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化作大鳥後載著九鳳飛越大海和重重山巒,她雖已竭盡所能還是遠不能與青鸞和九鳳的飛行速度相比。

來時有九鳳做引領,阿玄只專注于飛行,也拖累了整體的速度。回去的時候九鳳雖端坐在鳥背上,卻滿面的鬱色,即便是阿玄飛了繞路她也一聲不吭。

兩人抵達芙錦城時已是次日的清晨。

阿玄選擇在院外的扶桑樹旁降落。若不是當她飛入棲梧院牆後,全程茫然若失、木頭木腦的九鳳忽然輕輕拍她的脖頸,阿玄會直接飛進院子中。

阿玄故意降落得靠扶桑樹很近,九鳳起身時卻並沒有扶上樹幹,步履雖有些不穩,速度卻快。阿玄化作人形後連忙去追,小跑了幾步後只看見掠影般的天水藍背影消失在院門內。

阿玄催動靈力,以最快的速度閃身到院中,見到九鳳已經上了臺階,正站在主屋的雕花門邊,幾位端著托盤的侍女徐徐向她靠近。阿玄連忙要去阻止,侍女們已齊聲行禮:“殿下。”

九鳳推開一扇雕花木門時,偏室的兩扇門也嘎吱一聲被開啟,白衣白髮的相柳像從畫中走出一般站在了晨光熹微裡。

“大人……”廊上的幾名侍女齊聲向他行禮。

九鳳收回靠在門上的左手,正要側身進入室內。

“殿下經常不告而別,回來也不知會一聲?”相柳揶揄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見到她後才生的鬆緩。

九鳳急促的步子頓住。

“一路上可還順利?”相柳溫和問。

九鳳聽到相柳低沉又清潤的關懷聲,心頭沒來由地忽而一痛,以靈力封住的傷口處驀地迸裂開,鮮血從傷口處滲出,染溼了肩窩處的衣衫。

“主上……”阿玄驚叫後察覺失態,連忙捂住嘴。

九鳳手指微動,催動靈力以再次封住傷口,情急之下沒有掌握好力度,血氣翻湧時喉頭感到一陣腥甜,自嘴角湧出的殷紅蜿蜒往下頜處流。

九鳳正要抬起手背去擦,一陣頭暈目眩襲來,她連忙再要去扶木門,卻落了個空,眼看著就要跌倒之時,雪白的人影倏忽而至將她穩穩抱在懷裡。

近處端著托盤的侍女們驚詫地盯著他二人時,出於為君者的倨傲,九鳳順勢往相柳的胸口處靠,試圖將被血染紅的衣襟藏在兩人的身體之間,別讓這些族內小輩們察覺她的狼狽狀況。

“借你的……”九鳳貼上相柳後,在他身體僵住的一瞬,九鳳虛弱解釋。

話才說了半句,相柳摟在九鳳腰上的右手稍一使力,原本還有縫隙的兩人身體更加緊貼在一起。

九鳳來不及反應,一張臉就藏進了相柳的頸窩裡,或許是她負傷後渾身冰涼驀然觸到溫暖的體溫,像是在冰天雪地裡待了半日的人忽然靠近一堆炭火,誠實的身體反應讓她捨不得離開。不僅於此,她甚至貪婪地深吸一口氣,是極淡的似橙花、鳶尾根和柏木摻雜在一起的氣味,是令她如痴似醉的香氣。

“九鳳。”

相柳身體一僵的同時,輕聲責她,攬在她腰上的力道未松,腳步一轉,銀白與暗紅髮絲盤繞在一起,身體緊貼著的兩人進入屋內,門嘎吱一聲關上。

阿玄讓侍女們散去後,抬手要敲門,左右思量後還是忍下了,默道:主上負傷後從不是調理內息的高手,慌急之下喪失理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小柳啊,主上回府時已刻意避開你,而你既然非要往賊船上送,一切好自為之吧。

屋內,九鳳輕輕推開相柳的胸膛,瑩白指尖落在他胸口下被她的血染紅的白衣上,稍帶歉意道:“抱歉將你清早剛換的衣裳弄髒了。不過,你可別皺著眉,這件衣裳既被我的血染過,今後可絕不會遭蟲蛀,這便是鳳凰靈血的妙用之一。”

討俏的一句話虛弱說出口,相柳如冰霜的臉龐上沒有出現一絲笑容。

九鳳自已笑了兩聲將尷尬掩住,轉身朝著床榻走去,才走了一步,就被相柳打橫抱起。

因為知道相柳愛乾淨,這次被抱住走向床榻時,九鳳身子略往外傾,儘量不讓滲血的肩窩和已被染透的衣襟離得他太近。

她身體往外移時,原本直視前方的相柳垂眸瞟了他一眼,銳利的眼神裡帶著幾絲如水的氤氳,好似脈脈含情,九鳳連忙去辨識,又只能看見銳利。

九鳳已很努力去避免再將血染在相柳的衣服上,奈何他將她放在床榻上時也俯身朝下,長長的銀白髮絲如錦緞般從肩上順勢滑下,一小部分觸在她項上的肌膚處,大部分落在她染血的衣襟上,一綹頭髮絲就被她的血染紅了。

相柳的目光在九鳳微微敞開的衣襟處停留一瞬後立刻抬頭,可九鳳這時正拽過他染了血的發端舉著袖子要擦拭。

相柳起身後才察覺此事,頭皮微疼時他又順勢再俯下身,九鳳迷糊中反應較平時慢許多,相柳再俯下身時她卻有一個起身跟隨他頭髮去向的動作,陰差陽錯下,兩人又湊在了一起,是面對面近在咫尺的距離。

九鳳瞪著圓眼睛望進相柳如黑寶石一樣晶亮卻又微微眯起的雙眸裡,心跳加速的同時好像忘記了該怎樣呼吸,直到恢復神智後從那雙瞳剪水裡看到了憔悴不堪的自已,她才垂眸,映入眼簾的卻又是他豐潤殷紅的雙唇。九鳳登時雖是渾身冰涼雙頰卻似要燃起火來,連忙將雙目閉上。

此時,相柳以一隻手支著床頭,另一隻手繞到九鳳的腦後,輕柔地將她再扶回原處半躺下。這次,九鳳的頭在要靠上錦枕的前一刻停了停,給足相柳抽出手的時間,那隻溫暖的手自她如緞的髮絲間滑過,從她下頜邊抽離時,九鳳的心咯噔一跳的同時又有些空落。

“其實……這等小傷,我可以自已療愈的。”雙頰通紅的九鳳勉強囁嚅。

“我就在屋外。”相柳說完轉身即走。

目送相柳離開後,九鳳催動靈力,一圈五彩的光暈環繞在床榻之上,像圓圓的氣泡外裹了一層紗幔一般將她圍裹在裡頭。很快,九鳳肩窩上滲血的傷口朝著一個方向合攏,噬骨的疼痛即刻緩解了不少。

九鳳有一個壞毛病,乃是愛在療傷時覆盤受傷的過程,所以腦海裡便忽然閃現出強良的一張臉,然後是婉兒淡淡的笑容,最後是淌血的滄月神劍……

砰啪……

巨響之時,圍裹住九鳳的光圈碎裂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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