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深海之中小神農
“裡邊是？”驚於羨的臉色微微發白。
他對著深海有一種莫名的不喜，在東海深處的宮殿中，眾多鯨魚殿下的所居——王庭。他曾在那裡受盡欺凌，直到他化形之後展現出超凡的天賦，這種無休止的霸凌才終於停止。
許卿並未覺察他的內心的翻湧，只覺得他的表現有些反常，溫柔地笑道：“小神農在裡邊呢，鯨魚能在哪兒？自然是在大海里。”
“跟我走。”許卿兀自執起他寬大的手，給了他幾分力量，牽著他入了光圈。
一瞬間，海洋的氣息撲面而來。
許卿咕嚕嚕地吐著泡泡，少女的身形脆弱纖細，似乎無法穩住，將將要沉入海底。
她是銀龍，她也喜歡大海！
忽然，後腰傳來一股力，逐漸將她頂起。
許卿回頭看去，一頭龐然大物緊緊跟在她身後，看護著她。在深海的洪流中不化作獸形便難以行動，剎那間，銀龍乍現。
鳳尾鯨行動一滯：“你不是蟲族嗎？”
眼前這分明是龍族的雌性，雖然龍角缺失，但驚於羨能清楚地分辨出來。
“我就是蟲族，”許卿堅持道，“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天上一條龍，地上一條蟲嗎？”
銀龍的身姿靈巧，引著驚於羨向前游去。
“聽說過。”
“那就對了，龍與蟲本就是一家。”許卿言之鑿鑿。
驚於羨：“……”他甩甩鳳尾，緊緊跟上。真要這麼說，也沒毛病。
冗長的安靜時間過後。
許卿終於遠遠地看到了四個閃著金光的大字——
鐵塔學府。
右側照例是一列小字：深海大洋分院。
不枉費她上回在鐵塔學府種下了一個錨點，不然想在黑海之中找到這麼一個學院可真是如同大海撈針。
還好，沒白費。
“叩叩——”
許卿沉下身，龍腳禮貌地叩響了大門。這與極北冰原分院的巖洞截然不同，反而十分古樸，像是影視劇裡的龍宮，但是低配版。
不知是何材質的門應聲開啟。
許卿圓眼看過去，一條小鯨魚倏地從內衝撞而出。
小鯨魚好奇地打量著銀龍，咕嚕咕嚕吐著泡泡。
許卿長尾一卷，逗了逗小鯨魚。肉眼可見，小鯨魚這段時間已是長大了不少，已是初具神農鯨的雛形了。
身後的老師也跟了出來，是一隻千年大王八，唔，也許不止千年。
許卿猜測。
那碩大的龜殼上佈滿了五彩斑斕的藤壺，顯得格外厚重。海龜熱情地爬過來，口吐人言道：“是小鯨魚的家長啊？來的正好來的正好。”可以幫他清理一下藤壺！！學院裡頭的人都不愛幹這活計！
許卿好奇道：“嗯？是有什麼事情嗎？”
“小鯨魚家長先進來，咱們進來再說。”老海龜殷切地在前頭領著路，龜蹼一下一下拍打著水流。
“這片海域中啊殺機四伏，唯有咱們學院是徹底安全的。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咱們學院裡頭啊，可是有位龍王坐鎮，無人來犯，我看這位家長似乎與我們龍王同出一脈啊！”
他介紹著，目光遊移向許卿。
小鯨魚正乖乖地貼在銀龍的頭上，龍尾巴延伸到成年鳳尾鯨身前，給龐然大物的伴侶牽著走。也許是到了深海中，鳳尾鯨恢復了它原本的大小，不再受到束縛只能龜縮在星艦的水族館裡委屈地縮小身形。
“是的，我的雄父是龍族。”許卿點了點光溜溜的腦袋，說道。
老龜問：“原來如此，不知道混得是哪一族？”
“是蟲族。”許卿擺了擺龍身，驕傲地說道。
“原來如此！”老龜恍然大悟。
身後跟著的驚於羨默默地記下了。關於許卿，驚於羨向來求知若渴，探索著未知的一切，卻從不多言加以干涉。
小神農察覺到雄父的落後，連忙向後遊了點兒，頂了頂這座巨鯨，催促著他趕緊跟上。
老龜覺察到小鯨魚的舉動，便又將視線移向驚於羨，道：“是鯨魚族呀，恰好我們學院也坐鎮著一位巨鯨前輩。小鯨魚雄父你也是鯨魚族，你兩可以交流交流，學者不拘束年齡的多少，來了就是緣分，不如就跟小鯨魚一起在院裡學上一段時間罷！”
“多謝龜前輩。”
巨大的鳳尾鯨驚於羨道。
“今天就給小鯨魚放一天假吧，好好招待你的雌母雄父！”老龜八卦了一番之後，樂呵呵地將這一行人帶入學院，他打了個招呼吩咐道，隨後遊向遠方不見蹤影。
辭別老龜後，小鯨魚湊了上來，親暱地貼著雌母雄父，一家三口挨在一起，好不快樂！
“小鯨，雄父給你起好了名字哦。”許卿道。
小鯨魚期待地望向驚於羨。
驚於羨擺擺鳳尾，道：“我說給你聽，你要記下。”
小鯨魚乖巧地點點頭。
“驚於——熹，意為光明、希望，晨光熹微。”驚於羨逐字分析道。
小鯨魚開心得直打轉兒，小尾巴拍打得很是歡快，不一會兒便暈頭轉向地撞進成年鳳尾鯨的嘴裡。
“你這樣很容易被吃的！”
驚於羨吐出來一條驚於熹，他嚴肅道。
驚於熹在雄父的教育之下總算平復好激動的心情，領著雌母雄父參觀了整個海底學府。
三人逛到最後，才發現在海的最深處，原來還有一處圖書室，可以如履平地地行走，使獸人安穩地化為人形。雖然仍舊有海水存在，但卻不會遭受誰的壓力和擁擠。
“好神奇！”
一條銀龍在這間館內裡遊得飛快，圖書館內還有三三兩兩的安靜小貓。
驚於羨用著獸人形態捧著玩累了的驚於熹，低聲道：“這是藏書室。”
一句“當心”驚於羨還未說出口，許卿就差點兒直直撞上一頭巨鯨。好嘛，原來還有獸人真的會用這麼大的獸形進圖書館。
那頭巨鯨在衝撞來臨的一瞬間落地化作人形。
許卿亦是穩穩停下。
那銀龍盤踞了一息，便接連縮小，向後游回去，盤到驚於羨的頸上。
幾乎是所有獸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瞪口呆地盯著這一處。那座巨鯨的化作的雄性青年的臉，竟然與許卿身後站著的驚於羨分毫不差！
許卿驚詫，不由自主地看向驚於熹。
不知道我兒子能不能跟他倆共用一張臉？
“你……你來自東海鯨魚王庭。”那未名的青年似久不曾開口道人言，此刻說起話來竟是給人一種聲調奇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