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同安娓娓道來,詳細講出他引蛇出洞的計劃。

“萬歲說過,賊人曾夜入慎刑司飛刀留書,為十名禁衛太監發聲,以證盜寶之事與這一干人等無關。他應是看不下無辜的太監侍衛們被施以重刑,代其受過。由此可以推出,賊人良心未泯,不願無辜之人受他的牽連。心軟,這就是賊人的弱點,有弱點就好辦。我們可針對其弱點下手,有的放矢。

我們今日就讓人向外散佈訊息,言之已經抓到盜竊國寶的賊人。三天後,將賊人押於菜市場,萬剮凌遲,還要誅其六族。盜寶賊一定不會坐視不管,主動送上門來。”

蔡同安信心滿滿的說道,年逾七十的眼睛裡閃爍著歲月沉澱下的光輝。

“大哥,陛下可是再三交待,玉璽失竊之事不能散佈,讓我們暗暗進行。對外散佈訊息,不是告訴天下人皇帝把玉璽丟了?”

老二嚴明安晃著大腦袋,搖來搖去問道。他的腦袋實在過大,脖子又過於纖細,看著他晃來晃去的,皇甫藍風的心也隨著他的腦袋在晃動,擔心,他晃的力氣大一些,腦袋會不會從脖子上折下來。

房明安哪裡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王爺腦子裡在想什麼,只顧著一個勁在蔡同安面關邊晃著腦袋,越晃越起勁。

“這個無須擔憂,皇宮是什麼所在,什麼樣的奇珍異寶沒有。內務府庫裡,隨便一件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我們只對外言明是國寶丟失,誰會想到丟的國寶是玉璽。只有盜寶賊人明白。”

“大哥說的對,就依大哥。大哥咋說咱咱辦。”老四金玉安最聽話,連連點頭應著,一看就是馬屁蟲一隻。

蔡同安又把自己的主意細細說了一遍,每個人都安排好了任務,除了皇甫藍風,一是他不知道皇甫藍風武功如何,二則人家是王爺,是皇帝的兒子,他可不敢給皇帝的兒子分排活計。

“好,大家依計行事。”計劃討論到尾聲,算是告一個段落,皇甫藍風來個收尾,各人忙各人的事情去了。

皇宮裡國寶丟失,盜寶人已被捉到,三日後在菜市場,萬剮凌遲,誅六族,族人均施以五牛分身之刑。這個消失很快不徑而走,傳遍了京城內大街小巷。

萬剮凌遲可謂是酷刑中的酷刑,並不是說真的在人身上剮一萬刀,而是一千刀。劊子手不將犯人直接整死,而是一刀一刀將肉從身上削下來,整整一千刀,不多不少,整個過程犯人是死不了的,清醒得看著自己的肉被削下來,一條條擺好,只有在削到第一千刀時,才能死去。整個過程,痛苦之極。受刑者承受的痛苦遠超地獄,自大楚建國以來,承受萬剮之刑的人屈指可數。這刑罰太血腥,太殘忍,皇甫清稱帝后雖沒有廢除此刑,也乾脆棄之不用,從來用過。

五牛分身之刑倒是簡單,通俗講就是類似五馬分屍,一樣一樣的,五馬分屍是用五匹馬,各拉著人的頭和四肢,同時用力,身體分為五截。五牛分身,也就是把馬換成了牛,犯人的結局是一樣的,沒有區別。承受的痛苦,比起萬剮凌遲要輕地多。只是人硬生生被五頭牛扯的七零八落,肚子肚子散落一地,場面更是血腥一些。

自皇甫清做了皇帝,以仁孝治理天下。廢除了很多酷刑,每年的死刑犯也較之前帝執政時大幅下降。

誅六族是指誅殺犯人的父族、母族、妻子、子女、妻子的父母族、子女的姻族。誅連人數甚廣,動輒數十人,甚至上百人。

多年未曾啟用的酷刑要被使用,人們奔走相告,更是添枝加葉,把盜寶賊說的很是不堪,有說是江洋大盜,有說祖祖輩輩都是賊,賊父賊母,賊子賊孫,要不然朝廷怎麼會動此大刑,以警示世人。

坊間傳的有鼻子有眼,更有甚者把盜寶賊的樣貌都描述出來了,身高過丈膀大腰圓,相貌奇醜無比,長了一副萬惡不赦的臉。百姓的想象力和傳播能力是無窮大的,越是沒有見過的,說的越是玄乎不已。人心是最變奇怪的東西,可以變出各種各樣不存在的人或物,比萬寶箱還萬寶箱,只有世上沒有的,沒有人心想不到的。

這訊息自然也傳到了真正盜寶人的耳朵裡,他能坐視不管嘛!

“少主,你不能去,這裡面一定有詐。”

城東三十里處的同心湖上,一葉小舟在湖面飄蕩著,晚霞的餘輝正灑在舟頭坐的一個少年身上,整個人彷彿披了件金光的外衣。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長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臉如瓜子配微尖的下巴越發耐看,眉若拂柳靈動生輝,目如朝霞熠熠放光,頭帶文生公子巾,身穿雪白公子衫,手持一把骨扇,個頭雖不高,立於船頭卻很有氣勢。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拿著槳的青年後生,青衣小帽,腰繫絲帶,僕人的裝束。手裡持著一把長槳,卻沒有划船的意思,任由小舟在水面上晃盪。

“吉安子,上次你也說有詐,結果呢,幸好我沒有聽你的,及時趕到慎刑司,救下那十個人。我要是晚去一會兒,他們就被活活打死了。十個人呢,十條人命,都是娘生爹養,不應該枉死。玉璽是我拿的,讓無辜的人替我受罪,我於心不忍。”

少年開啟摺扇,一邊搖著扇子,一面看向平靜清澈如鏡面的湖心,緩緩說道。

“少主,宮主讓我照顧好你,再三交待萬事得小心。把你平安帶回梨花宮,是我的責任,我不同意你三日後去菜口劫法場。”

“我有說劫法場嗎?我是去那裡當著天下人的面,告訴狗皇帝他抓錯人了,小爺才是他要找的人。讓他放過無辜的人,也不要再傷及無辜。這也能算劫法場?吉安子,你說話前能不能過過腦子。”

“少主,咱們不是想殺了狗皇帝報血海之仇嗎?幹嘛要這麼費事,直接進到皇宮裡,三下五除二,幾刀把皇帝剁了,不是更痛快嗎?幹嘛又盜玉璽,又飛刀留書的?”

被稱做吉安子的僕從不解的問道。

“我何嘗不想殺了他一洩心頭之恨,祭奠和父母和枉死在他刀下的一百六十八個英魂。我姨母交待過,皇甫清武功深不可測,最近在練一種很邪門的功夫。況且他身邊暗衛很多,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想殺他哉是易事。上次慎刑寺,你也見識過,我飛刀的本領絕對不弱,他輕易就能躲過。就算能殺得了他,我也不能讓他痛快的死,姨母說他身上還有天大的秘密,事關天下百姓之生計,不能讓死一死了之。找到秘密根源後,我也得慢慢折磨他。玉璽可是他的命根子,至少能讓他夜不能寐。”

少年一想到皇甫清丟了玉璽急著上火的樣子,就哈哈大笑起來。

“少主,你進宮去偷玉璽,宮主可不知道。咱們是奉了宮主之命,下山撒佈童謠,擾亂狗皇帝的心智。你偷了玉璽,飛刀留書,再攪鬧法場,明明就是已打草驚蛇,回去後可是要受懲罰的。我可不敢包庇你,替你說謊。”

吉安子說起宮主,臉上露出一絲害怕之色。梨花宮中上下,誰人對宮主不敬重,又誰人對宮主不畏懼。

“哼,膽小鬼,就不該讓你跟我出來,不讓我做這,不讓我做那。好不容易下趟山,我得攪得狗皇帝雞犬不寧,不讓他安生。姨母那裡,我自然會想法子交待過去,不會害你受連累,沒義氣的東西。”

少年衝青衣裳僕人哼了一聲,頗有些不滿。他特別想說,你是我的貼身侍從,還是我姨母的,現在我是你的主子,你不護著我,還胳膊肘向外拐。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姨母可不是外人,不管吉安子的胳膊肘往哪裡拐也都是往裡拐。

“少主……”小吉安子別看年紀不大,可是夠囉嗦的,還想再說點什麼。

少年乾脆不聽了,腳尖一點船頭,輕身縱起,象只燕子滑向岸邊,無有聲息的飄落在岸上。岸邊樹林裡,兩個正在掏鳥窩的小男孩子,爬在樹上目前了少年的輕功,羨慕的眼珠子也裡落下來了,其中一個小男孩子說:“瞧人家,太牛了,啥時候我也會這種絕活。”另一個說:“別說夢了,這輩子不可能的事。”

“耳朵疼,我去轉轉。”話音一落,未等吉安子再叨叨兩句,少年就不見了蹤影。

吉安子把槳往船板上用力甩去,自己在船上又是搓手又是跺腳,卻也嘛事不管。宮主交待給自己的任務,指定是完不成的,主子這會已經在菜市口的街頭溜達了,檢視地形,為攪鬧法場之事做準備。

三日後,離午時三刻還有半個時辰,菜市口前半條街都擠滿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式各樣的人,都是跑來看熱鬧的。一聽剮刑,還有五牛分身,大家都圖個新鮮和好奇,做買賣的寧可扔下生意,也要來看個熱鬧。雖說這種熱鬧不太好看,但好事可是人的天性。多數人沒有見過把人削成一千片是什麼樣子,也沒見過被五頭牛扯的七零八落的屍身。

人為了滿足自己的了奇心,還是很有好事的勇氣。早早的,就有人來到武定門附近,佔了最有利觀看的位置。

監斬官是大皇子皇甫藍風,也正是當今的融親王。知道融親王監斬,人群也不乏一些思春的少女。

融王爺頭帶玉王冠,身穿赭黃袍,一副年少得志的模樣,長得又帥氣,引得人們的目光沒有太多注意捆在刑臺上的犯人,而落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不停遊走在皇甫藍風臉上。

有膽大未婚來看事的姑娘,那眼睛都捨不得離開融王爺的臉,明知道人家王爺不會看上自己,也照樣死命的看人家,過過眼癮也是好的;意想一下,也能以慰自己思春的芳心。

有的小媳婦看痴了,引來丈夫一陣的不滿和埋怨。若不是為了看殺人,丈夫們早就將媳婦抗到肩頭回家教訓一通去了。

主犯被綁在行刑的木樁之上,頭上罩著黑布口袋,看不清面目。還有三十幾口子,手腳均被捆綁著扔在法場中間,應該是即將被執行五牛分屍的人。一側還有有不少的牛,大致一看,也有數十頭,個個膘肥,毛亮,不用問也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眼見著太陽滑向正午時分,“咚,咚,咚,”追魂炮連響三聲,監斬官皇甫藍風抄起竹筒裡一隻令箭,就要往地上一扔,準備馬上行刑。

劊子手早就將大刀小刀鉤子撓子,全套的傢伙事準備齊全,就等一聲令下,他好展示上好的刀功。令箭落地,第一刀就要落在犯人身上。

皇甫藍風手中持令箭,並未立刻扔進地上,目光又掃過看熱鬧的人群。他一直觀察著人群裡的動靜,不露聲色的打量著四周。隱約感覺到人群中似有似無一股強大的殺氣,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但就是查不出這股氣息的來源方向。

眼光掃過人群,沒有看到神色或行跡可疑之人。即是如此,那隱約存在的氣息還是令他覺得興奮。他敢斷定此股氣息定與他想找的人有關。

皇甫藍風手做停頓後,令箭揮出,持著牛耳尖刀的劊子手等著令箭落地,他好乾淨利索的切下第一刀,來個開門紅,等了半天只見令箭划向半空,未見它落下來。

不僅僅是劊子手在等,其它人也是一樣。眾人閃目定睛一看,才知道這令箭是不會掉下來了。原來,人群中飛出一隻飛刀,將在半空中的令箭穩穩訂在監斬官前面的木桌腿上。

“什麼人膽大包天?”皇甫藍風猛然站起來身,目光四周檢視。護衛法場的兵士們也個個亮出腰中的佩刀,護住犯人。皇甫藍風身邊的八名近衛將其護在中間。異口同時:“保護王爺。”

白影一閃,一個手持摺扇,頭戴斗笠青紗罩面的男子站在法場正中。人還未落地時,手中摺扇揮出,點在劊子手的睡穴上,青天白日的,劊子手應響倒地,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手裡的牛耳尖刀落地。引得看熱鬧的人群一陣騷亂。

眾兵士呼啦啦將男子圍在中間,形成包圍之勢。眼看著一場廝殺在即。

“有人要劫法場。”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反先應過來,大聲喊道。

“一個人劫法場,膽子太大點了吧。來送死呢!”也不知道好事的人裡誰說了這麼一句,聲音還有點高,傳到青紗罩面男子的耳朵裡。

他猛然一回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眼裡寒光如兩把匕首,讓人心生膽顫,嚇著說句的人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喘,一直到回家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正常來說,遇到劫法場這種事,看熱鬧的該回家就回家,該做生意繼續做生意,必竟刀劍無眼,作鳥獸散躲的遠遠的最為安全。偏偏不,人性中的好事因子和僥倖心理在做怪,一定要看到最後,知道結局才能心滿意足離開。人群非旦沒有減少,反而是越聚越多,將犯人、劫法場的人、官兵均圍在中間。

皇甫藍風站起身形,走到離男子不足五米之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意讓人察覺的笑意。他當然高興,當了王爺後,這第一樁原本很棘手的差使,他也想著好好露露臉,不讓父皇失望。蔡老大一招引蛇出洞,嫌犯就輕易送上門來,也是天助他也。

“你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膽敢來劫法場。”皇甫藍風負手而立,眼光掃過男子全身。他明白了,他之前感覺到的似有似無的殺氣,正是從眼前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僅憑殺氣,就可斷定此人武功不俗。殺氣若有若無,應該這男子內力還沒有練到足夠火候,殺氣不能收放自如所致。

男子倒是淡定,手裡搖著摺扇,青紗遮住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眼睛裡毫無半絲的懼意,與皇甫藍風對視。四目相交,兩個人同時心頭一震,莫名的感覺到對方定是高手中的高手,竟互生出一絲的敬意。沒有原因,只是直覺,簡單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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