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普的控制下,梁白衣殘存的理性一點點被吞噬,被控制了,他衝著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水樸櫛,揮起了冰劍。劍身冒著森然的白氣,緩緩指向水樸櫛的跟嗓咽喉。梁白衣腦子裡僅存的,關於藍月向他曾灌輸過的東西,被東方普的“鳥語”所取代,只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殺了水樸櫛,殺了水樸櫛,殺了他。”

水樸櫛現在,連躲閃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認命的等死,單手將閃電龍鱗劈撐在地上,勉強支撐著身體不倒下去。剛剛與梁白衣的打鬥,已經耗去他全部的氣力。

皇甫藍風眼見著義弟要喪命在舅舅的劍下,只覺得肝膽欲裂,他也身受重傷,爬在地上,掙扎了好幾次,不等站起來,又重重摔倒在地上,他絕望的大喊道:“舅舅,不要,不要,不要……”

任憑皇甫藍風的嘶喊,喊啞了嗓子,對梁白衣沒有絲毫的效果。梁白衣置若罔聞,象沒有聽見的一樣,手中的指極其緩慢的指向水樸櫛的梗嗓咽喉處,只要稍一用力,冰劍即可貫穿水樸節的喉嚨。

其它的人,傷的傷,死的死,除了依舊站在原地的皇甫清和東方普,已經沒有人是站著地了。皇甫清沒有打算伸了援手,他心裡清楚,即使伸手,也是白搭,他縱然功夫了得,也不是屍魅的對手。皇甫清在等,沒有人知道他在等什麼。

說實在的,皇甫清害怕嗎?面對一個無人可以抵擋的殺人機器,誰又能不害怕呢!只是皇甫清的心裡,他臉上不能露出懼意,他是帝王,是楚國的國君。

東方普臉上帶著陰森森的微笑,翻著極其醜陋的眼珠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看著皇甫清,眼裡露出極其有意思的玩味,頗有些貓玩老鼠的意思。

“皇甫藍風,你也彆著急,本閣主除去水樸櫛,再讓你舅舅送你上路。你可是本閣主最大的仇人,你害的本閣主數十年的心血付之東流,不將你大卸八塊,難消本閣主心頭之恨。”

東方普看著聲嘶力竭的皇甫藍風,心情非常好。

水樸櫛強咬牙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眼見著冰劍一點點逼向自己。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屍魁不痛痛快快的,一劍將自己斃命,難道是他喜歡看人臨死前垂死掙扎的模樣。若是這樣,恐怕他要失望了。

水樸櫛並不知道,梁白衣動作很慢的原因,是因為藍月公主。藍月公主曾經無數次象梁白衣抽及過水樸櫛,在梁白衣的意識裡,這個叫水樸櫛的人,對藍月很重要,如果他死了,藍月會傷心的。

冰劍還沒有到水樸櫛的面板,他已經感覺到冰劍上散發出來的凜冽寒氣,直逼咽喉,他身上的汗毛也豎起來,面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不是怕死,是驚駭於眼前這個對手的功夫。段振華說地他不是人,是屍魅,水樸櫛也已然聽到心中。

屍魅,他曾經聽父親說過,這本是一種不該存於天地之間的東西,煉屍勞作,本已經有為天地綱常,再將屍體煉成可以屠城的殺手,更是有違天理。無論該與不該,屍魅這種東西巨大的殺傷力是無法忽視的。水樸櫛想到,自己如果死於屍魅之手,院子裡所有的人,恐怕也難逃過此劫,不由一陣的心痛。目光所及處,沒有看到藍月和茉莉,他心下還稍稍鬆了口氣,好在,她們兩人不在此處,也許能逃得一命。

就在劍要扎進水樸櫛喉嚨的那一瞬間,一個輕麗的身影從閃過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住手,住手,舅舅,住手。”聲音裡滿是驚懼,用力嘶喊著。

來人正是藍月公主,她中了東方普自制的迷藥。雖說是東方普獨門特有,但也難不倒茉莉。將藍月鼓搗到內院,茉莉給她用瞭解藥,很快就甦醒過來。藍月醒來,房中貼滿了喜字,一問才知道,今天本是茉莉和皇長兄,以及段侍衛與梅飛,常侍衛與梅欣大喜的日子。藍月心裡自然是替她們高興的,這六個人,三對,也算是有了圓滿的結果。尤其是梅飛,喜歡常侍衛,實在喜歡的苦,好在守得雲開見月明瞭,藍月能不替她們高興。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應該和梁舅舅在一起的。”藍月突然間想起來,自己是不應該出現在融王府裡的,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和梁白衣舅舅在一起,正在給他講自己和水樸櫛相遇相愛的經過,怎麼一睜開眼,就出現在融王府裡,還是躺在床上,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什麼力氣。

“別說你那個美男舅舅了,他與東方普是一夥的,給你吃了迷藥,帶你到了融王府,應該是想那你做人質。好在你那個父皇聰明機智,用了激將法,把你救下來了。”茉莉一聽藍月提起梁白衣,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茉莉此時,還不知道梁白衣是東方普煉製的屍魅,如果她知道梁白衣是屍魅,斷然不會這冷靜的坐在這裡。她和水樸櫛一樣,深知屍魅的厲害之處,父親和母親曾經多次提及過,讓他們兄妹二人闖蕩江湖,千萬小心,遇到屍魅,如果真遇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一定要避而遠之,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一聽茉莉這麼說,藍月公主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床上爬起來,也顧不得和茉莉再多說些什麼,撥腿就向外跑去。藍月想起她與梁白衣正在說話,突然梁白衣身後出現了一個人,是東方普,她認識的,然後,他手一揚,自己眼前一黑,就不醒人事了。

“月姐姐,你等等我,你這是怎麼了?你身子還虛著呢。”待茉莉反應過來,藍月已經跑到房外了。她頭也不回的喊道,“妹妹,回頭我再向你解釋,現在沒有時間,我得先去阻止梁舅舅,晚一點兒,會釀成大禍”。藍月只知道梁白衣武功非凡,這是也她親眼所見,可也不知道他就是屍魅,更不想相信他會與東方普是一夥的,她這麼著急是擔心梁白衣很單純,被東方普利用了,做也什麼後悔不及的事情來。

在與梁白衣相處的這些日子裡,梁白衣話不多,基本上是在聽她講,他只是靜靜聽著。藍月公主能感覺地出來,梁白衣是個善良單純的人,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單純,有時候,他的思想象五六歲的孩子般。她是擔心,他被東方普蠱惑了,利用了。

等藍月公主跑到前院,正看見梁白衣要殺水樸櫛。此時的藍月,嚇得魂飛魄散,想阻攔,已經是來不及了,劍就在水樸櫛的脖子處,只需稍洗臉往前再送一點點兒,劍尖就可以刺破水樸櫛的面板,進入咽喉處。

藍月也是沒有辦法,只得急中生智,大喊了一聲。還別說,她這一喊很有效果。梁白衣聽到熟悉的聲音,手裡的冰劍陡然停住,沒有再往前半分,劍身上不停向外散發的寒氣和殺氣也減弱了一大半,緩緩在向他的身體裡收回。他的頭扭向藍月的方向,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原本平靜的眸子裡多了一份波瀾,依舊是靜靜的看著藍月,不過目光裡多了些許的感情。

藍月公主顧不得與梁白衣說些什麼,現在她的眼裡,心裡,滿滿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水樸櫛。趁著梁白衣停頓的片刻,藍月公主已經一個飛身,撲到了近前,將水樸櫛緊緊護在自己身後。“舅舅,求你了,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梁白衣只是靜靜看著藍月公主,並沒有其它的反應,“舅舅,東方普是個大壞蛋,你不要誤信他的讒言,他是個大騙子。”不管藍月公主說什麼,梁白衣沒有其它的反應,不言,也不語,只是靜靜看著藍月,眼裡多了幾分平和。

水樸櫛聽到熟悉的聲音,也睜開眼睛,看到藍月突然間出現在這裡,心裡又是喜,又是驚。“月兒,快走,這裡危險,不是你可以待的地方。別管我,你快離開這裡,走的越遠越好。”

水樸櫛低聲和藍月說道,聲音裡透著焦急的無奈。眼前這個女人,本應該是他拼盡了全力要保護的人,卻沒有想到自己技不如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還要她反過來保護自己,想到這裡水樸櫛更是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不,我不走。櫛哥哥,要生,咱們便一起生,要死,我也一定要和你死在一起,絕不會獨活。”藍月臉上是決絕之色,她張開雙臂,護在水樸櫛身前,望著舉著冰劍,也在看著自己的梁白衣。

“舅舅,你醒醒,東方普是個壞蛋,他是個壞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是個大騙子,我,我皇長兄才是你的親人,我們才是你的親人。”

梁白衣看著藍月,他閉上眼睛,用力搖了搖頭,彷彿頭很疼,又彷彿他在努力回憶自己曾經遺忘的一些事情。總之,表情有幾分的痛苦,即擺脫不了多多少少模糊的回憶帶給自己的痛苦,又擺脫不了神智被東方普控制的痛苦。

“啪,啪,啪……”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的東方普,突然以手擊掌,嘴裡發出陰陰的冷笑聲。“好一對痴男怨女,生死情深。太感動了,太感人了,本閣主太感動了。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有意,想生死相隨,做一對黃泉路上的亡命鴛鴦,閣主一向有成人之美,成全你對便是。”

說到這裡,東方普,嘴裡又發出“卟”的一聲,出乎他意料的是,梁白衣竟然沒有動作,依舊木木然的看著藍月。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命令一樣,或者說是有什麼東西,將他與梁白衣之意的共心相連給隔開了。這絕對是東方普所不能容許的。

“奶奶的,回北疆後一定要再將他重爐另造,還是有缺陷,還是需要繼續改進。”東方普也不明白梁白衣為什麼不能全聽命於他,還多多少少殘存了些人的意識,他對梁白衣的反應很是惱火。

東方普嘴裡唸唸有詞,又開始了“鳥語”對梁白衣的控制,密集的“鳥語”不停的從東方普的嘴裡吐出來,越來越快,噼裡啪啦,沒有人聽懂他在叨叨什麼,除了梁白衣,梁白衣聽懂了,他的頭上象是被罩了一個巨大的蓋子,將他原本屬於這具身體應該有的意識全部遮蔽。只有東方普,他主人的聲音在腦海裡迴盪著。

梁白衣聽到東方普發出的“鳥語”,突然間,眼珠變成赤紅色,眼裡爆發出紅色的光芒,他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握著劍的手不停的在抖動。他依然努力剋制自己,壓制自己要殺人的慾望。

東方普見梁白衣還沒有動作,是真的氣急了,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姑娘藍月,竟然能干擾他與屍魅的同心共意,早知道如此,就應該除去她,免去後患,現在後悔也晚了,只能下猛藥。嘴裡的“鳥語”說的越發快起來,終於,梁白衣殘存的意識抵不過,東方普強大的咒語控制。他還是衝著藍月公主舉起了冰劍。

“月兒,快走,別管我。”水樸櫛焦急萬分,卻沒有用。

“藍月,快跑。”倒在地上的皇甫藍風也焦急的喊道。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皇甫清衝東方普喊道:“東方普快讓他住手,你看這是什麼?”

皇甫清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東方普也是一怔,嘴裡的“鳥語”也停下來,望向皇甫清。“鳥語”停下來,梁白衣眼裡的紅光慢慢褪去,舉著冰劍的手也放下來,身體不再顫抖,臉上痛苦的表情也漸漸消失。梁白衣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藍月臉上。

藍月見危險暫時解除,也長長出了一口氣,回身抱住水樸櫛的脖子,嗚嗚哭了起來。水樸櫛現在站著,是依靠閃電龍鱗劈支在地上,強撐著,藍月這一抱他,他的身子可就支撐不住了,兩個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東方普看見皇甫清手裡舉著一樣奇怪的東西,待他看清楚是什麼以後,啞然失笑。皇甫清手裡舉著一把火槍,正對著梁白衣的腦袋。“皇甫清,你可真是可笑到了極點,是,你手裡拿著從西洋來的寶貝,火槍。但是,你也要看看清楚,你面對的對手是誰,可是屍魅啊,是不知道疼痛,無懼刀槍的屍魅。即使你用火栓打穿他的腦袋,充其量是外觀不好看了,屍魅還是屍魅,不會影響他的戰鬥力,不會影響他把你們所有人的脖子,一個個的擰斷了。”

東方普象是看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一邊說著,一連樂了,捧腹大笑,眼淚差點笑出來了。他是笑皇甫清太天真,太沒有數,對他的屍魅沒有真正的瞭解。

屍魅這種東西,即使最後戰鬥到只剩下一個隻手,還會繼續戰鬥,戰鬥力並不會削弱多少。

原來,皇甫清悄悄給了禁衛訊號,讓他火速回到宮中,取出他視為珍寶的火槍來。這也是,他這次喬裝改扮,出宮後,機緣巧合得到的。

火槍,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可是難得一見的寶物。俗話說的好,神仙難躲一溜煙。皇甫清能得到這種寶貝,也難怪他淡定很多,雖然對屍魅有懼意,但還沒有真正害怕到不行,不行的地步。他還是有一張底牌在手的,至少有一部分的勝算。

面對東方普的恥笑,皇甫清不以為意,輕輕冷哼了一聲。“東方閣主所言,朕自己是曉得地。朕再不陋寡聞,也不會不知道屍魅令人恐怖之處。朕的火槍用在屍魅身上,自然是沒有什麼效果的,並不能殺死他。這世間萬物雖多,還沒有真正能殺死屍魅之物。不過,朕如果將火槍用在東方閣主身上呢?”

皇甫清說著,突然間將槍口調了個方向,對準了東方普的腦袋。這一轉變,可讓東方普吃驚非小,臉色不由得一變。“皇甫清,你白打了算盤,即使你衝我開火槍,屍魅也已經將你撕成碎片。”

看樣子東方普對火槍還是忌憚三分的,江湖上,見過火槍的不多,東方普就是見過的人之一,他知道,但凡這物件撤了保險,扣動了扳機,神仙也躲不過去,數不清的小鐵彈子,射向你。縱然你身手再快,也快不過數不過來的鐵彈子。這火槍彷彿賦予了小小的鐵彈子巨大的內力,即使打在鐵板上,也能打出一個洞來,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人呢!

“是嘛?朕對東方閣主的話深信不疑,相信,在朕扣動扳機的一瞬間,梁白衣,屍魅,就會將朕撕成碎片。但是,朕也相信,在朕被撕成碎片的同時,東方閣主也會被火槍發射出去的散彈,打成篩子。如果朕不開槍,看東方閣主的意思是要讓屍魅血洗融王府,這裡凡是喘氣的,一個也不會放過。如果朕開槍,屍魅也會將這裡殺個片甲不流。不同的時,朕會拉上東方閣主一起上路,有個做伴的。換做是東方閣主,不知道,你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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