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公堂上炸了!

一個逃奴,手上哪裡來的一份來自於清江縣的真戶籍?

此時,柳氏也被嚇傻了。

想到了先前有人在牢房裡告訴她的那些話,她真地是有苦說不出了。

如果不能說出這戶籍的來歷,那麼就有可能會認定是她殺了人,然後奪取了別人的戶籍的。

若是如此,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大人明查,奴婢,奴婢真地沒有盜取別人的戶籍!”

何鶯兒此時眼中滿是狠戾,這個賤人,此時若是否認了,那豈不是告訴別人,這戶籍是有人特意給她準備好的?

而有能力做到這些的,又有誰?

何夫人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到了女兒發白的臉色,大概也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本官已經命人查明這戶籍的真實性,柳氏,你現在要交待的,就是這戶籍是如何到的你手上!你想仔細了再回答。”

“是,是。”

柳氏連連應著,卻是腦子裡一團亂麻。

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話了。

要說真話嗎?

那就算是自己脫了罪,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悄悄地往小姐那邊瞟了一眼,注意到了夫人給她使的眼色,柳氏更是驚懼不已。

好一會兒,才忐忑道,“回大人,這,這戶籍是何府一個管事為奴婢準備的。他說看不慣奴婢受委屈,所以便想法子助奴婢逃離何府了。”

“具體何人?”

何夫人見她收到了自己的暗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至於那個被供出來的管事,只能是怨他自己命不好了。

不過,自己身為主子,會好好地照顧他的家人的。

而且,這種事情,罪不至死,大不了,他們出些銀子,疏通一下關係,再把人撈出來就是了。

最終這件案子,還是判了柳承恩無罪,而且,還讓何家需得向柳家鄭重地賠禮道歉。

至於那個柳氏為何要去蘇方村,又為何進入了蘇家等等,這些,自然是因為後來何縣尉的介入,而未再深入。

過後,李縣令將柳承恩單獨叫了過來。

“柳秀才,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只是,這人情事故,你還是需得多多長心。今日何家一事,雖然能明擺地看出來這是有人要算計人我,可是一無實質性的證據,二來,何家的能力不弱,本官在這裡當差,還得想著以後的長遠。”

“大人教訓的是,您說的學生也都明白,您放心,以後學生當更加謹言慎行。”

“好!你能有此覺悟便是極好。”

李縣令原還擔心他一個年輕人會因才生傲,未曾想,到是一個活地通透之人。

“今日之事,雖說判了你無罪,可到底還是你受委屈了。來日不管何府送上什麼樣的厚禮,你都但收無妨。”

“多謝大人願意為學生主持公道。”

李縣令見他識趣,也滿意地點點頭,“也是你有先見之明,觀察入微,否則,這一次你可就栽了。”

拐帶一個漂亮的女婢,這傳出去了,柳承恩的名聲也就別想要了。

此事一旦鬧大,再加上了何家的勢力,極有可能會導致柳承恩明年都參加不了鄉試。

所以說,為什麼人們常常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而告誡後人呢?

就是因為如此!

“你之前才名太盛,此後要靜下心來,苦心研讀,最好是少在外遊走了。”

“多謝大人提點,學生謹記。”

而何舉人一直到傍晚才醒過酒來,從兒子那裡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自然是勃然大怒!

啪!

一巴掌就將何鶯兒打翻在地。

何夫人縱然是心疼,也不敢在老爺盛怒之時過去扶她。

“你這個孽女!我何家的顏面都被你給丟盡了!你想要算計別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現在好了,被人識破了,還反算計了,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這話可太狠了。

何夫人都聽不下去了。

“老爺,鶯兒知道錯了,你快別再罵她了。如今,還是想想如何挽回吧。”

“哼!你以為那些鄉紳學士都如同那些百姓一般愚昧嗎?今日之事傳出,但凡是有些腦子的,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我何家女兒心思惡毒,虐待奴婢,算計秀才等等,這一連串的罵名,我何家是定要揹負了!”

越說,越是恨上了眼前的這個女兒。

曾經是如何地當寶貝一般捧在掌心裡的,如今,就是如何地惱恨她給家族抹黑了。

“這,老爺,那你說當如何辦?”

“還能怎麼辦?去,備份兒厚禮,明日你帶著她親自去柳家賠禮道歉!”

何鶯兒已經麻木了。

父親的一巴掌,再加上那氣憤的咒罵,已經讓她完全地傻了。

而何夫人則是心有不甘,“派管家去不就成了?”

何舉人瞪她,“婦人之見!如今全縣城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們何家若是再不拿出幾分的誠意來,你想讓其它家族如何看我們?”

何夫人不敢吱聲了。

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情,的確是讓何家失了顏面。

總得想辦法找補回來的。

只一樣,何鶯兒的名聲,怕是無論如何也挽救不回來了。

別說是想著高嫁了,就算是一些心氣兒高的農家秀才,怕是也看不上何鶯兒了。

這才是最讓何夫人頭疼的。

一個女子,若是不能嫁一個好夫郎,那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在何夫人的認知裡,只有穿的好,這女人的一輩子才算是有了保障。

可是偏偏,出了這等事。

“行了,先把她送到她外祖家住一陣子,待這邊的風聲淡了,再接回來吧。”

何夫人細想也是,這個節骨眼兒上,還能有什麼好的夫家相看?

倒不如先冷一冷,鶯兒的年紀也不算太大,明年再議親,也是可以的。

時日久了,一些不好的流言,興許也就能淡了。

次日,何夫人讓人備了一車的厚禮,親自帶著何鶯兒去了柳宅。

而彼時柳承恩已經去了書院苦讀,接待她們的,便是蘇錦繡和方氏。

何鶯兒再次見到蘇錦繡,心裡頭別提多恨了。

真應了那句話,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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