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 章 願意
“你個王八羔子！你敢不讓老子和你娘合葬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反了天了！做兒子的你倒指使起你老子了！老子就是不治！”
饒是這樣還不解氣，抽出一個枕頭就朝著劉大力砸了過去，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在場幾人都被劉老漢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而劉大力卻是渾身一輕。
生氣好啊！他老子最在乎的就是死後能不能和他娘合葬，只要拿捏了這一點，不怕他老子不治！
劉大力站起身來，對他爹得意一笑：“前幾天我娘給我託夢了，她說你是個長命百歲的王八命，叫我一定要給你治病，不然我才不去求爺爺告奶奶的去籌錢呢！”
劉老漢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會笑一會哭的。
“你娘就是這麼個驢脾氣！除了我誰受得了她啊！”
末了，又問道。
“你娘還說什麼沒？”
“娘還說，你的病一定能治好，叫我以後好好照顧你。”
“那就治吧。”
宋宜春聽見這兩父子的對話也是有點忍俊不禁，沒想到李大夫口中的混賬兒子是個外表粗糙內心孝順的兒子。
而李大夫他們聽了這麼久，也聽出來這劉大力並不是他們以為的那種丟下病父等死的人，心下有些慚愧。
但虎子還是有點氣，他的後背可是現在還青著一塊呢！
“不知這位小娘子如何稱呼？”
劉老漢問道。
“我姓宋。”
“宋娘子，請你放心治，若有意外，那也是我們的命數，我們絕不糾纏。”
劉大力很是誠懇，宋宜春自然不會推辭，只是這是回春堂的病人。
宋宜春看向李大夫等人，劉大力這才反應過來，對著虎子拱手道。
“那日太過激動，打傷小大夫是我劉大力不對，我給小大夫賠個不是。”
說完深深地給虎子鞠了一躬，又看向李大夫。
“李大夫，這些日子若不是您妙手仁心，只怕我阿爹活不到今日，在此多謝李大夫，我籌了銀子，這就去把欠下的銀錢結清。”
虎子滿臉彆扭，沒說話，李大夫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對劉大力道。
“你打傷虎子，賠了不是也就算了，你爹這幾天的藥費是不能免的，一共五兩三百文。”
“是，多謝虎子小大夫大人有大量，我這就去把藥費結清。”
說完，劉大力就去了賬房結賬而李大夫看向宋宜春，欲言又止。
宋宜春看出來李大夫有話要說，於是示意幾人去了屋外。
“宋娘子，你可是真的有把握能截腿？可知稍有不慎便是一條人命啊！”
不是他看不起女子，只是截腿之術不是玩笑，連他都只是醫書古籍上看過卻不敢動手，宋娘子小小年紀怎麼會做這截腿之術呢？難道她不怕這血腥場面嗎？
宋宜春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她上輩子解剖過人體，又觀摩過截肢手術，七八分把握還是有的。
“總要試試才知道，不是嗎？”
李大夫沉默，還是小許大夫當機立斷。
“師傅，若不做，那老漢左不過是個死，若做成了，咱們也是救了一條命，宋娘子，我相信你能做好，到時我給你做助手！”
李大夫心下一震，果然是自已老了嗎？看著眼前青春朝氣的少年少女，李大夫萬分感慨。
自已年輕時也有許多抱負，只是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變得平庸，開始畏手畏腳，自已可是為醫者，就是要有這樣開拓進取之心啊。
老了，比不上年輕人咯。
“宋娘子，對於截腿，你可有個具體章程？老夫觀那老漢身體有些虧空，且邪毒遊走全身，恐熬不過啊？”
這是李大夫的診斷，其實他也曾一瞬間有過截腿的念頭，只是很快又否定了這個念頭，只因不確定老漢能不能平安度過截腿之後的日子。
宋宜春神色自若，她看了，劉老漢壞死的只是小腿部分，大腿部分只是開始腫脹發紅，還未感染的很厲害。
截腿之後若是血止住了，那就有一半的機率活下來，剩下的那一半要看劉老漢能不能熬過發燒和之後的消炎祛毒。
“李大夫，截腿時勢必劇痛無比，為防止老漢掙扎，可以讓他喝些烈酒，待醉暈後用布條纏住他的大腿，最大限度地保證毒血不流入身體。”
“待腿截下，撒上止血藥粉，若藥粉不成，便~”
“便什麼？”
幾人正聽的入神，見宋宜春猶豫停下，許大夫追問道。
“便以燒紅的烙鐵附在傷口處。”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小許大夫看著眼前這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眼中既有震驚和審視，又有著說不出來的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這真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嗎？
她怎麼能這麼平靜地說出這駭人聽聞的法子？
“李大夫，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準備東西吧。”
還是宋宜春清冷鎮定的聲音打破了寂靜，讓幾人回過神來。
幾人都以複雜的眼神看著宋宜春，連結完賬回來的劉大力也不意外，但也是劉大力接受能力最強，聽到宋宜春的話，連忙問道需要他準備什麼東西。
“烈酒，越烈越好！和鋒利的匕首和剪刀，要沒有鏽的，還有針線以及蒸煮過的棉花和白布，越多越好。”
“李大夫，病人現在不宜挪動，請問是否可以。”
“可以可以，就在這裡治！”
還沒等宋宜春說完，小許大夫就一口答應了下來，開玩笑，這麼好的觀摩機會擺在眼前，怎麼能放過呢？
劉大力記住了宋宜春所需要的東西，立馬就去準備了，剩下李大夫幾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宋娘子，我等有什麼可以做的嗎？”
還真有。
“李大夫，我需要草烏，三七，冰片，穿山龍，白牛膽，淮山藥，苦涼姜還有人參。”
前面幾味藥材是用來製作止血神藥，雲南白藥的藥材，配比在現代是絕密，但宋宜春的外婆剛好有配方並傳給了她。
“宋娘子，這人參需要多少年的啊？”
前面幾味藥材都不算很名貴，可這不同年份的人參那功效可是不能比的。
“五年以上的人參足矣。”
李大夫松了口氣，回春堂裡只有十年以下的人參，若是因此耽誤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