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雲,還有通文館的娃娃,若你們不拿出真本事,那腳下焦蘭殿廣場,將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朱友珪橫眉立目凝視李星雲二人,聲銳而森,或許是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器重之人的離開。

“呵呵呵......”

李星雲冷笑幾聲,戲謔道:“你以為你的玄冥教,就只有溫韜一個不良人臥底嗎?”

“什麼?”朱友珪勃然大怒。

“你聽好了!”

李星雲昂首挺胸道:“我是太宗皇帝李世民嫡派子孫,昭宗皇帝李曄之子——李星雲!”

說罷,李星雲身似披日月之光,威風凜凜轉過身,漆瞳環顧四面八方教眾,好似燃星星燎火。

“大唐不良人,給我站出來!”

“萬歲!”

眾目睽睽之下,部分教眾紛紛振臂高聲,震耳欲聾的萬歲,此刻迴盪這片廣場空間。

在見證下,不良人臥底揚起手中的彎刀,風雲突變,砍死身邊面面相覷而發懵的教眾。

眨眼之間,玄冥教眾盡數倒在臥底手中,齊齊下跪:“臣等大唐不良人,參見殿下!”

數百號之聲,彷彿是要掀翻夜幕籠罩天穹,令人蕩氣迴腸難自忘,熱血沸騰心澎湃。

李星雲環顧一週,目光轉到朱友珪臉上,“看現在的局面,你倒真成了孤家寡人。”

朱友珪心中暴怒,咬牙切齒:“好好好....但你以為搞出一堆雜兵,就能翻盤嗎?”

“你以為憑我大天位功力,會害怕這些烏合之眾?你們在我的眼中,全都賤如螻蟻!”

“不過......”朱友珪胸口起伏,強壓怒火道:“你們這些不良人真是該死,蠅營狗苟惹人嫌!”

“居然在我玄冥教搞了這麼多年小動作,而我卻一直被矇在鼓裡,這可真讓人惱火!”

朱友珪越想可謂越氣,直接小手一揮道,“孟婆,將這些亂臣賊子全都給我殺掉!”

心繫奄奄一息姜政的孟婆,這時沉吟不語,良久嘆息道:“冥帝,請恕老身不能從命了。”

“你......你說什麼?”朱友珪只覺震驚轉過身,那小小的眼珠子,難以置信望向臺上孟婆。

步伐輕邁幾步,孟婆來到了陸林軒的身邊,在他的注視下,老態龍鍾解開她手上束繩。

解一個還不夠,又殺人誅心解開上官雲闕,整個流程下來,把臺下李星雲五人看得一愣一愣。

玄冥教的二把手,是不良人?

這殺人還要誅心?

朱友珪宛若置身如夢,不可思議後退幾步,帶著絲絲希冀質問:“孟婆,你也是不良人?”

“對!”

暗啞歷經滄桑的聲音,忽然從四面八方傳來,“連你最親信的人,都是我派過去的臥底!”

萎靡關注動向的姜政,呼吸暗暗沉重些許,全身的壓力莫名倍增,一個不想面對的人來了!

“什麼人?!”朱友珪如臨大敵警惕四周,一道側身瞬影,咻地出現在焦蘭殿的屋簷。

他頭戴斗笠,面戴銀暗雙色的猙獰面具,脖頸至腦袋,盡被修剪得體的布料遮住。

周身是一襲洗得發白的玄袍,可稱文武袖,來人的身上,能直面感受到深不可測的霸氣!

斗笠微微垂下,猙獰面具之下的漆黑眼眸,古井無波低垂,居高臨下俯視下方的朱友珪。

足以給人莫大壓力的身軀,一霎眼消失,儼然達到返璞歸真的瞬移,晃眼出現他身後。

僅僅是一個呼吸,一高一矮的身影來回交鋒,不斷騰挪躲閃,讓一些人看得是眼花繚亂。

憑藉身高優勢,朱友珪堪堪躲過一回又一回。沒感到僥倖,碩大拳頭提前預知他的方位。

嘭得一聲,朱友珪的身軀撞到後方假山,接踵而至,是胸膛捱上袁天罡霸道的一掌。

至純至陽至剛的真氣,匯聚於掌心之處,深厚霸道化掉朱友珪一身修行不全的內力。

事了拂衣去,袁天罡閃身至孟婆的身邊,負手而立道:“朱友珪,你的武功已經被我廢掉!”

“你還有何話說!”

朱友珪搖搖晃晃站起,一口濃血噴至而出,“我堂堂大天位功力,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大天位很了不起嗎?”袁天罡不屑一顧,“你這種螻蟻又豈能懂得天外有天的道理!”

朱友珪手捂胸膛,虛弱質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在江湖上沒有聽過你!”

“你不是一直在打聽我下落?”獨樹一幟的暗啞嗓音,略帶絲絲嘲諷飄進朱友珪耳邊。

朱友珪一點就通:“你......你就是不良帥?”

袁天罡冷哼一聲,負手俯視起敗兵之將,俯視起逆賊之子,若不是他們父子倆人......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滲透進玄冥教的?”自知命不久矣,朱友珪只想問清心中疑惑。

袁天罡眸光深遠,運籌帷幄道:“三十年前不良人解散伊始,我就派孟婆他們打入玄冥教。”

“不然的話,你以為我這麼多手下都去哪了!”說話間,暗啞嗓音隨之充滿了戲謔之意。

“哎呦~”身邊的上官雲闕忽然驚呼一聲,萬分敬佩道:“大帥,你真是英明神武!”

“我就說嘛,不良人那麼大的一個組織,那麼多的人,當年怎麼就忽地一下全沒了呢~”

袁天罡頗為地感慨:“我的計劃按說天衣無縫,唯獨沒有料到,溫韜居然敢背叛我!”

上官雲闕一聽就來氣,剛剛要不是被綁著,指定剝了白眼狼溫韜,並後悔當初沒活埋他!

只是巡視四周一圈,見沒有溫韜的身影,上官雲闕不由驚呼:“大帥,溫韜他不見了!”

袁天罡冷冷瞥一眼一驚一乍的上官雲闕,後者嚇焉到埋頭不語,發自內心恐懼大帥。

冷哼一聲,袁天罡望向手下敗將朱友珪,淡淡開口:“朱友珪,閻君和無常已死,水火判官被孟婆幽禁,陰司又被你打傷。”

“玄冥教已經土崩瓦解,現在就連溫韜,都棄你而去,你現在稱得上真正孤家寡人!”

“朕乃是大梁皇帝,孤家寡人不是天經地義?哪像你們不良人,蠅營狗苟盡上不了檯面!”

回懟之間,朱友珪眼含心疼望向雕塑下的姜政。那蒼白的面孔,看得他內心極具不是滋味。

帶著一絲希冀,朱友珪望向臺上袁天罡,“我的姜陰司,到底是不是你們不良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內心都滋生出好奇心,連二刈子,也是睜大了眼睛看向袁天罡。

袁天罡漆黑如淵的眼眸,古井無波遠視姜政,“他當然不是,不過,你死之後他就是了!”

“還有......”

“本帥得感謝你和鬼王朱友文,為我培養一個對外冷漠無情,對內有情有義的人出來。”

“是嗎......哈哈哈......看來我不是孤家寡人。”朱友珪豁然笑起,腳步踉蹌走向姜政。

姬如雪分心注意到,欲想拔出地面的劍,但在姜政搖頭示意下,方才作罷沒有拔劍。

當距離幾米之距時,朱友珪卻停下了腳步,蒼白小臉露出愧疚,不善言辭的遠遠望著。

“冥帝......”姜政艱難吐露話語。

朱友珪微笑著點頭,釋然看向了李星雲,“是朕欠你們李家的,是要殺要剮儘管來!”

李星雲轉身背對道:“朱友珪,你功力全失,現在已然是廢人,殺你,只會髒了我的手。”

“你走吧!”

“哈哈哈......”

朱友珪仰天一笑,笑聲淒涼,背影蕭瑟道:“即便我武功全廢,照樣也是大梁的皇帝!”

“帝王的尊嚴,豈是你這前朝餘孽能懂得!”

劍指一凝,朱友珪生生插進心臟了結自已,帶著幾分嘲笑,倒在了焦蘭殿的廣場上。

李星雲有感而發道:“當年一個焦蘭殿,就引發了臣弒君一案,今日你又死在這裡。”

“即便你得到了天下,卻因此失去了自已,那當這所謂的皇帝,又有什麼意思呢?”

說罷,心懷幾絲忌憚,迎面走向袁天罡。

倚靠雕塑的姜政,虛弱阻止姬如雪輸送真氣,“別再繼續了,到時你會真氣枯竭而亡的。”

“你少管我!”

姬如雪冷喝一聲,態度顯得是十分強硬,哪怕輸到臉色煞白,卻依舊咬著牙堅持著。

眼前這一幕,姜政看得心中甚是動容和心疼,外冷內熱的姬如雪做到這份上,焉能不愛!

“雪兒。”

親密無間的稱呼,從姜政的口中脫口而出,在她顫抖睫毛下,握住了她輸送真氣的柔荑。

為了讓她消解心中擔憂,姜政不由輕聲承諾:“在你沒殺死我之前,我是不會揹著你死。”

姬如雪顧不得心中羞澀和擔憂,猛然抬臉,琥珀瞳孔如深入人心的火炬般盯著姜政。

“真的?”

姜政鳳目不避與之對視,蒼白臉色難掩鄭重,對其一字一頓承諾道:“真的!比珍珠真!”

“我姑且信你一回,若騙我,拿磚頭拍死你!”

姬如雪眼神躲閃撂下狠話,慢慢收回胸膛上的手,並在大唐萬歲聲下,小心翼翼攙扶起姜政。

“等一下,你們還不能離開這裡!”

即將臨走之際,夾雜渾厚內力的暗啞聲音,突然之間響起,連綿不絕迴盪在廣場之上。

姜政心中既喜又懼,喜是計劃已經得逞,而懼嘛......則是怕袁天罡不講武德起殺心!

無論疑神疑鬼的袁天罡,是懷揣何種心理叫住自已,都一定不能率先亂了該有的陣腳。

於是乎,姜政再度佯裝往日遇事不驚模樣,只是頂著發白臉色,望向臺上的袁天罡。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袁天罡在打上官雲闕。

聽描述是二刈子口無遮攔,在喊大帥萬歲,讓袁天罡聽得刺耳與惶恐,就一巴掌扇倒二刈子。

幾個呼吸,袁天罡又跟無事人恢復原樣,淡淡開口:“朱友珪的情是還了,孟婆呢?”

姜政強忍心中的恐罡之意,併為了維持其人設,選擇鳥都不鳥袁天罡,也就無視望向孟婆。

“孟婆,你想我做什麼?”

孟婆不由在心裡為姜政捏把汗,連忙補救:“你還能稱老婆子我一聲孟婆,我很開心。”

“但老身終歸是不良人,一天是不良人,一輩子都是不良人。所以......由大帥決定。”

姜政聞言,這才把視線放到袁天罡身上。

袁天罡沉默沒有接話,猙獰面具下的眼眸,依舊是那般波瀾不驚,就像定位注視姜政。

姜政身上壓力陡增,心裡對袁天罡彼此娘,這樣看著他不說話,是察覺他有統一的心?

不對,若真的察覺,現在早就身首異處!

應當是因自已的面相,讓這老怪物看恍神,當初路邊算命的說過,他俱有著龍鳳之姿。

縱觀千年的歷史,能找出龍鳳之姿的皇帝,只有那位李二鳳,從出生就開掛的爽文男主!

儘管心裡早已是思緒萬千,可觀其表面,卻仍是鎮定自若,甚至眉頭故作不解蹙起。

“徒有其相,命數平庸......”

袁天罡喃喃低語,而後平靜道:“殿下正缺一個震懾宵小的大天位侍衛,你正好合適。”

話語落下,令即行離開的李星雲停住腳步,但聯想那老傢伙說一不二風格,便垂頭洩氣。

姜政壓下心中種種,佯裝遲疑看了一眼李星雲,最後望向孟婆,確認一下恩情之人的意見。

注意姜政的目光,孟婆沒有絲毫遲疑點頭,只想姜政離開這,再待下去只怕陡生變故。

而且,當看到那女娃親密扶著姜政之時,心情終歸有些複雜,有種孩子被豬拱的鬱悶......

眼見孟婆點下了頭,姜政這才開口接下,“我盡最大能力護他,最後,冥帝的屍體......”

“老婆子我會收好並葬好,姜陰司不必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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