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雨夜烏篷船
便利店裡的歌切到下一首,黎晚燈才回過神。
女孩的睫毛輕顫,“所以,你一開始答應我大姨,帶我回霍家都是計劃好了的?”
“不然呢?你真當我是在做好人好事嗎?”
“你和我哥談談戀愛玩玩可以,結婚……?”
“別怪我說話難聽,可能性0。我媽會同意?我哥捨得放棄霍家繼承人的身份?”
“開什麼玩笑。聰明點,照我說的做。”
那天,黎晚燈是如何走出便利店的她自已也忘記了。
她沒有收下那張銀行卡,霍修從威脅她不過是因為現在她有利用價值。
既然如此,那她就讓自已失去這個利用價值。
週末。
霍聞嶼帶黎晚燈到了他在江城中心湖片區的別墅。
“這裡不是景區嗎?”
黎晚燈傻愣愣地問。
霍聞嶼笑了下沒說話。
駕駛室的陳叔開口:“這塊片區是少爺回國後的第一個開發專案。”
這時候的他們已經交往了一年多。
也許是這段時間黎晚燈的演技太差,在霍聞嶼面前總是有些惴惴不安。
霍聞嶼私底下問過陳叔,陳叔給出的意見是:女孩子嘛,可能少了點安全感。
霍聞嶼點頭,思考一番之後深覺有道理。
男人在謀劃如何給她安全感,而黎晚燈卻在糾結如何開口說出“分手”。
為什麼不告訴霍聞嶼,霍修從對她的威脅呢?說白了,黎晚燈並沒有自信霍聞嶼會為了自已跟弟弟翻臉。
他們沒有直接進別墅,反而上了停在湖邊的烏篷船。
比普通的大一些,半自動。
黎晚燈驚訝:“你還會划船?”
霍聞嶼淡笑表示這並不難。
夜遊中心湖,可能是天公也覺得過分浪漫,行至湖心的時候,夜空中飄下細細的銀針似的雨。
黎晚燈仰著頭,側面在月光之下聖潔又美好。
她抿唇,望著前方的男人。
“我想跟你說件事……”
“我……”
霍聞嶼轉身,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
“這一次可否容許我不紳士一次?”
男人丟下船槳。
“讓我小說。”
黎晚燈:“嗯?”
霍聞嶼伸手進口袋,掏出一個小巧的紅色首飾盒。
黎晚燈睜大了眼睛,心臟快要跳出喉嚨。
“抱歉,明知道可能會嚇到你,但是……”
霍聞嶼開啟盒子,目光盯著黎晚燈。
“我還是要這麼做。”
盒子開啟,是一枚水滴型的鑽戒,奪目耀眼。
“我送過你很多的寶石,很多的珠寶。但是我想,作為今後的霍太太,你還是少了這一枚戒指。”
從出生起就沒對誰低過頭的男人,在今夜彎了膝蓋。
他的身後,中心湖上的半空中,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無人機。
黎晚燈看見空中英文字母的同時,耳邊也聽到了霍聞嶼的話。
“嫁給我。”
——
“Merry me”
一切都是那麼配合,無人機飛走,雨勢漸大。
大雨傾盆而下。
啪嗒一聲,誰的眼淚伴隨著雨滴落下。
什麼霍修從,什麼威脅,都見鬼去吧。
黎晚燈用手背抹去眼淚:
“嗯!”
霍聞嶼傾身,將黎晚燈狠狠抱進懷裡。
黎晚燈的手攀附著他的肩膀,雨水之中,兩個人吻上對方。
……
黎晚燈是被霍聞嶼抱下船的,她將臉埋進霍聞嶼的胸膛,臉紅得不像話,雖然衣著完整,但是總覺得做了壞事沒臉見人。
可憐陳叔等在岸邊,看到兩個人下來,慌忙撐傘,又讓女傭給黎晚燈蓋上毛毯。
可惜,毛毯不用,撐傘也不用。
除了彼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多餘。
霍聞嶼抱著黎晚燈直接走向別墅。
“今晚不用留人。”
“是。”陳叔應聲。
不用留的人,自然是他們。
真是嚇人,給人安全感就是求婚,太嚇人!
別墅的大門關上,他們從一樓玄關吻進電梯,吻進三樓主臥……
那一夜,別墅的燈只有主臥的衛生間偶爾亮起又滅掉。
第二天,霍聞嶼神清氣爽地起床,而黎晚燈則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紅著臉躲在被子裡,霍聞嶼從被子外面親了親她:
“我要回趟九溪,晚上還有個宴會。”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黎晚燈在被子裡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霍聞嶼輕笑,沒有強迫她。
然而那一晚,霍聞嶼也沒有去成晚宴,他發了高燒。
黎晚燈知道後,偷偷跑回九溪竹園,原本只是想看他一眼就走。
卻被男人按在客廳的沙發上親吻。
“啪——”
水晶吊燈亮起,客廳瞬間明亮。
之後的事情都在按著霍修從預料的走,霍振燁和金芸一個吹鬍子瞪眼,一個快要氣暈。
不知道怎麼就“偶遇”的黎靜跳腳:“必須給我外甥女一個說法!一千萬不過分吧?”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的大哥,竟然已經有了和家族談判的資本。
霍聞嶼的私人產業都可以納入霍氏,唯一要求,不要插手他的婚事。
他放棄了今後可以自由的選擇權,為了一個黎晚燈……
黎晚燈從霍修從的臉上看到了可笑與不解。
真是可惜,他沒有用她這個貧民窟女孩扳倒霍聞嶼。
第二天正好是霍聞嶼的生日,他們一起去民政局領了證。
去領證的路上,霍聞嶼甚至問她是想先度蜜月還是先辦婚禮?
“或者可以讓他們準備婚禮,我們去度蜜月,回來剛好參加婚禮?”
霍聞嶼轉頭笑問。
然而,領完證他就被一通電話叫走。
“我很快就回來。”
他低頭親了親黎晚燈的發頂。
可是最後,蜜月沒有,婚禮也沒有。
甚至那一天的生日蠟燭,霍聞嶼也不是和她一起吹的。
就像是一根刺扎進了身體。
每一次聽到“你試試”的時候,耳邊都會出現霍聞嶼的聲音。
“你試試呢?”
聽一次,痛一次。
痛得黎晚燈在私人會所落荒而逃。
那一晚,她等了很久,等到了天亮,霍聞嶼才回來。
他拿了護照,臨走前問黎晚燈:
“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