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望往旁邊挪了幾步,赤瞳就跟在後面飄了幾步。
“阿望,解釋解釋?”仇時音把玄空放在桌上,那劍鞘好像也抖了抖。
阿望眼睛轉了轉,“這個……阿望不能說。”
葉昔哲抱胸,他大概明白了,“罷了,既然不能說,就不要強求了。”
仇時音看了看葉昔哲,“我方才聽見赤瞳說,要我做它的主人。”
赤瞳抖了抖,玄空無聲的威脅讓它害怕,劍身在阿望身後轉得飛快。
“他,他說沒有的事,他只是想找自已的主人。”阿望轉述赤瞳的話,兔耳動了動。
玄空冷哼,慫比。
赤瞳欲哭無淚,眼睛早就閉上了。
葉昔哲張著嘴,明瞭的點了點頭。
仇時音還是一頭霧水,她看向葉昔哲,“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葉昔哲心虛得看向別處,“本少主什麼都不知道。”
仇時音狐疑得看著他,走近他,“葉昔哲,你好明顯。”
葉昔哲摸了摸臉,“有嗎?”
“有。”仇時音看了看在場的幾個,“既然赤瞳想找主人,那就送它回望門宗吧。”它是屬於仇青黛的,而不是她仇時音。
葉昔哲一急,放下抱胸的手,表情也凝重起來,“仇時音,你要想好了,這把赤瞳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劍。”
仇時音神情堅定,“我知道,但我已經有一把劍了,並不需要它。”玄空傲嬌起來。
仇時音感到奇怪,怎麼好像有什麼翹起來了?
赤瞳:有,玄空的尾巴……
“可是,一個人可以有兩把劍。”阿望把赤瞳推出來,“它一定適合你。”
仇時音搖了搖頭,“我不要它。”
阿望好像聽見了赤瞳心碎的聲音,還有玄空,呆掉了。
葉昔哲一笑,“聽見了?”我答應的事,也算完成了吧。
阿望垂著兔頭,“那……也不要阿望嗎?”
仇時音過來把阿望抱進懷裡,“要,剛剛你答應我了,要一輩子跟著我。”
阿望瞬間就好了,聲音雀躍,“對對對,阿望要一輩子跟著你!”
只有赤瞳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葉昔哲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把赤瞳收回劍鞘,摸了摸玄空。
“阿望,既然如此,動手吧。”葉昔哲舉起玄空。
阿望盯著葉昔哲,他竟然可以這樣輕鬆的拿起玄空?
仇時音也沒想到,“我的劍,只有仇青黛拿得起……”
阿望看向仇時音,不是隻有仇青黛拿得起,是隻有你真正信任的人才可以。
葉昔哲笑著,“速度。”
阿望兔爪做了個動作,玄空渾身發出白光,咻的一下不見了。
仇時音右手手腕一熱,掀開衣袖,一條黑線橫在手腕,心念一動,玄空就出現在右手手心。
“居然可以這樣?”她震驚了。
葉昔哲把阿望抱進自已懷裡,“它是你的伴生劍,可以隱藏在你身體裡。”
仇時音心念一動,玄空又回到手腕上成了一條黑線。
“謝謝。”仇時音雙眼亮亮的,看著葉昔哲。
“今日,過得開心嗎?”第一次過歲首,開心嗎?
“嗯,謝謝,你送我的,我都很喜歡。”仇時音撫上放著錢袋子的位置,鼓鼓的。
兩人相視一笑。
阿望翻了個白眼,感到睏意,在葉昔哲懷裡睡著了。
仇時音手指抵在唇前,聲音放輕,“阿望睡著了,放我床上吧。”
葉昔哲也輕聲回應她,“好。”
阿望在床上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仇時音和葉昔哲悄悄出了屋子,爬上房頂。
“謝謝你。”仇時音看向天空,仰著頭,風輕輕劃過。
葉昔哲看著她,“不客氣。”
屋裡的赤瞳:so?
白金眼神兇殘,緩緩將劍收回劍鞘,一身黑衣沾染鮮血,滴滴答答砸在地上,以他為中心倒了一片黑衣人。
他抬頭看向天空,那月亮還亮著,今日的月亮特別的亮,照得他有些不適應。
“處理掉。”他步履蹣跚,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練武場備的房間。
白銀已經沉沉睡去,他摘下面罩,喘著粗氣,嘴角滲血,雙手止不住的發顫,“呼。”他輕輕撥出一口濁氣。
“哥。”白銀咂吧咂吧嘴,抱著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白金屏息看他,見他沒有醒來的意思,才放下心來,走到旁邊的床榻,隨便換了身衣服,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藥王谷今夜大辦歲首?”周宇凡擰眉,葉昔哲要幹什麼?
“是,不僅放了鞭炮,還放了煙花。”
周宇凡無意識的搓著手指,“把我們的人都撤回來,順便留意一下,都有哪些人去了。”
“是。”周宇凡吩咐完屬下,站在天奕閣的望臺上,看向藥王谷的方向,天奕閣建在正中心,分閣散落在凡塵各地,掌握凡塵商業命脈,同時收集情報。
藥王谷是一塊香餑餑,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幾大勢力結盟妄圖拿下藥王谷的事比比皆是,今夜藥王谷慶祝歲首燃放煙花,主動暴露了藥王谷中心,也就是平時弟子們生活的地方,於是那些人逮著這個機會就來圍攻藥王谷,可惜,還未靠近藥王谷周圍的山體,就被白金帶人剿滅,連一點浪花都沒激起。
周宇凡聽完屬下的彙報,鬆開緊縮的眉頭,“小看他了。”他回憶起那個何氏鐵匠鋪的老闆,畏畏縮縮,還汙衊天奕閣要拿葉昔哲的命,直覺告訴他這裡面絕對不對勁。
“透出藥王谷過歲首的是何氏鐵匠鋪的老闆?”周宇凡摸了摸插在一邊的大刀。
“是,那老闆前些日子被藥王谷的人綁了去,製作鞭炮和煙花,剛回鋪子就閉門謝客了”按理說歲首前幾日他鋪子裡的煙花炮仗賣的多,應該開啟大門做生意,但他卻反常的關店了。
周宇凡抬頭望月,語氣淡淡,沒有情緒起伏,“汙衊天奕閣,該死。”
“那背後的人……”
“一併殺了吧。”周宇凡拂去身上涼意,轉身回房去了。
葉昔哲微笑著閉著眼,怎麼翻身都睡不著。
仇時音側躺著盯著阿望,聲音輕輕的,“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熟悉呢?”
阿望睡得很沉,沉到做了個夢。
夢裡有個模糊的身影,聲音也模糊,那人好像想觸碰它,它拼命得想跑到那人身邊,可怎麼跑也跑不到,它聽見那人說。
“走。”阿望愣住,它呆呆的看著那人的身影逐漸清晰。
“不要,阿望不走!”它啞著嗓子,眼淚大顆大顆得掉下來,小兔爪不停得擦,眼淚太多了,害它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走。”那人重複著要它離開,聽不出喜怒哀樂,漸漸飄渺起來。
“不走……”阿望驚醒,淚水打溼了一片被褥,它淚眼婆娑得看向仇時音,兔頭在被子裡轉了轉,擦乾了眼淚擠進仇時音的頸窩,安心得睡了。
次日一早白金彙報完昨晚的情況,葉昔哲洗了把臉,眼睛還有些睜不開,水是溫熱的,冒著熱氣,掛在臉上的水珠卻冷了,凍得他一哆嗦。
“天奕閣要拿何氏的命?”葉昔哲不解,雖然他與望門宗有些聯絡,但天奕閣與望門宗是完全不一樣的,望門宗是天道正派,受了上天認可的正統劍宗,天奕閣就像下水道里蝸居的老鼠,洗乾淨爬上來,老鼠還是老鼠。
“昨夜天奕閣的人撤走了,還送來一份密信。”白金遞上竹筒。
葉昔哲放下手裡的東西,接過取出信紙,“這些是埋伏在藥王谷外的勢力。”他心裡還是不信,周宇凡那種人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既然動了心思,就沒必要留著了。”葉昔哲把信紙遞向白金,表情有些狠,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白金應聲離開。
葉昔哲攤開手掌,面板細膩光滑,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他對著空氣笑了笑,手背到身後摩挲著指尖。
仇時音是熱醒的,醒來發現阿望整隻兔子窩在她脖頸處。
她輕手輕腳把阿望往旁邊挪了挪,小心翼翼得下了床,穿上衣服,開啟房門就有陽光照進來。
“已經這麼晚了。”睡到太陽曬屁股啦!
葉昔哲端著飯菜剛好走到門口,“醒了?”
仇時音點點頭,“我沒注意時間,睡遲了。”
“藥王谷又沒什麼事需要你操心的,睡遲就睡遲了。”葉昔哲從腰間取出一根胡蘿蔔,“你和阿望的午膳。”
仇時音接下,“好。”
葉昔哲眼神溫柔,見仇時音收了飯菜就轉身的無情樣子,表情有些繃不住,“仇時音。”
仇時音轉頭過來,“怎麼了?”
葉昔哲咬牙,“你沒什麼別的話要說嗎?”這正常發展不是談上了嗎?不是嗎不是嗎?
仇時音一臉懵逼,“嗯……你也要吃嗎?”
葉昔哲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沒事,你先用膳吧,本少主,還有別的事要做。”他用力踩著地上的積雪走了。
仇時音看著那幾個深深的腳印,低語道,“是不是該剷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