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戩朝城樓上的向俞大罵道:“跳樑小醜,本王早已識破了你的詭計,速速出城投降,給你留個全屍。”
一曲唱完,向俞意猶未盡。
根本不理會陳戩的怒罵聲,繼續在城樓上載歌載舞,一旁的舞姬倒也配合,不停的變換著舞姿。
向俞一反常態的行為,看的城樓下的叛軍焦躁不安。
陳戩一時也恍了神。
倒不是因為向俞唱的有多好聽,甚至你仔細聽上一兩句,就會被他那殺豬般的歌聲震的頭暈胸悶。
兩軍交戰,攻心為上。
向俞這是打定了主意,先硬接陳戩一招,然後反彈回去,以柔克剛。
他是吃定了陳戩不敢輕舉妄動,故而,才敢大開城門,放肆的在城樓上開演唱會。
“殺與不殺?王爺,您得趕緊拿個主意,我們這麼多人馬多等一刻都會浪費很多糧草。”
聶太雲很不滿意的催促著陳戩,好似這造反跟他沒有干係一般。
“你他孃的別在我耳邊逼逼叨叨的行嗎?讓傳令官通知下去,先撤回朱雀門,靜觀其變。”
“喏!”
就這樣,十萬叛軍被向俞嚇破了膽,唯唯諾諾的退兵撤到了朱雀門外。
向俞心情愉悅,朝旁邊伴舞的眾舞姬誇讚道:“跳的不錯,尤其是你,你叫什麼名字?”
向俞朝剛剛領舞的女子招了招手,笑眯眯的看向此人。
“啟稟侯爺,奴家名字叫月盈盈,出生賤籍,從小就在青樓中長大。”
“月盈盈是吧!好名字,本侯爺現在宣佈,從今天起,廢除賤籍,恢復各位美女的自由之身。”
眾女子聞言後,齊刷刷的叩拜在向俞跟前。
“諸位美女快快起身,不用行此大禮,你們都是我大雲國有血有肉的鏗鏘玫瑰,於十萬叛軍陣前跳舞而面不改色,實乃是女中豪傑。”
月盈盈感激涕零道:“吾等雖為女兒身,可國難之下,卻只剩一腔熱血可揮灑,將軍有劍,征戰四方,吾等女兒身也願意為家、為國,拋頭顱、灑熱血。”
向俞生平沒見過如此剛烈的女人,不由得連連拍手叫好。
“諸位若是信得過我向某,可願意追隨於我,一同誅殺那叛賊陳戩!”
“我們姐妹今日能來這城樓上伴舞,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們願意追隨侯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聞言、向俞命人取來烈酒。
朝眾女子舉杯致謝道:“好,既如此,暗蝶閣今日正式成立,就由月盈盈肩負起暗蝶閣統帥的職責,你們或許會成為剿滅叛軍的一支奇兵。”
“月盈盈你可敢接此重任?”
“屬下月盈盈領命,請侯爺放心,從今往後,暗蝶閣只效忠侯爺一人,萬死不辭。”
向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好!給暗蝶閣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想辦法混進叛軍的陣營中去,儘可能的掌握他們的戰略部署,把訊息傳遞給我。”
“屬下領命。”
讓向俞想不到的是,剛收入麾下的這支“臨時小隊”,將來會成為他剪滅六國的神兵利刃。
多年後,暗蝶閣赫然成為了懸掛在六國君王額頭上的一柄利器,可謂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無往不勝、無孔不入。
……
陳戩退兵後心裡就一直在犯嘀咕。
盤算著向俞到底在下一盤什麼樣的棋?
下一步他又該怎麼應對自已的十萬大軍。
動腦子,預判是向俞上輩子吃飯的傢伙事兒。
陳戩很快就會識破自已唱的那出空城計,但向俞可以肯定的是,陳戩不敢貿然大舉進軍,強取王城。
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都知道狼群是集體狩獵的動物,一隻孤狼再兇狠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向俞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分化他們,然後再逐一擊破,這樣能最大限度的保留住雲國的整體實力。
從長遠的角度來說,能兵不血刃的瓦解掉這支叛軍最好,畢竟還有幾個虎視眈眈的強勁對手等著向俞出錯。
所以向俞的機會不多,而且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數日後,月盈盈不辱使命,召集了數千名或青樓、或樂籍的女子,喬裝打扮成難民,混跡到朱雀門附近的軍營旁邊,徹底監視起了叛軍大本營。
還有一小部分長的魁梧臉黑的女子,則直接女扮男裝,裝扮成農夫模樣,應徵入伍到叛軍的陣營裡,直接從內部瓦解、竊取敵情。
……
自霸下一役歸來後,向俞就言傳身教,手把手教元烈練兵,什麼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三才無量陣、四門兜底陣……盡數交給了元烈。
元烈也將向俞口述的陣法逐一編輯成圖文,供其座下的軍營將士練習。
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元羽、元皓、陌染及元晟四名小將旗下的軍營,他們分別把十大陣法融入到實戰訓練裡面。
並且,各軍營之間還模擬了軍事對抗,效果顯著。
……
退兵數日後,陳戩還是按耐不住,派出一支萬人軍隊,打算一探雲上王城內的虛實。
古法有云:兵貴神速!
陳戩畏首畏尾的惻隱之心,徹底將弱點暴露在一群女人眼裡。
聶太雲的軍隊剛出大營一刻鐘,訊息就傳到了向俞耳朵裡。
“對方有多少人?”
“一萬步兵。”
“可有攻城淄重?”
“沒有。”
“可有弓弩手?”
“沒有,全是長刀配短劍。”
“好!通知藏兵寨的元晟,領兩千弓弩手打頭陣正面封住叛軍的退路、派三千重甲騎兵繞後,吃掉這群倒反天罡的雜種。”
月盈盈領命而去。
藏兵寨外塵土飛揚,元晟率領著三千名訓練有素的重甲騎兵,配置的全是偃月長刀,戰馬與戰馬之間均有倒刺鐵鏈環繞,兩千弓弩手則是以輕騎為主,機動性強,便於攔截和支援。
很快,聶太雲的步兵方陣就在距離王城之外三公里的地方,遭遇了元皓的騎射營。
兩軍主將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鳴金開戰。
聶太雲是吃席長大的,顯然是小瞧了元皓的騎射營。
叛軍的萬人方隊直接一股腦的朝騎射營衝去,元皓差點就笑出聲來。
可向俞叮囑過他們,兩軍交戰,最忌諱的就是輕敵,驕兵必敗四個字已經深深的鐫刻進他們的靈魂深處。
如同軍法,不容兒戲。
元皓也不著急,端坐在戰馬之上,遙望著這群傻乎乎的叛軍落入騎射營的射程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