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
“林夫人，晚上好。”時歲一臉淡漠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語氣冷淡。
“你……”林儀莊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好啊，你現在真是長本事了！出去才不過兩天而已，居然就敢這麼跟我說話了？你現在連媽都不願意喊了是吧！”
時歲毫不畏懼地迎上了對方憤怒的目光，嘴角甚至還微微揚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
“哪有，明明是您一直以來都沒有把我當作您的親生兒子看待，又何來我不尊重您一說呢？”
林儀莊被懟的一愣，以往面對她的斥責，時歲馬上就會低頭認錯或者沉默。看著面前這張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表情的臉，她總感覺哪裡不一樣了。
“我回來啦！”伴隨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一個充滿活力與喜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還未等聲音完全落下，屋內的林儀莊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臉上迅速綻放出欣喜的笑容。
“我的乖寶，你可算回來了。我可擔心死你了。”林儀莊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撫摸著鬱檸的手背。
“媽，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別擔心啦。”鬱檸很自然的撒嬌道。
“是，是，是，我們檸寶最乖了，不像某個人。”林儀莊拉著鬱檸在沙發上坐下。
鬱檸似乎直到此刻才注意到站著的時歲，但她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哥哥也回來啦。\"
時歲冷眼旁觀著眼前這副溫馨和睦、母慈子孝的場景，看著無聊的很。他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語氣隨意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子倆增進感情了，先上樓去了。\" 話音未落，他便轉身邁步朝著樓梯走去。
\"哥哥！\" 鬱檸急忙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時歲，眼中滿是憂慮地說道：\"這兩天你都沒有回家，我們真的非常擔心你啊。\"
時歲停下腳步，淡淡地看了一眼鬱檸那滿臉擔憂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輕聲問道：\"所以呢？\"
鬱檸被他這副無所謂的態度氣得有些結巴，但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所……所以，請你不要再這麼任性了好不好？爸爸媽媽每天都因為擔心你而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你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下他們的心情嗎？\"
這句話都給時歲聽笑了，他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鬱檸見狀，連忙上前想拉住他的衣角，面上焦急地說：\"哥哥，你別這樣，其實爸爸媽媽一直都是愛你的，只是他們可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而已。你可以試著和他們溝通一下呀。\"
時歲側開避開那隻手，淡聲開口：
“你不是最清楚嗎？沒必要。”
鬱檸呆呆地望著時歲遠去的背影，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看向林母：
“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嗎？哥哥是不是很討厭我，他還是不肯接受我，我只是想要和哥哥和睦相處而已，我有什麼錯。”
林儀莊心疼的把鬱檸抱在懷裡輕聲安慰：
“乖寶，不是你的錯，都是時歲的錯，你就是太單純了。”
鬱檸滿臉淚水看著樓梯，面色閃過一絲得意，很快就隱匿下去。
第二天早上。
下樓的時候看見鬱家人難得齊聚在一起，看見時歲誰都沒有一個好臉色，再看看鬱檸，眼睛紅腫，等下肯定要找他麻煩，他就知道，這一大早上，一點也不安生，時歲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在桌子旁邊坐下，拿起筷子，語氣隨意：
“都在等我啊，真不好意思。”
鬱南席皺眉看著時歲道：
“爸還沒動筷呢，你的規矩呢?”
郁穆杉冷哼一聲：
“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還有你昨天是不是欺負鬱檸了，還和你媽吵架了。”
“你們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而且我這不還沒動筷呢。既然你們都給我安下這個罪名了，那我不動豈不是顯得我很虧。”時歲無所謂道。
“你竟然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我問你話呢。”郁穆杉大聲的斥責道：
時歲神色徹底冷下來，冷漠的眼神掃過去：
“噓。”
“食不言寢不語知道嗎?”
被那個眼神掃過郁穆杉頓時如墜冰窟，一瞬間安靜下來，沒人敢說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奇怪他竟然被時歲嚇到，他怎麼可能有那樣的眼神，一定是錯覺。
這時候，時歲站起身來：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轉身離開。
郁穆杉看著時歲離去的背影，更加確切了心中的想法，看著還沒動筷的其他人，語氣惱怒：
“別看了，還不快吃飯。”
時歲上樓收拾東西，把該帶的都帶走，他決定搬走，把時星和黎灰扔在那，他還是不放心，而且最近不太平。時歲的東西也並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裝好了。
下樓，鬱家眾人看見拉著行李箱的時歲，忍不住的問道：
“時歲，你拉著行李箱要去哪？”
“旅遊。”時歲言簡意賅的回答。
“哦，對了。”時歲拿著一張卡，放在他們面前的茶几上。
“這是你們兩年前把我接回鬱家時給的卡，裡面有20萬，我沒動，現在還給你們。”
“怎麼，現在要和我們劃清界限了，早幹嘛去了？”林儀莊嘲諷的開口。
“當然也很感謝你們這兩年對我和時星的照顧，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報答你們的。”
時歲說完，就拉著行李箱，轉身離開。
林儀莊凝視著眼前那道挺拔而堅定的身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曾經那個膽小、陰鬱且拘謹的少年已經消失不見，讓林儀莊感到一絲陌生和失落，彷彿某個珍貴的部分從她身邊悄然離去。
“最近不怎麼安全，最好還是不要離開。”鬱南席忍不住提醒道，他和爸回來就是收到風聲，對於這個親弟弟，他最後的提醒已經仁至義盡了，他終究還是和我們不一樣。
往外走的人，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停留，只餘空氣中一句很輕的謝謝，隨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