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理端著一托盤的美食,看著身邊的幾位友人。

“你們吃什麼到處去轉轉,我找地方坐著了。”

幾個人一看,還轉什麼,乾脆在這裡買了再說,好在他們幾個的飯量都差不多,玲瓏這邊直接賣掉了五六份。

廣場中間的用餐區,幾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每張桌子下面都有一個木桶,便於盛放垃圾,雖說還是有人隨便亂扔,可是這裡也安置了好些清潔員。

一口蔥花小餅咬下去,混合著辣油的味道,以及厚重的豬肉棒和清爽的蘿蔔,那味道,姚理吃的剎不住嘴。

喝一口辣湯,瞬間驅散了秋日的涼意,身子也變得暖和起來。

其他幾種小餅也是有滋有味。

“味道不錯呀。”

“的確,這蔥花小餅不錯,臨走的時候買幾個帶回去。”

“關鍵這價格也便宜,一頓飯下來,每人才不到四十文錢,咱們去酒樓幾個人下來,也得二三兩吧。”

雖說有了美食攤位,但是對那些酒樓卻並沒有造成什麼衝擊。

這裡主要聚集的是長安城內的尋常老百姓或者是有點零花錢的孩子們,而酒樓裡大多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尋常人可很少有捨得去那邊揮霍的,一頓飯最差也得上百文錢,這些錢還能賣兩斤豬肉呢,足夠吃上好些天的,不香嗎?

當然若是嘴饞了,可以來美食小攤這裡花幾文錢買個小糖餅吃,或者是幾文錢一碗甜豆花更是幸福滿滿,這裡的單獨一樣東西,極少有超過二十文的,十文錢的也不算多,即便是大男人一頓飯下來,有個三四十文也能吃的飽飽的。

姚理吃過後,擦了擦嘴,“這裡的種類還是少了,盛京那邊才叫厲害呢。”

“那明年咱們就去盛京轉轉,入了春後就走。”白衣公子道。

“行。”姚理點頭,“我在盛京還有套宅子呢,去了也有地方住,不過咱們要早些出發,不然走的玩了,等到了盛京,那桃花與櫻花也就快要謝沒了。”

“長安城外也有,何必要捨近求遠。”紫衣公子不以為意。

“不一樣。”姚理笑道:“盛京城內有四條主路,每一條路邊的樹木對應著一個節氣,還有幾條沿河路,路兩邊有婆娑的嫩柳,有淡雅的桃花,也有粉嫩的櫻花,漫步在那條路上,景色美的難以言喻,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等過了元宵節,咱們就快馬加鞭趕過去。”

聽姚理這麼一說,其他幾個人倒是也來了興致。

畢竟能讓姚理讚不絕口的景色還真不多。

十月裡,思言之來到了鳳翔府,這裡曾經出過南離的開國皇后,因此在數百年前改名為鳳翔,謝琅也因為這個地名很不錯,並沒有更改。

帶著十幾個人進入府城時,就看到不少人都衝著一個方向跑去。

思言之不禁有些好奇,“跟過去看看。”

“是!”

順著人流跑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卻發現目的地是鳳翔府的菜市口,而此時上面有幾十個人正被壓在刑臺上,準備斬首。

這些人男女老幼都有,嘴裡被塞著破布,背後插著明梏,明梏上寫著犯人的名字和罪名。

“大人!”寧一看向思言之,“這很明顯是罔顧人命。”

按照大周新律,犯了死罪的犯人,在刑場上是不得堵住口耳,不得蒙面,而現在的這場刑罰,卻堵住了犯人的嘴,並且矇住了雙眼,很明顯這其中是有貓膩的。

思言之面色冷肅,沒想到初到鳳翔府居然就遇到了這種事情,鳳翔府的官僚,或許是知道自己一行人即將抵達,這才匆忙的要將一些無法招供的犯人拉出來斬首示眾。

甚至這番做派,連給他們喊冤的機會都不留。

眼瞅著午時三刻即將到了,思言之也沒想著不管不顧,遂帶著寧一擠過人群,隨後跳上了刑臺。

“來人,有人趕來劫法場。”一聲高喊,圍在刑臺周圍的府兵紛紛按著刀柄圍了過來。

寧一眉毛緊蹙,從腰間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牌。

舉過頭頂後,衝著那監斬官及其周圍的府兵高喊道:“錦衣衛指揮使思言之大人在此,誰敢放肆。”

上面的監斬官及其府兵都愣住了,寧一見那監斬官連屁股都沒有挪動一下,雙眸沁著森寒之意:“指揮使乃陛下欽封的三品大院,你一地方五品官,居然無動於衷,真是好大的派頭。”

監斬官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拎起官袍,站起身,快步上前,衝著思言之深深的作揖,“下官不知道指揮使大人親臨,一時驚詫,這才失了分寸,請大人恕罪。”

“大周新律有明確的規定,死刑犯不得堵其口耳,遮其雙目,為何鳳翔府卻行如此悖逆之事?可知我大周律法森嚴,任何人不得逆法而行?”

“這,這……”監斬官低垂的眼珠子飛快的轉動,額頭滲出冷汗,卻不知道該如何答覆。

他難道要說,這些都是不肯招供的硬骨頭?

明明想在今天將這些硬骨頭都給砍了,之前也得到訊息,錦衣衛大概還有兩日才能抵達鳳翔府,誰知道居然就提前了呢。

“寧一,讓人給他們撤掉口塞和矇眼。”

“是,大人!”

寧一帶人上前,將幾十人堵在口中的布團和矇眼布取下來,那些人第一時間就衝著思言之高喊“冤枉”。

監斬官一看,頓時如芒在背,趕忙道:“大人切莫聽著群刁民胡攪蠻纏,他們的罪名確鑿,個個都是該死之人吶。”

“既然證據確鑿,他們為何還齊聲喊冤?”思言之眉目淡漠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大周新律規定,疑罪從無,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一縷不得收監,更不得刑訊逼供,如今鳳翔府居然將這群喊冤之人,直接斬首,要知道日後上面派人下來查出你們是瀆職王法,罔顧人命,可是要殺頭的。”

“……”監斬官兩股顫顫,不知道該說什麼。

思言之輕哼一聲,“莫要一位這裡是南離開國皇后的出生地,就以為朝廷會對你們寬容以待,若是打著這樣的心思,恐怕你們會死的更快。要知道,現在是大周王朝,而非南離,連宣帝都能隨意滅之,你一個南離開國皇后故土,又算個什麼?”

“想活命,就要遵守大周的規矩,否則,我送你去見南離舊主。”

“大人,下官不敢,下官惶恐,下官,下官……”

思言之沒有理會跪倒在地的監斬官,吩咐寧一道:“將這些人暫押牢中,朝廷派人過來之後會重新審理,有罪的定罪,無罪的釋放。”

“是!”

周圍圍觀的百姓見狀,不少人紛紛跪地叩呼萬歲。

這裡面就有“死刑犯”的親屬,他們心裡明知道自己的親人是冤枉的,可是鳳翔知府卻一意孤行,甚至屈打成招,絲毫不顧當地百姓的死活。

如今朝廷派來了一位青天大老爺,他們肯定不會就此作罷。

前後不過三五日的時間,又一位知府落馬,貪汙的數目倒是比不得上一位,可是卻也罪名累累,臭名昭著。

思言之已經對接下來的知府不抱希望了,南離地方官都是這等貨色,居然還有人吹捧宣帝是盛世明君,簡直厚顏無恥。

進入十一月,大周各處都已經開始降雪,有大有小。

而大周邊境,此時更是風雪漫天,甚至早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

戍邊大營裡,有人給姚將軍送來了一封家書。

姚慧芳開啟來看了看,信是長子姚琮寫的,說是今年他就不會邊關了,等到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再帶著家裡人一塊來這邊住上個一年半載的。

信中還說,陛下准許將軍府的人離開京城,所以年姨娘說,她準備明年去邊關陪陪他。

這封信可是讓姚將軍樂壞了,同時也有些傻眼。

自古以來,但凡是戍邊大將的,親眷都需要留在京城,美其名曰是保護,實則就是人質。

這不成文的規矩,如今在很多人看來都已經習慣了。

姚慧芳之前常年戍守邊關,很少回京,最長的時候三四年都看不到家裡的小娘皮,想那肯定是想的,甚至能想的發瘋,但是沒辦法。

如今好了,明年就能見到,甚至還能在這裡朱上個一年半載,他尋思著過來住完夏天,等秋天再讓那小娘皮回京,畢竟邊關的氣候可真不是正常人能待得住的。

有時候大男人都抗不太住,何況是那嬌滴滴的婆娘呢。

周鈺的身體,已經被謝琅給折騰好了,甚至身體一好,就有了內力。

月前,謝琅給了周鈺一本手抄的內功修煉功法,讓他回去照著每日執行大小周天。

最開始周鈺還真不怎麼能看得懂,還是經過好些日子的鑽研,才最終能運調動內勁,在體內運轉周天。

還別說,一圈下來,精氣神格外的好。

至於說以後能夠飛天遁地,那是吹牛皮的,根本做不到。

最直觀的效果,就是強身健體。

大周圖書館成立,第一任圖書館館長是蘇子儀。

整座圖書館是三層架構,佔地面積很大。

推開一扇玻璃門,是一塊很寬敞的空間,這裡有一個個貨櫃和鞋櫃,鞋櫃上的鞋子都是拖鞋,目前是冬天,裡面擺放的則是冬季的棉拖,想要進入室內看書,需要在這裡更換鞋子,同時像那些布袋書箱之類的是不能夠帶進去的,以免離開的時候,有人夾帶書籍。

裡面的書都是免費閱讀的,在裡面不允許帶食物等,各項規矩很是嚴格。

長安城內的讀書人聽到這個訊息,紛紛奔走相告,只因這裡面的書籍囊括種類多如繁星,很多在前朝看不到的名貴古籍,在這裡都能看到。

一些愛讀書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在營業的第一天,就紛紛的趕了過來。

一時間,圖書館外的隊伍猶如長龍,蜿蜒不斷。

每個人進來後,都會把自己隨身的東西放到貨櫃裡,同時再去另外一邊換上室內鞋子,然後推開最後的一道玻璃門。

一門之隔,裡面的圖書書架縱橫林立,上面的書籍堆放的滿滿當當的,粗略一看浩如煙海。

在整個圖書館的外圍,是五圈的座椅,貼金厚重玻璃落地窗的是單排,抬頭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圍繞著圖書館四周是一圈景觀樹,草皮綠植,在這飛雪天兒裡也能看到叢叢的綠意。

裡面的四排是雙排座椅,只是這樣一層,粗略就能坐下近千人,更別說上面還有兩層。

桌上每隔兩米的位置還有一盞吊起來的宮燈,有心人一看便知,即便是晚上,也能來這裡閱讀。

腳下,是白色中透著暗金細絲花紋的瓷磚,只一眼,就覺得格外亮堂,也乾淨整潔的讓人有些心裡發憷。

謝宸和藺長安也趁著休息日過來轉轉,兩人換好棉拖,走了進來。

“你想看什麼書?”謝宸問道。

“我得去找找看,有沒有科學書籍。”藺長安對科學很感興趣。

謝宸點點頭,“走吧。”

頂部有懸空的吊牌,上面寫著每個區域的書籍種類。

有歷史區,有科學讀物區域,有兒童畫本區域,也有雜書遊記區域,還有市井話本區域等等。

小哥倆來到科學讀物區域,這裡的書籍幾乎都是謝琅和周鈺整理出來的,然後送去印刷,種類不能說多,畢竟兩個人的人力有限,到底也有了十幾套讀物,有的是採取的趣味性的方式進行講解。

兩人找好了自己需要的書,走到書桌前坐下,邊看還邊交頭接耳的討論著,不過這裡要求儘量安靜,聲音都不大。

圖書館的成立,也代表著民智開啟的第一步。

那些珍貴的歷史古籍看的人多了,日後傳承下去的可能性就會很高。

不然誰都私自藏在家裡,捨不得讓他人看一眼,日後一旦發生意外,這些書籍最終就會毀於歷史的洪流之中,後人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只是以自己微弱的能力,儘量讓這段歷史不會出現斷層,不能留給後人一個模稜兩可的古代史。

至於她自己千年後的評價如何,謝琅不在乎。

人都死了,別人如何議論,她也聽不到。

廊下,已經掛起了冰柱。

隨著太陽昇高,冰柱融化後摔落在地上,跌的粉碎。

又是一年,時間總是如此的飛速流逝,半點都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進入冬季,謝琅沒覺得不適應,反倒是前朝官員,紛紛在私下裡絮絮叨叨,說長安城真的不如盛京來的舒服。

如今居住的府邸雖然很大,可是到了冬天,可謂是冷徹入骨。

在盛京的時候,只要呆在家裡,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是暖融融的,別提多舒服了。

尤其是像蘇潁這般上了年紀的,享受到了盛京的暖冬,對長安城的寒冷格外的難以承受。

學士府,周鈺坐在炭爐前,裡面還煨著幾塊番薯。

他則是手捧一本書,享受著難得的清閒。

外邊,風伯快腳進來,“公子,大少爺回來了。”

周鈺放下書,就看到一襲長披風的葉尋從外面,裹挾著風雪而來。

他不由得輕笑:“怎麼來的這麼早?還以為要登上個十天半月呢。”

葉尋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彎腰在炭爐前坐下取暖,全身凍得都打哆嗦。

“讓學校裡早些放假了,今年要趕來長安過年,等放假再出發,過來恐怕元宵節都趕不上。”他用烤的溫熱的手覆在臉上,一股子透心兒涼,“我從盛京帶來一車的番薯和土豆,還有一麻煩的幹辣椒。”

“正好過年可以在府裡吃鍋子。”周鈺遞給他一杯熱茶,“沒有回金陵看看?”

“不敢吶。”葉尋唉聲嘆氣,“之前接到那小子的家書,母親讓他在心中警告我,若是今年不帶上媳婦,不許跨進葉家大門,我還沒媳婦,肯定回不去,直接來長安,咱倆一塊過。”

“你快三十了,也該娶妻才是。”

“沒有合心意的姑娘,再說我也得等你身體好了,再娶妻也不遲。”

周鈺哼笑著挑眉,“那明年你就可以娶妻了。”

“……”葉尋愣了片刻,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看見周鈺把瑩白的手腕遞過來,葉尋才懵懵然的給他號脈。

“……你這脈象是怎麼回事?”脈象已然無礙,不過還是稍微有點虛弱,按照這種情況,只需要配以簡單的藥膳調理,不出倆月就能康復。

“不對啊,你身體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師傅的藥丸起了作用?”那麼好用的嗎?

可是他之前也檢查過,那藥丸雖說的確是好,可是卻也只是延長他的壽命,並不能讓他痊癒。

“是陛下以內力幫我打通了身體內於堵的經脈,耗時近一年,方才成功。”

葉尋感覺自己的腦門都在嗡嗡的震顫不止。

“內力還能這麼用?那也太神奇了吧?”

“誰說不是呢。”周鈺也覺得很神奇。

原以為自己早晚要被這身子給連累死,誰知道居然真的能有痊癒的可能性呢。

“那你今年能吃火鍋了?”葉尋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周鈺沉默,許久許久之後,才道:“還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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