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大魏各地的隱秘角落均都出現了一批身穿儒袍的文士以及手持利刃武夫,全都齊齊不約而同向離自已最近的權貴府上走去,準備毛遂自薦。

岐陽王府

房間內香薰嫋嫋、光滑的地板閃爍著明亮的光澤,四周的書架上放滿了古籍。

案桌後面岐陽王面色平靜端坐在軟榻之上,埋頭處理著各府傳上來的摺子,房間內一片寂靜。

作為大魏東境三州節度使、節制三州軍政要務的宗室王爺。

自他十二歲繼承王爺之位,除了征戰期間,這種每日處理大量政務的生活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也不知過了多久,岐陽王將最後一本摺子處理完放到一旁,門外就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踏踏踏………

“怎麼了?”岐陽王伸了個懶腰,抬頭看著走進來的齊英。

“師傅,府門口有一文士求見,他說仰慕師傅威名,願投身師傅麾下為您排憂解難。”齊英臉色怪異的說道。

“文士?”

岐陽王神色一動,笑道:“以前投靠我的全是武夫,他們多半為了功名利祿而來。”

“文士可是從未有一人,而且投靠我也只能做一名幕僚,待遇、聲名可比科考做官差的遠了。”

“這可是稀罕事,走,去瞧瞧。”

說話間,岐陽王站起身直直向門外走去,一旁齊英連忙跟上。

兩人一路來到前廳,剛進門在廳內椅子上坐著的一名身材消瘦、目含精光的青年站起來拱手行禮。

“小生陳傕見過王爺。”

“就是你要投靠本王?”岐陽王擺擺手示意免禮,在主位坐下來好奇問道。

“是,小生不才願為王爺盡綿薄之力。”陳傕不卑不亢沉聲道。

“那你為何不去參加科考,按理說若你真有才學,做官可比跟著本王好多了。”岐陽王有些不解的問道。

“王爺,如今的大魏還是五十年前中興之治的大魏嗎?”陳傕沉聲反問道。

“不是。”岐陽王想了想,搖搖頭不由一嘆。

“既然不是,小生也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汙,然苦於一身才學無法施展,又不想渾渾噩噩渡其一生。”

說到這裡,陳傕似乎是覺得這個理由不夠充分,頓了頓繼續道:“小生早些年曾遊歷大魏,見證了各地官員橫徵暴斂、鄉野豪族欺壓百姓,逼得他們賣子求生、溺女苟活的慘事。”

“所以小生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小生後半輩子不活在痛苦愧疚當中,願為王爺掃清後方障礙。”

岐陽王看著自已眼前一臉自信的青年,同時又為青年後面那句話感到好奇,決定考考他。

如果真有才學,他自然也不吝嗇高位,如果沒有那就一切休談。

他手指敲著桌子,想了想問道:“既然如此,那先生一路走來自然也對東境百姓有過一番瞭解,不知他們生活的如何?”

陳傕面色一沉,說道:“相比南境略有不如,可相比西、北二境略有勝於。”

聽到這話岐陽王臉色不變,沒有出聲,似乎是在靜等下文。

果不其然,只聽陳傕繼續道:“東境河流多於渭河支脈,如果王爺大力興修水利,鼓勵百姓開墾土地,想必東境百姓必對王爺感恩戴德。”

聽完,岐陽王依舊臉色不變,沉聲道:“先生不必繞關子了,本王大軍這些年一直致力於開墾荒田,自給自足。”

“你知道本王想聽的不是這些,先生有話不防直言。”

“好,王爺快人快語,那小生也就直言了。”

陳傕笑了笑沉聲道:“如果小生猜得不錯,王爺憂慮的應該是東境世家暗地裡吞併土地一事。”

“不錯,這些年東境世家的勢力在各地欺行霸市、吞併土地,本王多次想要對他們下手,卻又必須仰仗他們治理東境,這才隱忍至今。”

岐陽王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機,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繼續開口。

“若不是這些年征戰不斷,本王無暇顧及,加上他們還算老實,本王早就對他們動手了。”

這有何難?

陳傕輕輕一笑:“東境世家勢力犬牙交錯,牽一髮而動全身,想要他們老實就得蛇打七寸,這就看王爺想要什麼樣的結果了。”

岐陽王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問道:“計將安出?”

“其一,東境世家之所以肆無忌憚的吞併土地,全是因為他們族中有人在朝為官。”

“其二,東境世家子弟逼良為娼、多以私鹽、漕運牟利,吃的全是人血饅頭。”

“其三,東境世家在朝為官者也絕對多是一些私受賄賂,對上司諂言媚語的奸詐之輩。”

陳傕逐步給岐陽王分析,然後繼續道:“小生策一,王爺派人暗中收集這些人的罪證,另外派人招募有志之士,待罪證以及人齊,不怕這些人乖乖就範。”

“不錯。”岐陽王點點頭滿意一笑,好奇道:“聽先生言中之意還有策二,不知策二是何妙計?”

陳傕深深看了一眼岐陽王,眼中皆是意味深長之色,說道:“策二,王爺只需修建學堂,提拔寒門子弟,嚴格執行東境律法,大肆打壓私鹽、漕運之事。”

“最好是自已組建一個商會,將三州凡是同民生有關的行業都抓在自已手裡,逼那些世家狗急跳牆,如此王爺便可趁機將他們一併剷除。”

聽完,岐陽王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道:“此計太過兇險,極容易讓東境動盪不安,不妥、不妥。”

唉,主上果然說的沒錯,岐陽王終究是缺了一些魄力。

亂世當用重典,如此瞻前顧後怎能斗的過那些世家?

陳傕心中一嘆暗暗搖了搖頭,嘴上卻說道:“王爺不想東境引起動盪,那小生也有不動盪的法子。”

說完,他不等岐陽王回話,繼續道:“王爺手握兵權,節制三州內外諸事。”

“您只需派心腹大軍把守各地城門,偽造口供,以投敵叛國、密謀造反之名義行事,必能將東境世家一網打盡。”

“先生、這、這……”

岐陽王心裡倒吸一口冷氣,嘴上吞吐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過好在他反應不慢,訕訕一笑道:“先生可真會開玩笑,本王要是把他們給殺了,天下世家可就要對本王群起而攻之了。

陳傕笑了笑道:“王爺,亂世當用重典,殺一世人就能換來東境百姓的豐衣足食,這樣不好嗎?”

“而且王爺手握七十萬大軍,又是皇室成員,王爺難道就甘心窩於東境眼睜睜的看著我大魏百姓整日受他們欺凌嗎?”

面對陳傕赤裸裸的暗示,岐陽王臉色一變,連忙道:“先生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去歇息,等明日我讓齊英領先生入職三州軍政府衙,擔任大長史一職,替本王處理內外諸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再讓陳傕說下去,還不知道會說出多少大逆不道之言,他敢說,他可不想聽。

對於這個結果陳傕也不意外,笑眯眯的拱手道謝,順便改了個稱呼。

“大善,那卑職就多謝王爺抬舉了。”

“齊英,帶先生去歇息,就安排在將軍的旁邊吧。”岐陽王吩咐道。

“是,師傅。”齊英應了一聲,緊接著說道:“先生,請隨我來。”

“有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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