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無衣！”
在譚晉的“視野裡”，他看不到東大門外人來人往的學生等人群。
在他的眼裡，世界只剩下那兩個人。
陳都！
馮無衣！
他再次“看見了”馮無衣。
譚晉的內心是不平靜的，他曾用血淋淋的方式去揭穿過陳都的臆想，他以為馮無衣不會再出現了。
陳都會一步步認清現實的。
可是並沒有！
馮無衣還在陳都的身邊。
那兩個人在一起，是那樣的和諧與美好，他們彷彿與這個混亂的世道格格不入，像是荒蕪廢墟中的一花一木！
又像是蒼茫大海中，兩塊依靠在一起的礁石。
任憑駭浪潮湧，也無法將它們分開。
譚晉忽然不忍心去破壞這份美好，他有了放棄的想法，就像陳都說的，他從沒有害過人，也沒有違法亂紀。
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他有什麼錯啊？
“陳都，你沒有錯！”
譚晉喃喃著，又道：“可這個世界需要改變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很快，皮卡車啟動了跟蹤巡航模式。
譚晉沒有打電話給密察組，因為可能沒人回信他。
他也沒有立馬上前去找陳都，因為連他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他只是默默跟蹤著，先查清陳都的行蹤。
到了晚上，譚晉便不再跟蹤。
因為晚上外面的行人和車輛太少了，跟蹤太容易被發現。
他比以往更加的謹慎。
所以他只是遠遠望著，陳都驅車帶馮無衣去做家教。
也在此時，譚晉恍然驚覺，無論是陳都，還是馮無衣，兩人看起來和二十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
馮無衣只是陳都臆想出來的，容貌還停留在過去倒是正常。
可陳都自已呢？
他居然也是那樣的年輕！
這怎麼可能？
譚晉完全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
夜晚8點多。
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了。
路燈下只剩冷冷清清。
陳都正在車內用電腦工作，兩邊車窗開了些縫隙，保持車內的空氣流通，也能讓他聽清外界的聲音。
某一刻。
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喝罵聲。
“張嘉明，給我站住，你跑不掉……”
“張嘉明？”
陳都驀然抬頭，就看到穿著黑色夾克衫的男人，正在逃跑著。
那張臉陳都當然熟悉，哪怕對方老了許多。
正是張嘉明！
如果按照譚晉說的，他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夢，那麼張嘉明曾經找過他也是真的，可對方不是被譚晉抓走了嗎？
陳都有些不解。
這時，張嘉明居然朝他這邊跑了過來。
好在陳都事先關了電腦，車廂裡一片漆黑。
然後他就看到，張嘉明悄悄躲在了他的車子後面。
不多時，街道上大量的腳步聲靠近。
“都給我搜，仔細點，張嘉明跑不了多遠，肯定躲起來了，抓到了他，就等於找到了蜃醫生！”
吳明陽冷冷的喝道。
陳都看了下吳明陽身邊的那些人，每個人身上都有種詭異的氣息，眼神暴戾，隨時處在爆發的邊緣。
“咔！”
這時，陳都忽然感覺到，後排車門被輕輕拉動的聲音。
他不由眉頭一皺，他的確沒鎖車門。
張嘉明顯然是慌不擇路下，嘗試拉的車門，結果居然拉動了，意外之喜！
很快陳都就發現後排車門被輕輕拉開了些。
然後張嘉明鑽了進來，又再次關上車門。
接著，張嘉明臉色一變，他也察覺到了，駕駛室坐著人。
“別動，別出聲，否則要你性命！”
張嘉明反應迅速，掏出一把匕首，抵在陳都的脖子上。
可等到張嘉明看清楚陳都的相貌後，就是一臉驚愕，然後他迅速收回匕首，又不好意思，又驚喜的道：“老大！”
陳都：“……”
他當然還記得，那些夢境裡發生了什麼。
畢竟那些記憶是那樣清晰。
只是沒想到，時隔二十年，再度見到張嘉明，對方居然還覺得自已是他老大。
外面吳明陽等人還在四處搜查著。
陳都悄悄鎖了車門，同時把車窗升起，道：“先別出聲，藏好點。”
“是！”
張嘉明急忙點頭。
陳都自已也悄悄低下身子。
他的這輛車，是貼了防偷窺隱私玻璃膜的，如今又是大晚上，從外面根本看不清楚車廂裡的情況。
大概20多分鐘後，吳明陽才是帶人離開。
陳都也鬆了口氣。
他還真怕吳明陽找到他和張嘉明，然後大晚上上演一場瘋子大戰。
結果肯定是他們輸。
畢竟對方人數上佔了絕對的優勢。
他的那把水槍，應該也唬不住那些瘋子們。
“走了！”
陳都重新坐起身子。
“老大，真的是你啊！我可找的你好苦，你這些年都去哪了啊？”
張嘉明還沉浸在見到陳都的巨大驚喜當中。
“說說怎麼回事吧？你怎麼被白夜社的人追殺的？還有我聽他們剛才還提到了蜃醫生？”
陳都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問道。
張嘉明果然是個瘋子，都沒在意陳都為什麼相貌還這麼年輕。
他很快回答道：“二十多年前，我和李申都被那個譚晉抓了，幾年後，密察組內部出了一次問題。”
“我們被關押的地方鬧出亂子。”
“我和李申就趁機逃了出來，然後我倆這些年就一直在一起。”
陳都問道：“那白夜社的人，為什麼追殺你？”
“他們想拿到醒真劑最新的研究進度，一直在四處找我和李申的下落呢。”
張嘉明冷哼道。
“你們也在研究醒真劑的？”
陳都驚訝的道。
“老大，我們才是最先研究的，醒真劑這個名字，都是李申提出來的呢，蜃醫生的大名，現在外面誰不知道？”
張嘉明有些驕傲的道：“白夜社不過是群小偷，想竊取咱們的研究成果，可就算他們弄到了點配方，進度也沒我們快。”
“李申說了，很快醒真劑就能問世，到時候，我和他都能時刻保持清醒，並且還可以透過醒真劑，招攬大量人手。”
陳都聽著怎麼覺得不對味。
他試探性的道：“張嘉明，你知道自已的精神狀態有問題嗎？”
“知道啊！”
張嘉明點頭，又道：“李申說，嚴格意義上，這不能算病，這是生命體進化過程中，必然會遭遇的挫折與黑暗。”
“老大，咱們是人類進化的先驅者，醒真劑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它可以彌補我們進化帶來的部分缺陷。”
“世界都將因為我們而改變！”
張嘉明興奮的有些手舞足蹈，就連眼神裡都有了光。
陳都：“……”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算是瘋子們自我邏輯的補充嗎？
吳明陽是這樣認為的。
張嘉明、李申也是，他們都不覺得自已有病，還能有自已的一套邏輯。
“老大，我帶你去見李申吧？他可是經常唸叨老大你呢，見到你，他肯定會特別開心。”
張繼明說道。
“現在還不行，10點以後吧！我還有點事情，你先給我個聯絡方式，等會兒我找你。”
陳都說道。
他對李申和醒真劑，都是有些感興趣。
如今不管是密察組，還是白夜社等等，都在密切關注醒真劑，甚至因此引發了不少血腥與暴亂。
“好的。”
張嘉明拿出手機。
兩人交換了下聯絡方式。
又等了會兒，確定白夜社的人真的離開後，張嘉明才是悄悄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