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商量對策
“相公,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麼?”
吳氏已經猜到丈夫的意思,一臉不解。
衛梓菱好歹也是侯府二房的嫡女,怎麼好就這麼隨意倒貼韓家。
傳出來,還不讓外人笑話安平侯府。
衛啟良目光一凝,冰冷的語氣中帶著責備:“對啊,若是沒有你們母女倆,事情怎麼會到這種地步!”
“小的也不知道說她天真還是心機,總之你這個老的當真糊塗。”
吳氏面紅耳赤的,她搞砸了事情,此刻也不敢言語,只是低著頭,心裡也委屈。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衛啟良的語氣稍稍有些緩和道:“你也別垂頭喪氣的,後面還有你的事。”
“相公,要妾身做什麼?”吳氏小心問道。
“你儘快尋個適合的時機,跟周夫人再約個會面,跟她說清楚,咱家的確有意讓梓菱跟韓家公子結親。”
“上回的事,咬定其中有些誤會,至於怎麼圓過去,你先想好,再與我商量一下。”
“總之,要讓周夫人明白,是誤會。衛家對韓家,沒有輕視的意思。如果韓家願意結親,那咱家這邊,也可以依著相看的規矩往下談。”
衛啟良說出想法,但是吳氏心裡已經打了退堂鼓。
“相公,只怕二弟兩口子,不能答應。”吳氏想到今日林氏的臉色,就覺得此事沒什麼可以談的餘地。
莫說前頭的張家、陸家,就是把要求再降低一些,也輪不到韓家。
換做要她女兒嫁韓家,她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在兒女的親事上,作為父母,想法都是相通的。
“夫人,你也不必太過擔憂。其實依我看,韓家未必就會同意,韓家夫人娶個勳貴小姐做兒媳婦,她未必願意。”
“而且你也說了,今日周夫人有些不悅,顯然不會跟她孃家大嫂撮合此事。”
“她更多應該還是認為咱家小看了她的孃家,侮辱了她的出身。”
“我跟二弟也會說明,咱家做些表面文章,只要把態度拿出來,給周夫人一個大大地臺階下,我想此事最後來個‘八字不合,有緣無分’,咱們兩家面子上,不都過得去?”
衛啟良自認為眼光毒辣,看出了韓彤萱的心思。
吳氏一想,也覺有些道理。
周夫人更在意的,應該還是外人對她孃家的看法,只要把禮數做足,兩家的關係,總不至於鬧僵。
“可萬一呢,若是韓家要高攀,該如何是好?”吳氏仍有些擔心。
周夫人到底只是韓家的出嫁女,若是她孃家大嫂遇著這樣的好事,眯了眼,周夫人也沒辦法左右。
“那有什麼好憂心的,若是兩家結親,我們與周家也是親戚了,關係只會更進一步。”衛啟良微笑道。
“妾身是說,二房那邊……”
衛啟良斂起笑容,“既然是二房,就該為侯府分憂,屆時親事果真商定,請爹孃做主,老二兩口子能有什麼話說。”
“再說這是嫁女兒,又不是娶媳婦,不行多給些嫁妝,哪怕嫁過去少了些高門大戶的體面,但手裡攥著些實惠,又有什麼好說的。”
“衛家的女兒,親事上替家族犧牲一些,也是應該的。”
在衛啟良眼裡,這個家裡的人,親事都是可以犧牲的,包括他自已的兒女。
吳氏心裡有話也不敢說,這事真鬧成這樣,只怕大房、二房之間,關係會徹底破裂。
又或者在她這個丈夫眼裡,什麼大房、二房的,也可拋到一邊去。
二房那邊,林氏在見面結束之後,就沒給過大房好臉色。
她滿臉怒氣地回到芝蘭院,找來信得過的丫頭嬤嬤,跟她們交代清楚。
把她惹急眼,只管轟出去,誰的面子也不給。
林氏一想到大房的做派,很可能為了家族臉面,犧牲她女兒的婚事。
上回跟張家的婚事,就被衛芸箏攪和了,連陸家的親事,也沒能保全下來。
這次也得防備著點。
衛梓菱眼看事情有了眉目,自然得給母親降降火,不能讓她被憤怒衝昏頭腦。
她陪著林氏,一邊勸她不要生氣,一邊說道:“母親,韓公子好歹也是救過成楓的,您這個樣子,若是叫人家知道了,可不得說您勢利。”
“菱兒,一碼歸一碼,救人的事,咱家也謝過他了。”
林氏倒也不是怪誰,只是兩家確實有些門不當戶不對的,她自已覺得這是對事不對人。
“而且那日成楓也沒有那麼危急,即便真是捨命相救,也不能讓你這個當姐姐的用親事來報答吧?”
“娘,您說哪兒去了,本來就是兩碼事。”衛梓菱微微笑道。
林氏說著忽然眼眸一轉,疑惑道:“菱兒,你怎麼好像一點不關心,這可關乎你的終身大事。”
她看女兒今日很是淡定,沒有一絲焦急的模樣。
“娘,女兒沒什麼好關心的,就如同之前的張家、陸家,無非聽從安排就是了。”衛梓菱淡淡答道。
今天這事,其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原以為引的衛芸箏開口,兩家能順著這個話談下去,沒想還是出了偏差。
但是看周夫人的臉色,是有些生氣的,不知道大房那邊,會不會拿她的親事去彌補。
“菱兒,你別擔心,大房敢拿去做筏子捧周家夫人,娘一定護著你。”林氏信誓旦旦道。
衛梓菱還有些擔心母親破壞她的計劃,問道:“娘,你對韓家就這麼看不上麼?”
林氏警惕地看了一眼衛梓菱,神情古怪地問道:“菱兒,你什麼意思?”
她回想了許久,心中有些不好地猜測:“菱兒,你……你不會見過那位韓公子吧?”
是的吧,當日他們夫妻陪兒子到山下市集遊玩,也曾看到過韓家的糕點鋪子。
糕點……
林氏記起來了,女兒第一次逛市集,也曾帶回來糕點,只是沒說來由。
莫非就是那時候就見過了?
衛梓菱點點頭。
林氏愕然,說不出話來。
衛梓菱決定攤牌了,這事沒有母親的支援,一定會鬧出大麻煩。
她在林氏身邊蹲下,將頭貼在林氏腿上,懇切地說道:“母親,從小到大,女兒沒有要求過什麼,但是這一次,希望母親能遵從女兒的意願。”
林氏腦子裡猶如漿糊一般,這些話,完全不像她那個乖巧的女兒能說出來的。
“菱兒,你就見了那人一面,就認定這門親事了?”
林氏只覺很兒戲,很荒唐。
“母親,難道女兒與張明泰就很熟識麼?”衛梓菱反問道,“還有那個陸元柯,若不是對方拒絕,將錯就錯的親事,不也一樣定下了麼?”
林氏只以為能是她在家裡的處境,讓女兒對高門大戶的後宅生出反感,苦口婆心地勸道:“張家、陸家,那畢竟是頂好的家世,做個貴婦又有什麼不好的。”
“娘,女兒斗膽問您一句,您嫁入衛家,真的有因為侯府媳婦這個身份,過的十分舒坦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