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汴州·焦蘭殿

一座是由銀磚鋪地,檀紅木樑柱盤龍雕鳳,頭懸黃鎏金色寶頂,充滿經典金碧的殿堂。

髮鬢蒼白的孟婆,此時拄著手中的幻龍杖,沉穩邁過紅門檻,佝僂的身子微佝面向人人趨之若鶩的龍椅。

“老身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身軀臃腫,卻是一身黑金龍紋龍袍的朱溫,粗聲期待:“孟婆,此番你是來繳旨的嗎?”

孟婆默不作聲低著頭,眼眸垂視銀板紅毯,對於大梁皇帝的詢問,儼然是當作耳邊風。

“朕問你話呢!”朱溫甚是不喜拔高了嗓門,惱火質問道:“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孟婆沉默一小會兒,平靜答覆:“啟奏陛下,楊焱與楊淼二人,懷有異心背叛了玄冥教......”

“你在說什麼?”朱溫濃眉豎起,大眼瞪如銅鈴,斟酒大手,因孟婆平靜吐出的話語停頓住。

水火判官——楊焱楊淼,本是他朱溫的人。派去他們玄冥教的任務,就是臥底逆子朱友珪!

讓他們潛待時機成熟,配合麾下孟婆誅殺逆子!但孟婆現在說得,怎麼聽起來像倒戈逆子?

孟婆不卑不亢道:“楊焱楊淼,意圖對冥帝不軌,老身已將二人暫時囚禁,等待冥帝的發落。”

“大膽!”

朱溫震怒咆哮,手中金樽嘭地砸向地面,怒氣衝衝質問:“孟婆,你是想造反嗎?”

話音一落,緊閉的朝堂大門倏然嘭地輕響,一道身影,正以優美的姿勢弧度砸進朝堂。

“友......友文?”

朱溫失聲之間猛然站起,瞪如銅鈴的眼眸,再度瞪大,不可置信看著堂下的狼狽身影。

沒等質問孟婆,兩道身影忽然閃至而現。一道身披黑蓬,另一道是恨不得他死的逆子!

“冥帝。”孟婆對負手降臨的朱友珪恭敬道。

朱友珪淡淡應了聲,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自打進來那刻開始,就目不轉睛盯著臺上慈父。

朱溫呼吸滯怠,卻仍有恃無恐怒指長子,其聲含怒質問:“朱友珪,你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呵......”朱友珪瘮人面孔露出冷笑,痛心疾首:“兒臣聽說,父皇要立二弟為太子?”

朱溫心頭驚慌,卻故作鎮定坐回龍椅上,“你胡說些什麼,朕哪有考慮過那些事情。”

朱友珪冷笑一聲,眸光冰冷望向趴地的朱友文,越看越嫉妒,同時對堂上的父皇越發不滿!

大梁的建立,明明是他朱友珪付出最多,再觀朱友文,一個只會廢寢忘食練武的傻子!

偏偏就這麼個鍾於練武的傻子,最受父皇寵愛!就連那徒有其表的朱友貞,待遇都比他好!

他朱友珪即便付出所有,甚至是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連妻子都送了,卻依然得不到父皇的偏愛!

時至今日,父皇更揹著他給冒牌貨立太子!何等諷刺,他朱友珪連假的冒牌貨都不比上!

父皇啊父皇,你當真是好父皇!

朱友珪越想越氣憤,不由徑直抓住冒牌貨後腦,泛黑五指一攏,其真氣震碎冒牌貨的腦子。

殺掉這個冒牌貨,不僅為了洩氣那般簡單,更多是考慮姜政。因為姜政太看重情義了。

來皇宮之前,姜政曾三番五次欲言又止的,顯然想求情,但最後沉默選擇了他朱友珪。

這是何等榮幸!

足以證明姜政心裡,是他朱友珪更為重要,所以,這個弒弟還是由他朱友珪去做吧!

“友文!”朱溫心頭悲痛不已,怒不可遏道:“孽障!你竟敢弒弟!來人!來人!護駕!”

“呵呵呵......”朱友珪冷目瘮笑甩掉手中血,背對黑蓬,“姜陰司,我不想看到他們坐髒我的龍椅。”

正在大嚎大叫的朱溫聞言,肥肉頓時顫抖,其邊上有恃無恐的張貞娘,嫵媚面容浮現驚恐。

“是。”

姜政應聲脫下身上黑蓬,露出了鮮豔血衣,手中的逆鱗劍緩緩出鞘,陰煞之氣纏至劍身。

銀光流爍的軍靴踏出,負手持逆鱗登上天子之階,步步敲擊心靈,令二人不斷向朱友珪哀求。

“兒啊,你萬萬不能做弒父的隋煬帝啊......”

“友珪,友珪,妾身可是為你付出所有的髮妻啊......”

然而,回應他們的,卻是來自朱友珪的無情冷笑,以及一點點籠罩他們的索命窒息恐懼身影。

九步。

姜政面容冷漠,鳳目冰冷站置二人的身前,沒有任何廢話,逆鱗揮動,兩抺鮮血濺射至牆。

一劍揮倆,漆黑的劍尖與二人脖子滑過,事成之後,面色煞是平靜甩掉劍上那抹珠花。

“哈哈哈......”

抑制不住心中的歡喜,朱友珪仰天瘮笑著,矮小的身軀興奮抖動,瘋狂在焦蘭殿慶祝。

日思夜想的大梁皇位,終究是他朱友珪的!

殊不知在背後注視的孟婆,其渾濁眼眸,早已經是愈發深邃和不可測,其中寒光閃逝。

然而與朱友珪的歡喜不同,已終結朱溫的姜政,非旦沒感到任何開心,反而內心充滿擔憂。

雪兒......我能不能以身入局就看你了!

......

當晚,戌時甲夜。

夜色漸濃,漆黑死氣沉沉的焦蘭殿廣場上,鴉鳴時起,暗自潛入的某一行人只感奇怪。

張子凡目視廣場一圈,清秀面容浮現凝重,扇風的修文扇合起道:“李兄,這裡有詐。”

“朱溫自篡位至今,皇宮的夜生活向來奢靡,但現在的焦蘭殿,死氣沉沉連巡邏都沒有。”

“我怕朱溫埋伏於此,想來一個甕中捉鱉,屆時我們武藝再高強,也敵不過千軍萬馬。”

揹負人人渴望龍泉劍的李星雲,沉聲道:“賢弟說得並無道理,但林軒我不能棄於不顧!”

說罷,眸光望向旁邊穿著嚴實的盜聖溫韜,“你說,朱友珪不會是想跟咱們打埋伏吧?”

溫韜篤定道:“朱友珪為人雖然陰險狡詐,但生性高傲,對他自身的實力非常自信。”

“如此自信之人,是不會做這種小人之舉。即便他真的要做,青城山足以讓我們身死。”

李星雲再三斟酌進行思索,最後咬了咬牙,選擇相信天捷星溫韜的話,帶領五人潛進焦蘭殿。

然而殿內黑漆漆一片,五指看不到光就算,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地上居然躺著屍首。

其中的空氣,更是散發腥臭味。

藉助身後皎月射進的月光,李星雲六人心頭一顫,高高在上的龍椅邊,竟站著一道藍衣身影。

李星雲六人緊張嚥下唾沫,心情提到嗓子眼,不約而同握緊手中武器,緊盯椅邊那道身影。

在焦灼的氣氛下,張子凡率先先禮後兵道:“在下通文館張子凡,不知堂上閣下是.....”

“幻音坊,姬如雪!”

清冷嗓音響起,李星雲六人聞之鬆了口氣,還以為是敵人,不料卻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李星雲放下劍柄上的手,望向身後妙成天,“上面的人是你們同僚,你們互相可認識?”

三女皆是不熟搖頭,其中梵音天皺著眉頭,“我們三人不認識,但姬如雪這個名聽過。”

玄淨天插話道:“女帝曾經派她去過渝州,是為奪取火靈芝,之後女帝卻把火靈芝......”

“我想起來了!”

李星雲健忘拍了拍腦門兒,恍然看向堂上姬如雪,“你是在渝州被那位血衣男子所救的姑娘!”

“血衣?”

身邊五人心頭皆是一驚,仔細回想穿血衣的,一個兇名赫赫的名字,頓時之間在腦海浮現。

張子凡臉色異常嚴肅:“李兄,那血衣人,是不是長得高大修頎,容貌非常英俊不凡?”

“你怎麼知道的?”李星雲不解望向張子凡,旋即厚著臉皮:“是長得很俊,不過沒我俊~”

張子凡無語扶額道:“這不是俊不俊的問題!這是要命的問題!那血衣人是玄冥教姜政!”

“玄冥教?”李星雲怔怔一愣。

溫韜沉聲道:“血手姜政我在玄冥教見過,是個傳奇人,頗受朱友珪和孟婆的器重。”

“現在已然不是!”堂上的姬如雪淡淡插話,面帶藍色面紗:“他已經被朱溫懸賞通緝。”

“我冒險闖入焦蘭殿,為的就是挾持朱溫,想以此得到姜政訊息,不想他朱溫早死了。”

“不好!我們上當了!”

李星雲的話音正落,廣場傳來急促腳步聲,其中夾雜著有刺客,有刺客行刺大梁皇帝。

七人頓感不妙,腳步生風逃出了焦蘭大殿。可惜為時已晚,廣場儼然被教眾圍得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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