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金玉堂東家
金玉堂的東家薛榮宴早已經等候在內堂，當他看見如同曲掌櫃所說的那個白色面具以及展露出來的一雙清麗眉目。
他的心忽如其來的有了一分異動，他設想過對方可能是一位風姿綽約的翩翩公子，卻沒想到會是這般姿態。
曲掌櫃將人引到房間之後便退了下去，留下兩人四目相對。
薛榮宴率先起身打招呼，揚起一個如春風般和煦的笑，說：“雲鶴公子，久仰大名，今日終於得見。”
顧嫣微微一愣，疑惑：“雲鶴公子？”
她什麼時候給自已起了這麼個名字？
“啊！”薛榮宴忽然想起，不好意思道：“抱歉，因為公子並未在我們金玉堂署名，所以曲掌櫃看公子畫的標記便給你記了‘雲鶴’的別名。”
顧嫣想起來，自已在畫稿上留下的確實是一個鶴立雲間的記號。
笑道：“雲鶴，還挺好聽的。”
薛榮宴朝著顧嫣做了個揖手禮，正經道：“雲鶴公子，在下是這家金玉堂的東家，薛榮宴，幸會！”
顧嫣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的個子相當高，自已只能到他的肩膀處，需要仰起頭才能看看到他的面容。
生得一副儒雅親切的模樣，五官明朗俊美，頭髮被一隻白玉發冠半束著，紮起的馬尾和剩下的頭髮披落下來，額間繫了一根白色織銀抹額。
她也同樣回禮道：“薛東家，幸會。”
復又問道：“不知東家今日見我是所為何事？”
“雲鶴公子，其實今日我找你是有一事相求。”薛榮宴說道。
他命人拿上了了一個木匣子，開啟來裡面是滿滿的一箱碎玉石，造型崎嶇各異，並且種水也差，裂痕也多。
薛榮宴拿起一塊稍大的玉石放在顧嫣面前，如實相告：“雲鶴公子，最近兩個月我們新採了一條玉石礦脈，奈何玉石的質量太大，產量少而且都是些品種不好的青玉。”
“在取完有用的部分後，剩下的幾乎一半都是這般廢料，並且玉石小不成型，這讓我們薛家損失了不少開採的錢銀。”
“不知雲鶴公子可有辦法設計一二，好廢物利用一番？”
顧嫣看著眼前這一大堆一時間也有些為難，只下意識道：“改成珠子做手串或者耳飾應對可以。”
薛榮宴苦笑道：“這般料子我們還有數百斤，只做市面上常見的樣式怕是很難賣出去。”
顧嫣沉吟，這種料子的確是過分普通，而且在外面的小商鋪小商販中隨處可見，那手串和耳環的樣式也是應有盡有。金玉堂賣這樣的東西，確實是有點難度。
薛榮宴輕聲問道：“雲鶴公子巧思，不知可否幫助一二？”
顧嫣坦白道：“如今我見這一堆料子也毫無頭緒，所以也不確定是否能幫到你。如果公子不介意讓我那些樣品回去做參考，我倒是可以為你設計一二，只是短時間內也難有好的想法。”
“無妨，無妨！”薛榮宴大喜：“公子需要多少隻管拿去，若能解我所困，定重金酬謝！”
顧嫣微微一笑，心中有了別樣的想法，笑說：“薛東家，如果我有可行的款式出來，屆時我希望能換一種結算的方式。”
薛榮宴當下應承道：“只要是我金玉堂能辦到的，我定當全力滿足公子。”
“那我便謝過薛東家了。”
“我也謝過雲鶴公子。”
兩人在內堂聊了近一個時辰適才出門，顧嫣回到院子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時分。
馬嬤嬤和春曉在院子裡急得團團轉，正打算讓阿葛出門把姑娘找回來。
“哎呀，姑娘您終於回來了！”馬嬤嬤見顧嫣終於回來，趕忙迎上前道：“不是說就出去一陣子，怎麼會弄到這麼晚？”
顧嫣微微笑道：“我不就是多耽擱了一個時辰，瞧嬤嬤擔心得。”
馬嬤嬤生氣道：“姑娘，您自已一個人跑出去又不讓我們跟著，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找您都無從得知。”
顧嫣見馬嬤嬤真的動了氣，連忙笑著安撫道：“嬤嬤，我都這麼大個人了，還能丟了不成，今日是真的有點事情耽擱了。”
馬嬤嬤被顧嫣弄得繃不住臉色，笑道：“唉，姑娘您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顧嫣笑道：“我儘量。”
“姑娘！”
馬嬤嬤臉色不悅又無可奈何，正想要繼續勸說，卻被顧嫣塞了一個沉甸甸的小匣子。
顧嫣說：“嬤嬤，幫我把這個也帶上。”
馬嬤嬤狐疑：“這裡面的是什麼東西？怪沉的。”
顧嫣說：“就是些沒用的廢料。”
“廢料？”馬嬤嬤把小匣子開啟，一見裡面都是碎不齊全的青玉料子，驚道：“哎喲，姑娘您是從哪裡找來的一堆玉石料子。”
顧嫣沒有回答，只說讓嬤嬤幫忙收好，明日一起帶到莊子去。
她們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收拾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小箱子的物品，加上三人常穿的換洗衣裳。
第二天一早，馬車便停在了顧宅的後門，阿葛和掃風將三人的行李搬上馬車。
顧嫣在上車前吩咐阿葛和掃風要看好自已的院子，不要讓其他人踏足院子。
阿葛點頭答應，又忐忑地問道：“姑娘，你們這一走要什麼時候才回來？”
院子的主人都走了，留下他們兩個護院守著空院子，這樣事情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顧嫣道：“快的話十來天，慢的話二十天，你們看好院子等我們回來。”
阿葛和掃風點了點頭，站在門口處目送著顧嫣的馬車離去。
阿葛問：“掃風，姑娘她不會不回來了吧？”要是真的跑路了，那他的月錢是不是也泡湯了？
掃風看著離去的馬車，眼神堅定道：“不會。”
阿葛問：“那我們就在這裡守著？”
掃風：“嗯。”說完便轉身回院子去。
阿葛雖然心裡忐忑，但看到掃風如此堅定的模樣，心中也安定了幾分，小跑著跟上回去守院子。
就像上次那樣，顧嫣來到織雲莊的時候，蘇長月早早地就在莊子的門口處等候著。
走進莊子後，顧嫣明顯感覺到這次和上次的很大區別。之前的莊子還比較冷清，而現在莊子裡雖然人還不算多，但都已經熱火朝天地在幹活。
先前還沒修葺好的地方都已經裝點一新，沉寂多年的織雲莊終於又再次完整地運作起來。
顧嫣路過的每一個地方，裡面的人都會停下來恭恭敬敬地朝她喊著“東家好”，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到後面也能坦然面對了。
來到織雲莊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蘇長月拉到賬房裡看賬。
顧嫣不在的這段時間，唯一的收入就是庫存的那一批布料，總共收入有近五百兩銀子。
後面則是花了不少錢在採購絲線及染料之上，所以現在莊子裡的原材料庫存還是相當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