到胖子一臉慈祥的表情，吳邪嘴角抽了抽，心想他實在是沒救了，這哄小孩子的語氣，總覺得他像是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屬性。
“行了行了，收收你那猥瑣的表情，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吳邪搓了搓胳膊。
“你不懂，這是家養小棉襖的樂趣。”
“人家能當你太奶奶。”
“我太奶奶可沒這麼漂亮。”
眼瞧著兩人又開始槓了起來，張起靈及時勸架：“什麼事？”
吳邪這才想起正事，他把袋子遞給阿鸝，“衣服。”
她身上那衣服太顯眼了，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東西，總不能穿著這身招搖過市。
阿鸝換好衣服，往那一站，倒是像個現代人了，就是頭髮太長了。胖子搓搓下巴，是怎麼看都滿意。
這是小花準備的一套休閒裝，黑色的長袖T恤和褲子，阿鸝穿上後感覺整個人都輕便不少，料子也比她的袍子舒服多了。
嗯，鞋子也很舒服。
阿鸝原地跳了跳，又走了幾圈。
“看來是很喜歡。”吳邪突然體會到了和胖子一樣的心情，看到胖子臉上的笑容，他一個激靈，拍了拍臉頰。
不行，他還年輕，他還年輕……
帳篷外傳來小花的聲音：“怎麼樣，好了嗎？”
“好了好了！”
解雨臣撩開簾子進來，看到一身黑的阿鸝，滿意地笑了笑，“不錯，尺碼沒錯。”
“收拾收拾，準備出發了。”
吳邪給阿鸝套上外套，把她推到解雨臣身邊站好。
張起靈默默地把阿鸝的東西都收進包裡，然後遞給解雨臣，解雨臣挑眉，看著他，沒有接。
張起靈也沒有收手，兩人突然就這樣僵持下來，阿鸝茫然地看著兩人，伸手打算接過自已的東西，一隻手突然橫插過來。解雨臣接過包掛在背後，對阿鸝笑了笑。
“忘了還有個東西。”解雨臣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副墨鏡，戴在她鼻樑上，“保護眼睛。”
阿鸝被小花帶走了，目睹一切的吳邪和胖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嚥了咽口水。
瞅著小哥冷凝的背影，兩人眼神交流。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
感覺他倆好像數學課上打了個盹的學渣。
吳邪好奇歸好奇，終究沒有去問小哥發生了什麼，就算問了小哥也不一定會告訴他，那個鋸嘴葫蘆，讓他解釋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