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產新布匹
窗外的一株山桃顏色開得正俏，蜂蝶正在濃郁的花枝上亂舞，枝丫內偶爾傳來幾聲鳥啼。
顧嫣正坐在窗旁的案桌前翻看著已經臨摹好了的幾張織布的圖樣，上面畫的正是纏枝、桃花以及彩蝶的樣式，是熱鬧的春日景象。
除了桃花的樣式外，她還另外畫了蘭花、牡丹、荷花以及海棠的樣式，都是接下來織雲莊要製作的新品面料。
蘇長月從門外走來，站在門口處用手輕輕釦了三下門。
顧嫣聽到動靜，果然抬起頭來，見是蘇長月便放下手中的圖樣。
笑道：“蘇掌事盤點完倉庫的貨了？”
蘇長月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冊子遞到了顧嫣的桌子上，說道：“這幾日我們織布花去了不少五十斤左右的生絲和棉絲，庫存的飛鳥銜春有三十匹，鳶藍色面料有二十匹。”
“到了春日，天氣漸暖我們的料子也做得輕薄了些，所以絲料消耗也少了一成半。”
顧嫣點了點頭，問道：“新出來的這批料子都已經有掌櫃訂購了嗎？”
蘇長月點了點頭：“是的，這批料子今日便要送到各家掌櫃的手裡。”
顧嫣問：“那下一批料子什麼時候出來？有多少？”
蘇長月道：“今明兩天會有十來匹入庫。”
顧嫣想著城裡的堂姐也同樣著急要，便讓蘇長月有空餘的便先各送五匹到秀衣坊去。
簡單的事情處理完，賬目也審過之後，蘇長月便帶著顧嫣到了織坊。
五位挑花匠已經等候在此。
蘇長月道：“東家，這幾位做挑花結本都已經有二十年以上的經驗，常見的提花織造工藝她們都瞭解，您儘管吩咐即可。”
顧嫣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圖紙都各自分發了下去，並且對上面需要更換的織法細節都說了一遍。
“這圖樣看起來複雜簡單，但其實都是大家都懂得的技法，你們需要做的便是在不同的結構處利用不同的織法來達到不同的效果。”
其實顧嫣的設計很簡單，就是在提花的基礎上利用綾羅綢緞幾種面料織法做彼此的結合輔助，以達到在同樣的顏色下利用紋理的差異來突出不同的花樣顯示。
說起來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卻非常有難度，光是在結花本就要花費挑花匠們好幾天的心思。
在做結花本的過程中，顧嫣一直都待在織坊裡，基礎的效果出來之後，顧嫣還需要在細節處做指導。
“東家，這樣式您是如何想出來？”挑花匠陳娘子問道。
她做挑花匠也有二十餘年了，常見的也不過是些雲紋、水紋、萬字紋、風紋、花紋、卷草紋、松枝紋等簡單的樣式，若再複雜便會用妝花而不用提花了。
顧嫣微微一笑：“我曾經在別處見過這般料子，所以也想自已做出來看看。”
陳娘子笑道：“老身幹了一輩子的挑花匠，也是頭一次遇到這般獨特的提花。”
顧嫣道：“這提花做起來複雜，也多勞煩陳娘子了。”
陳娘子笑道：“無妨無妨，不過是複雜些，也不至於做不出來。”
想了想又道：“若這料子真做出來了，老身說出去臉上也沾光。”
經過了五天的時間，顧嫣派下去的幾個圖樣的結花本終於做了出來，但成品如何還需要上織機才知道。
而對此顧嫣就完全是一個門外漢，畢竟現代的各種面料都可以透過電子機器來完成，而這裡只能透過這一架架巨型的織機來製作。
由於顧嫣的圖樣過於複雜，所以即便是平日裡巧手翻飛的織工們，在如此複雜的提花紋樣面前，也不得不慢下來。
經驗再豐富，再熟練的織工，一天下來也只能織出兩尺左右的長度，遠不足普通提花的十分之一。
但哪怕是僅僅兩尺的長度，顧嫣也能從中窺探出面料華麗又內斂的質感，是現代電子機械工藝下無法達到的效果。
顧嫣看著進度龜速的織工，朝著一旁的蘇長月道：“你說我們這批新出的提花料子得賣多少錢？”
蘇長月快速地在心中做了簡單的成本估算，再結合眼下的市場行情。
回道：“最低可以到三十兩一匹。”
顧嫣狠狠地點了點頭：“必須是這個價！”
考慮到複雜的提花製作時間長度的問題，顧嫣又讓挑花匠們做了些小提花的結花本，諸如飛鶴、蓮花、彩蝶等以及一些團花樣式。
這種小圖案的提花製作起來便非常簡單了，織工們熟悉後兩天都能織出一匹布來。
顧嫣也順帶設計了新的印花樣式，同時增加了幾種新的顏色調配，織雲莊總算不只有那兩款料子。
幾天下來，織雲莊的倉庫中便多了不少款式的面料，蘇長月為了賣布每天都忙得不亦樂乎。
在等待提花樣品出來的同時，顧嫣也開始了從金玉堂那裡接回來的委託工作，每天巡視完各個作坊後便回到自已的小院裡搞創作。
這天，顧嫣正在自已的院子裡對著一堆青玉廢料在苦思冥想，手中的畫稿揉皺了一張又一張還是沒有好的點子。
“姑娘，不如我們出去走走？”春曉見自已姑娘煩躁的模樣提議道。
顧嫣長長地舒了口氣，點頭道：“也對，一直這麼坐著也不是辦法，出去找找靈感也好。”
她從案桌前起身：“春曉，我們出去走走吧！”
織雲莊雖然是制布工坊，但面積大修葺得也好看，尤其是現在春光爛漫在院子裡走走也是極好。
顧嫣沿著迴廊走走停停，經常能夠透過鏤空的視窗看到不同的景色，遇到好看的小景還會停下來坐坐。
微風和煦，也吹散了顧嫣焦灼的心情。
自從穿越過來，她好像都沒認真欣賞過這個世界。
正在顧嫣欣賞著美景的時候，馬嬤嬤卻在不遠處疾步而來，臉上掛著焦急的神情。
“姑娘，姑娘，蘇掌事出事了！您快去大門看看。”馬嬤嬤驚慌道。
顧嫣猛地站起來，問道：“蘇掌事怎麼了？”
馬嬤嬤跑到顧嫣的跟前，著急道：“方才織雲莊外有人找來，蘇掌事去迎接，卻沒想到被那群人圍毆了。”
“莊子裡的人已經把蘇掌事救過回來，但那群人不肯罷休，堵在大門處嚷嚷著要蘇掌事還錢。”
“大家都不明情況，李總管便命人來找姑娘。”
顧嫣一邊快步朝著大門走去，一邊聽著，具體的情況馬嬤嬤也並不知曉，只知道蘇掌事被要債的討上門來。
還沒走到大門，顧嫣便聽到了有指責吵鬧的聲音。
有粗獷的聲音說道：
“蘇長月，現在你的織雲莊都開始掙錢了，你欠老子的錢可要還了啊！”
“先前你一拖再拖我們也不追究，可現在老子可聽說你織雲莊這半個多月賣了不少錢，你總該有錢還了吧？”
“別以為你不出聲就沒事，你再不還錢老子砸了你這織雲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