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鐘聲響起,鞭炮聲即將來臨,今天是除夕,申暮和申媽正準備行李回老家。
“媽,你快點了,下午四點的地鐵要趕不上了!”
申暮著急忙慌的整理著行李,把衣服褲子不疊起來就一頓猛塞。
“你著急什麼,我說了是四點的車了嗎?”
申媽奪過申暮的行李箱,慢條斯理疊放整齊。
“你拉倒吧,不是四點還是半夜十二點啊?”
申暮開啟家門,推著行李箱往外走。
“吱—”一位少年的身影出現在櫻花樹下,迷糊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他聽見開門聲後轉過身來。
“杵著幹哈,站老半天了。”
他依舊不改性,靠著夕陽插著兜站著。
“誰要你等。”
她承認她確實看見他是愣了幾秒,但這種心聲還是爛在心肚子裡較好。
申暮一步步踏著腳小心抬著行李箱下了樓,申媽也匆匆跟隨下了樓。
“哎,在這!”
陶叔一邊接著電話在不遠處一輛黑色汽車旁朝這邊揮揮手。
申媽直朝那裡走。
“媽,你去幹嘛,我們得去火車站啊,現在已經九點四十六了。”
“去啥火車站,你陶叔帶我們回家。”
申媽催促著,同時把行李箱放好也上了車。
“啊?!”
申暮還沒緩過神,就被拉上了車。
陶叔開車,申媽坐副駕駛,申暮和陶謙坐後頭,所以並不擠。
確實不擠,但硬生生被申暮坐擠了。
“那麼大個空位你不坐,非往我身上擠幹哈。”
申暮差點要躺陶謙身上了,兩個位子空著,非要兩人坐一個位子。
“沒辦法,我腚大。”
申暮無所謂的揚了揚眉,看著手機說。
陶謙差點笑噴。
“那你這屁股是夠大的。”
陶謙用十指輕輕頂下申暮的肩,試圖把她推開。
可申暮並不退,反而還往這挪,依在陶謙身上。
他拿她沒辦法,只好側過身子,背靠著車門。
見計謀得逞,申暮就拿著手機放肆的刷起了影片。
一位位少年在螢幕裡光著上身蒙著眼舞動著妖媚的身姿。
申暮的嘴角微微上揚,比Ak還難壓。
反手一個三連。
側著身的陶謙看到了這一幕,他思索了一會兒,搶奪了申暮的手機。
“你幹嘛,還我!”
申暮伸手去夠陶謙高高舉著的手機,眼神卻依舊停留在手機刺眼的螢幕上,眼睜睜看見他們消失在螢幕上,息屏。
陶謙依舊不還她,申暮撅起屁股來搶,吃相十分難看。
申暮必須攀著陶謙的肩膀才能跟手機有個五厘米的距離,所以她離陶謙特別近,呼吸聲都能碰撞,為此兩人並不在意,申媽察覺動靜轉過頭看見了這一幕,無語。
“染染!”
申媽皺著眉沒好氣的說著。
陶叔也聞聲趕來。
“謙,別欺負妹妹。”
誰家好人是他妹妹啊。
陶謙突然握住她夠著的一隻手,臉側過去,手指一推她的一側肩,隨後便向後倒下了。
陶謙趁勢把她的手機扔向她。
“下次不許再看了。”
他輕聲說道。
“我看你就是嫉妒吧……”
申暮拿起手機嘟著個小嘴咕嚕著。
“嗯?嫉妒什麼?”
陶謙依向她
陰陽怪氣的詢問。
“嫉妒…”
“面…包。。”
可能是有家長在的緣故,申暮並不敢直接的回答,但陶謙不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他如挑釁般問。
“看樣子……”
申暮剛嘰嘰巴巴的說完,陶叔的聲音傳來。
“小暮,是餓了嗎,想吃麵包?”
陶叔眼睛看向前方,溫柔的詢問。
“不是,我只是餓,想吃麵包的話,應該是餓瘋了。”
申暮僵硬的微笑掛在嘴角,咬著字對著陶謙說。
她沒有在理他,他也沒回她,兩人隔著條銀河系各自刷著手機。
過了好久,再看向窗外,天已經全黑了。
申暮看了下手機時間,11:27
“我草,十一點半了!我還要跨年呢!”
她一下子不安分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我草我草,我還要看春晚,除夕夜得守歲的!!!”
申暮對著車窗玻璃上反光映著的她的臉,快速的整理著頭髮。
“你別瞎折騰了,平時過年你守歲嗎,還不是頂著個肚皮呼呼大睡。”
申媽靠著後椅,頭髮早已亂的不成樣。
陶叔卻很寵溺她。
“沒事啊小暮,到服務區了,謙,醒醒,陪小暮去玩一圈。”
陶謙累得要死,躺在座椅上,睡的像死了一樣。
“陶謙,走走走。”
申暮當然要一個人陪她,獨自都沒意思,況且他跟她還是同齡人,這玩伴不該錯過。
她碰碰陶謙的肩膀,再搖一搖,在見還沒動靜,就伸著腰把靠陶謙那邊的車門開啟了,可開啟後她與門距離那麼遠,中間還隔著個人,核心部分不好的她晃了幾下就撲在了陶謙的腿上。
“我丟!”
“我靠,你要壓死我啊。”
陶謙迷迷糊糊醒來了,眼睛還沒睜開。他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撐著額頭,緊皺著眉。
“陪我去玩。”
申暮笨手笨腳起來後,搖著他的胳膊撒嬌。
“滾一邊去。”
他不耐煩的語氣傲嬌死了。
申暮不再輕輕搖他,使勁一推,他順著被開啟的車門下了車。
他本想再上車,但申暮下車正好堵著門口,隨後“啪”的一聲關了門。
外面的溫度跟車內大不相同,寒風凜冽,一陣風吹過,凍得兩人抱著自已,往手上哈氣。
按照小說劇情,現在是不是男生該把衣服脫下來給女生披上?
兩人在朝服務區走著,申暮突然來了一句。
“你把衣服脫給我吧。”
好傢伙,這話說得理直氣壯。
陶謙瞥了她一眼。
“350一件。”
“微信還是支付寶?”
他說著拿出手機開啟二維碼。
“滾吶,這都要錢?”
這怕不是掉錢坑裡了吧。
“還想免費的?我的命不管了,凍得脫層死皮給你。”
“切,我才不稀罕。”
兩人進了服務區,白黃的燈光格外刺眼,陶謙幾乎是眯著眼睛看的。
“有你這麼誇張嗎?”
申暮得瑟著。
“如捐了眼角膜,拖你的禍。”
他用手擋在臉上方遮“陽”。
“啊呀,不讓你白來,噥,我請你喝奶茶。”
申暮指著前面那家蜜雪冰城拉著陶謙走去。
“要請也請個霸王茶姬啊。”
他順著不情願的走去。
申暮拉著他逛了又逛,每一家都得進去看看,卻只看看不買。她總是那麼興致勃勃,他真不知道只逛不買有什麼好玩的。
一杯奶茶愣是喝了十幾分鍾。
陶謙在她看商品的時候瞄了一眼時間,並對著她好心提醒到:
“艾,11:53了。”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清晰又舒服,請問男高睡醒都這種聲音嗎?
“草,53了,走走走。”
申暮放下手中的商品,拉著他就飛奔出去。
“去哪?”
他們一路飛奔,掠過了無數店鋪,衣服被跑起來的風微微向後延伸,
一個急剎車。
眼前不再光明,幾束燈火與黑暗交錯,攪亂,摻雜在一起。
前方不再敞亮,但總會有幾束光照亮你,是燈火是星星?
迷迷糊糊?清晰的光卻若隱若現。清晰可見。 若隱若現。
“好美啊。”
申暮不自覺地說道,他們並肩站在一條無人沒車的小路旁邊,月光下一高一低的影子似神秘。申暮指向遠處燈火通明被幾棵茂密的樹木遮擋著一部分的半空。
“瞧,那裡是網紅勝地,現在一定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跨年,本來我也準備去的。”
她低頭看了下時間。
“可現在已經58了,不僅時間來不及,我們也沒法去。”
她嘆了口氣,無奈的說。
“那為什麼不一下車就去呢?”
陶謙側著頭看向她。
“你覺得我們能打到車嗎?還是說家長不會擔心?我們沒法短時間來回跑。”
“誰說的,我們可以騎著這樹林裡的跳蚤去。”
他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59了。
“陶謙,”
她正視前方。
“嗯?”
他轉過頭來。
“你八百米快嗎?”
“2分52秒”
“我草,我3分52秒。”
她也轉過頭來,兩人相視一笑。
“那我們比賽吧。”
她說。
“確定?”
“確定。”
他們一起站在小路人行道的一角,拉開5米的間距。
“3”
“2”
“1”
申暮先跑出了,接著是他,他正追她,不過3秒便追上了。她似乎料定陶謙會讓她,風吹葉搖,涼颼颼的,兩人卻感覺到熱。
她跑不動了,撐著膝蓋停了下來,直起腰,望向依舊奔跑的他,不出所料,他也停下來了,回頭望她。
一片大喊的聲音輕輕飄來。
“3!”
“2!”
“1!”
…
“新年快樂 !”
聲音洪亮。
“陶謙!”
她對著他笑,雖在黑暗中他可能並看不到,但這笑容比過最美的風景,他的名字迴盪在漆黑的小路中。徘徊後侵入他的耳朵。
“新年快樂!”
她大聲喊著,聲音洪亮。
兩人相視一笑,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