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王爺的管家李增仁原是蓮妃宮裡的掌事太監,兒子搬離宮中,做為母親的實在不放心。就安排自己的心腹太監做給兒子做管家,照顧兒子。

李管家見王爺連著兩天悶悶不樂,飯量也大減,還以為是沒有抓住鬧法場的賊心裡不痛快。就想著怎麼樣讓主子開心。

“管家,你蹲王爺書房門口做啥?”段振華見李管家半蹲在那裡從門縫裡往裡看。

自江夏五鬼等人深夜離開至現在,已經過去六個時辰,皇甫藍風坐在書房裡動也不動,不吃不喝,送進去的早飯和中飯一筷子也沒有動。泥呆呆,如木雕泥塑。

“王爺好象心情不好?”

段振華也蹲在管家身邊望向房內。

“唉,人是鐵飯是鋼,不吃不喝怎麼行,身體可受不了。”段振華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主子這種情形。

“牛不喝水強按頭也沒有用,怎麼才能讓王爺開心呢?”

李管家和段振華突然相視一笑,“紅香樓”

“王爺已經成年,一直沒有找王妃,男女之事還不懂。不如你帶王爺去紅香樓轉轉。”

李管家很有深意的說道。

“還是你帶王爺去,我也沒有逛過青樓,沒有經驗。”段振華推讓道。

“青樓不需要經驗,只需要這個。”

一疊銀票託在李管家手中,在段振華面前晃了晃。

“好來,我去。交給我,你放心就行。”段振華一把抓過銀票,推門進了書房。

手裡摸著厚厚的銀票,想著自己今年的零花銀子算是有著落了。

在段振華連哄帶騙的招數下,皇甫藍風隨著他去一個能解悶的好去處。段振華是這樣說的,要帶自家五爺去解悶的好去處。

夜色闌珊,正值紅燈初上時,紅香樓門前掛的兩盞氣死風的大紅燈籠散發著暖暖如春的光芒。這個時段進地客人多,出的客人少。一個美貌的半老徐娘,帶著幾個或是肩頭或是酥胸半露濃裝豔抹青年女子,在紅燈籠下招呼著來來往往的客人。

客人,到這裡的,自然全是男的,多是中青年男子。個個看到半露酥胸的女子,眼裡色相盡顯,都是一個德性的玩意,用下半身思考的東西。

半老徐娘正是紅香樓的老闆,許媽媽。雖說看過四十,可那皮,那肉,那眼神,依然還能嫩的出水。鵝蛋型臉蛋散發著羊脂白玉的光澤,柳眉輕挑柔含剛,紅唇輕塗硃砂嬌嫩欲滴,滿眼春風左顧右盼四處逢迎。據說年輕時,追她的嫖客能排到三里地外。

許媽媽本名許蘭香,年輕時可是紅香樓的花魁,豔冠京城,具說先帝皇甫銆也曾是她的入幕之賓。十年前,紅香樓的老闆暴斃,紅香樓裡一眾大小,從姑娘到丫環、僕人、打水,也有百十口子人。誰也不想看著安身立命之所散了,就推許蘭香做了新媽媽。許蘭香原是紅香樓前老闆孫媽媽的乾女兒,繼續家業也算名正言順。

十年的光景,紅香樓在許蘭香手裡發揚光大了,成了京城第一大青樓,朝廷中的很多大員也是紅香樓裡的常客。許蘭香也賺了個盆滿缽滿,她從不苛待姑娘們和下人,出手大方,一干人等也很維護於她。錢這東西是好玩意,許蘭香深諳財散人聚,人聚財來的道理,所以,賺錢的速度比散錢的速度可快的多的多。

皇甫藍風想著心事,只自顧自的往前走,沒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青樓妓院。段振華示意他進去看看,他也沒有留意到,眼見著就要從紅香樓門前走過。

許媽媽眼可尖的很,遠遠就看見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和一個一身青衣的俊朗青年。一看衣著華貴的男子非富即貴,不是官宦家子弟,就是富商家公子,青衣打扮的象是隨從。許媽媽可不會輕易放走一條大魚,遠遠的就迎了上去。

“公子快裡面請,我們今個兒來個新姑娘,長得那個俊噢,人間極品,賽過西施貂蟬,比過楊貴妃昭君,公子來地真是時候。”許媽媽臉上堆滿了笑。

許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招呼門口的站的幾個姑娘,“不長眼色的東西們,還不趕緊的把這兩位公子爺請進去。”

各有一個姑娘撲向皇甫藍風主僕,象蛇一樣滑溜溜的玉臂拉著了他們的胳膊。

“放肆”皇甫藍風被這一頓操作驚醒,爆呵一聲,將纏著自己的手臂甩開。

“這就是你說的好玩之地?”冷冷的眼神射向身旁軟香滿懷的段振華。這眼神,嚇得段振華心裡打了個寒顫。趕緊的推開懷裡的軟香玉。

“爺,即來之則安之,相信我,絕對有收穫。”段振華裝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他的有收穫言下之意是讓他家王爺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皇甫藍風哪裡知道他和李管家的計劃。

心境不一樣,心裡想的事不一樣,對同樣一句話的理解也完全不一樣。這句話聽在皇甫藍風耳朵裡則意會成:青樓是南來北往各式人聚焦之所,在這裡更易打探到一些不為不知的訊息。玉璽的下落,盜寶女賊……為什麼茉莉成了女賊,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

想到此處,皇甫藍風衝段振華點了點頭,大踏步的進了紅香樓。

“哼,假清高,男人都一個樣。”剛剛被皇甫藍風甩到一邊的妓女不屑的說到。

段振華推開懷中軟香玉美人,撫了一下自己剛剛差點嚇著停跳的心臟,也緊緊跟在後面。

沒要美人相伴,而是點手喚了一名小廝頭前帶路。

小廝直接將他們領到紅香樓的正廳,廳裡已經做了不少人,段振華目光掃視一圈,約莫有六七十個人頭,全是男人,還全是成年男人,花白鬍子的老頭也有好幾個。看來,這裡應是有什麼大場子。

紅香樓,就是紅香樓,這正廳都要壓過其它青樓許多。寬敞,廳內的擺設和裝飾也講究。桌椅均是紅木雕花的,地上鋪的紅毯是從波斯運來的高檔貨,就連各處裝點用的絲縵也是江南最好的絲織坊裡的上品。

房內正中有一個半人高的半圓形平臺,客人們的桌椅沿平臺四圍按半圓形擺放,無論那個角度也能看到平臺上。

半圓臺被淺粉分紗帳罩了起來,裡面隱約有人影在晃動。

皇甫藍風找了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坐下來。

“各位大爺,今個兒的姑娘可水靈的很,還是個雛兒,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還會吟詩作賦。難得一見的人間尤物。各位大爺上眼。請洛羽姑娘現身。”

許媽媽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正廳,看著客人來的差不多了,就開始許婆賣瓜,先自賣自誇起來。

段振華不明所已,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男子,“老兄,這裡什麼情況?”

“你還不知道吧,聽說紅香樓來了個賊好看的雛兒,拍賣初夜,大家都是來買雛兒第一夜的。”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進了皇甫藍風的耳朵,眉頭緊緊皺起來。

粉色紗縵緩緩升起,先是看到身著粉裙女子的下半身,接著上半身,接著是臉。看到這張臉,在場的一些人可就不受控制了,色心大起,有的一激動直接站起來。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大廳裡的氣氛凝滯了,只聽到人們粗重的喘息聲和心臟砰砰的跳聲。之前嘈雜之聲,蕩然無存,靜的地上落根銀針發出的聲響,也能清晰可聞。

皇甫藍風並未看向半圓臺上,眼神飄向門口,思緒還停留在玉璽的案子上。段振華而不然,聽老鴇把紗縵中的女子說的如此美豔,他也是個男人,正常的男人,心裡早就長毛毛刺,有點癢癢了,得不到,過過眼癮總是可以的。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看,當臺上美人露出臉來,段振華的嘴長的老大,下巴快要脫臼了。他費了好大勁,才抬起手,將下巴用上託了一下,幫著自己將嘴巴合上。

“這不是前天王爺在後院救起的人,後又偷偷從王府溜走。現在蔡同安等五人懷疑王爺救下的女人就是盜寶賊。”

“爺,爺,你快看,女賊。”

段振華見自己主子目光沒有看向臺中的美人,趕緊湊到主子耳邊低聲說道。

聽聞女賊二字,皇甫藍風甩頭望向臺中坐的美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女子,兩次救她,她卻騙他。想到這裡,心彷彿被針尖紮了一下,猛然一痛,用力握緊五指。

女子脂粉未施的小臉,如精雕玉琢般好看。抱著琵琶坐在半圓臺正中,目光掃過如痴如酸醉的人,嘴角輕揚。眼光落到皇甫藍風臉上,眼裡露出一絲驚喜,緊接著又是多了一份失落。這絲情緒一閃即過,沒有人覺察到這絲微的變化。

玉指輕動,一曲高山流水從她指尖流出,驚醒了痴醉的男人們。時而流水潺潺,時而小鳥啾啾,時而枝樹搖曳,從她指尖流出的不是樂聲是山林之間萬物愉悅之音。

曲吧,眾人皆醒,叫好聲,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許媽媽對看客們的反應很是滿意,臉都笑開了花,衝著臺上女子道:“茉莉啊,你先到屋裡歇息,媽媽命人給你準備了上好的參湯,一會兒再過去看你。”

見大家對她的表現叫好聲不斷,茉莉開心極了,很是得意的笑了笑,放下琵琶抱拳拱手,樂呵呵轉到屏風後面,回了自己的屋內。

段振華沉不住氣了,想起身叫住他眼裡的女賊,被皇甫藍風按在座位上。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皇甫藍風其實早就沉不住氣了,他也是強壓住內心的衝動和憤怒。在見到茉莉臉的一瞬間,就想衝上前問問她是不是盜玉璽的賊人?如果她不是,她又為何不辭而別?

看到在場的男人們,一個個色相畢露,恨不得把臺上人拆骨,吞入腹中的模樣,他的拳著攥了鬆開,鬆開攥緊,反覆了多次。

理智告訴他,此處人多眼雜,不能衝動。

試問哪個男人看著自己意中人出現在青樓中,還是在拍賣初夜,還是被無數男人用目光蹂躪著,能忍得下去?也就是皇甫藍風了。他心痛,心痛她的不辭而別。

許媽媽眼見著茉莉走了,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官人們,大家都看見了,我們家茉莉色藝雙絕,關鍵還是個雛兒。今晚價高者得。”

“許老闆,你屁話太多,直接說個價碼,老子就是把褲子當了,今晚也要得到這個妞兒。”

人群中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說道。

“哼!大話誰都會說,花落哪家還不一定呢?”

“就是,就是,也不怕褲衩賣了銀子還不夠。”

人群裡說什麼的都有。

“各位官人們聽真,我開價了,茉莉的初夜權底從是一千兩白銀。”

老鴇子許媽媽話音一落,立刻有人舉手“一千一百兩”

“一千二百兩”

“一千五百兩”

“二千兩”

……

“五千兩”粗大漢這次急了,開出五千銀的高價,勢在必得。

許老鴇開的一千兩白銀已經是有史以來最高價了,她沒想到一路飆升五千銀,她現在滿眼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在晃盪。

“譚大爺五千兩一次,五千兩二次,五千兩……”許老鴇“三次”二字還沒有說出口,皇甫藍風開口了。

“一千銀。”聲音很是有穿透力,從角落裡散發至廳內各處,穿透大家的耳朵。

粗大漢,也就是宋老鴇嘴裡的譚大爺牛眼一瞪,“小白臉子,你想找抽,一千兩,現在已經到五千兩了,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段振華不幹了,竟然有人敢對他的爺出言不敬。手一抖,抽出腰間的軟劍,抵在粗大漢喉間。

“想玩橫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爺爺伸出一根指頭能將你們象碾臭蟲一樣碾死。”粗大漢竟面無懼色,一時讓段振華有點不好收手。天子腳下,他可不敢隨便殺人,尤其是在自己主了面前殺人,也就是想嚇唬嚇唬粗大漢。

“退下”皇甫藍風輕輕吐出兩個字,接著說道:“這們兄弟莫急,我還沒有說完,我說的是一千兩黃金。”

這個年頭一千兩黃金想當於十萬兩雪花白銀,這話一說出口粗漢子傻眼了,在場的人都傻眼了。許老鴇也傻眼了,眼前原本白花花晃盪的銀子,變成了黃澄澄閃著光的金子。

“公子,你怎麼稱呼?”許老鴇話音有點顫抖的問道。

“在下姓黃。”

“黃公子,一千兩黃金一次,一千兩黃金兩次,一千兩黃金三次。還有比黃公子出價更高的嗎?”

沒有人再出價,粗大漢更像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見段振華將劍抽回,他灰溜溜的離開了。剛剛還說賣了褲子也要得到臺上的美人,現在是沒戲了,把自己賣了全部家產也沒有一千兩金子。面子蕩然無存,只能悄悄溜走。

“給各位官人們準備好了美味佳餚和姑娘,各位官人們盡情享樂吧。今晚大家在紅香樓的所有開銷,我請客。”許媽媽很是豪氣的說道,廳中歡呼聲一片。

“許媽媽,今晚其它姑娘,也是你請客?”有個肥頭大耳的傢伙高聲問道。

“那是自然的,許老闆剛剛都說了,今晚在紅香樓裡所有的開銷,所有開銷自然是包含今夜睡姑娘的錢。”有人跟著挖字眼,架秧子起鬨。

貪便宜的人哪裡都有,自古到今從不缺這類貨色;順杆爬,扯虎皮拉大旗的也不乏少數,跟著賺小便宜。

許媽媽聽到心裡,很是不痛快,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她又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本意是今晚的酒菜開銷免了,可沒有想到睡姑娘的銀子也要免。話趕話趕的,說到這裡了,都是老主顧,自己也不能再說什麼,只能打掉牙往肚裡咽。心裡暗暗盤算,裡裡外外,酒水姑娘,她得少賺多少銀子。得五六百銀。

轉念一想,這些開銷比起一千兩黃金,九牛一毛,大方一次也好,讓大家同樂,也能抵銷沒有中的者的失落情緒。

“許老闆,茉莉姑娘的房間在何處?”皇甫藍風輕皺眉頭,他不喜歡,確切的說很討厭這種煙花之地,嫖客醜陋的嘴臉令他做嘔。他現在只想快點見到茉莉,問問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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