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諂媚著上前接過張嬸子手裡的掃帚。

“娘,你也累了一天了,掃地這種活還是交給我吧!”

看她姐這副狗腿樣,張么草瞬間打了個冷顫,反應過來不能讓她娘有機會說出再去找宋宜夏麻煩的話,於是她也一臉討好的說道。

“是啊,娘,你去休息,家裡的活交給我們就行!”

倆女兒很少這麼親近她,平時在她的淫威下都是一副鵪鶉樣,少有的親近自然讓張嬸子心裡美滋滋的。

心裡是這麼想的,臉上自然也這麼表現出來了。

“行,你倆幹活吧,老孃我也去休息休息,給你們弟弟做點好吃的去!”

免得他出去找雞屎吃!

丟死人了!

張嬸子進了屋子,兩姐妹在原地沉默了會,隨後就若無其事的做著平時做慣了的各種活計。

第二天,宋宜春起了個大早,揹著裝滿半夏的揹簍跟著去鎮上賣春筍的嬸子們一起走路。

鎮上的人大部分都沒地,吃個蔥蒜都得買,不像他們村裡有地有山頭,這些野玩意兒只要自個勤快些都有的吃。

這個時候春筍出頭了,莊戶人家忙完地裡的活都會去山上挖些去鎮上賣了貼補家用。

依舊是熟悉的荷葉鎮,宋宜春熟門熟路地來到了回春堂的後門,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接待她的居然是李大夫。

他可是坐診的老大夫,怎麼會親自來給她給藥材過秤呢?難道收藥這活是輪流來的不成?

心下有疑惑,宋宜春也就問了出來。

“李大夫,今日怎麼是你在收藥材啊?”

臉上帶著淡淡愁緒的李大夫聞言,嘆了口氣。

“唉,前幾日來了個傷了腿的病患,老夫無能,用盡畢生所學也無力迴天,可他有個十分厲害的兒子……這幾天東家讓我暫時別坐堂了。”

說到這,李大夫蒼老的臉上閃過幾分難堪,似是糾結該不該和宋宜春說接下來的話。

宋宜春懂了李大夫的未盡之意,曾經外婆也遇到過這樣病人,因為外婆沒辦法治他的病就大鬧一場。

差點砸了外婆坐診的小藥鋪,要不是平日裡外婆和周圍鄰居相處得好,聽到動靜紛紛幫忙攔著,恐怕那個病人就不只是砸了幾個藥櫃那麼簡單了。

總有些人以為醫者都是萬能的,不僅醫術要好能治所有的疑難雜症,還要態度好收費低,最好能免費給他們看病才好!

宋宜春曾經窩在外婆懷裡問她,為什麼那些人明明是來求醫,卻對外婆頤指氣使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外婆還認認真真地給他們看病呢。

那時外婆很鄭重地看著她的眼睛說。

因為他們是病人,他們是帶著希望和僥倖來看病的,一旦那個微小的希望破滅,一部分人會有極端是可以被理解的。

現代醫學中,大部分人信任的還是西醫,只有西醫給他們判了死刑以後,他們才會帶著微弱的希望看向中醫。

而當中醫也告訴他們沒有辦法了之後,能接受的自然會接受,接受不了的總會破口大罵,說中醫是騙子。

外婆也無奈,但她還是會盡自已的畢生所學為病人看病。

宋宜春搖搖頭,將紛亂的情緒從腦海裡拋開,看向正給她稱重的李大夫。

“半夏這時節多,價格是六十文一斤,你這裡一共是十九斤,一千一百四十文。”

李大夫稱了重算出價格,叫徒弟小許大夫給她拿了一兩銀子和一百多個銅板。

宋宜春接過銀子想了想,還是說道。

“那個病人如今是什麼情況?”

李大夫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心中一動,又覺得不妥,只斟酌開口。

“他那兒子把他丟到醫館,好幾天沒露過面了,如今那傷腿已經化膿發黑,只怕性命也難保,唉。”

宋宜春沉默,她自然不會心比天高到認為自已的醫術會比行醫一輩子的李大夫要厲害。

可萬一呢?她想試試。

“李大夫,我可否去看看那傷者?”

李大夫聽聞倒是不覺得奇怪,身為醫者,碰到傷患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雖然這小娘子年紀不大,可那是個男子~

宋宜春看出了李大夫的猶豫,以為他是有所顧忌,便不好強人所難。

“是我唐突了。”

李大夫心知她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

“倒不是老夫排外,而是傷者是男子,小娘子你還要嫁人的。”

若只是看看倒沒什麼,鄉下人家沒什麼講究,可醫者望聞問切,是要接觸肢體的。

李大夫是為宋宜春的名聲著想。

原來是這個原因,宋宜春心下有些無奈,她是現代人,接受的理念是男女平等,是醫生眼裡無性別。

但古代的觀念不是她一人能改變的,但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了宋宜春心底裡那一絲隱藏的反叛。

“李大夫,你帶我去看看吧,名聲這個事,我不在意。”

宋宜春看著李大夫,一雙杏眸裡滿是倔強和認真,望著那雙和自家小孫女學醫時一模一樣的眼睛,李大夫說不出拒絕的話。

嘆了口氣帶著宋宜春去了後院,掀開一道布簾,先是一股沖鼻的惡臭瀰漫在鼻尖,再就是一名眼神呆滯無神望著房梁一動不動,約莫五六十歲的老漢出現在宋宜春眼前。

宋宜春看著他身上那床厚厚的棉被,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就掀開了被子。

霎時,一股比原來那股惡臭還要臭上百倍的味道帶著辣眼睛的酸爽襲擊屋子裡每一個人的感官。

“你幹嘛!臭的老子喘不過氣了!快蓋上!”

宋宜春沒管這名病患的大呼小叫,而是皺眉看著眼前這條纏著厚厚細棉布也擋不住膿水和組織液不斷析出的腫脹小腿。

不用開啟布條和把脈,宋宜春也知道這條腿確實如李大夫所說。

保不住了。

感染太嚴重了,那些沒被棉布包著的地方都已經呈現黑紫色了,這樣的傷勢,絕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沉浸在猶如滾燙油鍋中煎炸的劇痛中。

而這老漢,卻是一聲不吭,彷彿已經接受了自已不久後將草蓆裹身的命運。

“小娘子,咱們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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