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的槍再近一步,晏知渡便沒命了。

晏知渡丟下手中的兵器,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道:“姩姩當真讓哥哥大吃一驚啊。”

晏溪暮收起長槍,面色凝重道:“哥哥,你在一開始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晏知渡走到木椅前,拿起他的玄色狐皮大氅,向晏溪暮走了過來,邊走邊問,“什麼錯誤?”

晏知渡把大氅披到她身上,把她整個人都包得嚴嚴實實的,晏溪暮有些沒好氣,道:“哥哥明知故問,你根本就不是在認真跟我打,”晏溪暮抬頭看向他,一臉認真地道:“輕敵是兵家大忌。”

晏知渡愣了下,隨即歪著腦袋低笑幾聲,伸出大手為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秀髮。

晏溪暮不解,道:“哥哥,這有什麼好笑的。”

“哥哥只是現在才突然意識到,小時候總是追著哥哥屁股後面跑的小姑娘是真的長大了。”

“我都已經是成人了,別老把我當小孩子。”晏溪暮垂下頭,小聲嘟囔道。

晏知渡又道:“哥哥是個粗人,說話比較糙,比不得父親和二弟出口成章,但是,姩姩,祖父說得很對,你確實更適合遠方,不應被困在閨閣之中。”

所以,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跟著自已的心走。

晏溪暮席地而坐,摸著手裡的長槍,道:“哥哥,總有人覺得我是痴人說夢,但我比誰都清楚,我想要什麼,我想要改變些什麼,而不是成年之後,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擇一戶好人家嫁了。”

晏知渡聽此,沉默片刻,半晌才張口道:

“姩姩,你會如願以償的。”

晏溪暮從那時抓周禮的時候,就已經不被晏揚看好了,他認為她就是在胡鬧,而祖父不一樣,他認為這是一種緣分,隨著年齡的增長,晏溪暮厭煩了那些繁瑣的禮儀還有那些時刻讓女子銘刻於心的《女德》《女訓》,時常躲在練武場的草叢邊上偷偷看著晏知渡練劍,自已也跟著有樣學樣起來,後來祖父發現,便也把她一同帶在身邊教她武功。

晏知渡也沒因為她是個女子,嘲她痴人說夢,而是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他都會幫晏溪暮指出來。

晏溪暮和晏知渡暢談了一番,回到慧園的時候,已是三更天。

桔梗蹲在門外,腦袋一垂一垂的。

“桔梗,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晏溪暮走到她身邊問道。

桔梗拍了拍自已的臉,讓自已清醒過來,福了福身,道:“姑娘,婢子在等你回來。”

晏溪暮走進屋裡,喝了口茶,就看到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種金銀首飾,還有各式各樣的衣裳。

“這是怎麼回事?”

桔梗道:“這是三姑娘送過來的,說是新年圖個喜慶,就該穿新衣,戴新發飾。”

“姐姐沒發現我不在吧。”

“三姑娘來的時候,婢子們還以為你在休憩,便沒有打擾,把這些東西放下就離開了,並沒有發現。”

晏溪暮拿起其中一件衣裳,打量了起來,心道:“知我莫若姐,全是我喜歡的樣式。”

“把這些都收起來吧,我上元佳節的時候再穿。”

“是。”

正月十五,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往日平靜的街道熱鬧非凡,集市裡人流如織,歡聲笑語,黑夜上空飄著無數花燈,如同繁星灑落人間,盡是壯觀景象。

“姐姐,姐姐,你快點啊,晚了就趕不上熱鬧了。”晏溪暮拉著晏溪亭的手,向人群中跑去。

“姩姩,慢點,小心別摔著了。”

“猜燈謎啦,猜中一個燈謎,便可領取一個花燈,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啊。”

晏溪暮看著一整面牆都被掛起了千奇百怪的花燈,心裡著實想要,一臉期待的望向晏溪亭,兩隻眼睛可憐兮兮的眨了兩下,撒嬌道:“姐姐,我聽說在上元節這天放花燈許願很靈的。”

晏溪亭看著她抱著自已的手臂撒嬌,無可奈何,她彈了彈晏溪暮的腦袋,道:“你啊你,姐姐當真是拿你沒辦法。”

晏溪亭緩緩走上前去,對著那店小二道:“店家,我要猜燈謎。”

那小二笑著道:“姑娘可要猜哪一個啊?”

晏溪亭頓了頓,眼睛拂過那滿牆的花燈,問道:“在此之前,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請你為我解答?”

店小二道:“姑娘請說。”

晏溪亭道:“只要猜中燈謎便可拿走,如若我要是都猜中了,都可以拿走吧!”

“只要姑娘能猜中,姑娘儘可拿走。”

晏溪暮聽此,抿了抿嘴,差點沒激動地跳起來,心道:“那你們就等著把花燈全都送給我們吧。”

晏溪亭溫婉一笑,“那便有勞了,”她蔥白的手指指著第一排,“從這開始吧。”

周圍湧過來的百姓越來越多,聽到晏溪亭這麼說,彷彿聽到什麼大笑話一樣,在人群中議論起來,“這姑娘家家也來猜燈謎啊。”

“還問可以不可以都拿走,難不成她還想贏下所有燈籠為止?”

“到時候可不要哭鼻子喲。”

“你…。”聽著人群中,這麼輕蔑的話語,晏溪暮握緊拳頭,正想衝過去同他們理論一番,卻被晏溪亭拉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晏溪暮別衝動。

晏溪亭聽到這些話,也不惱,嘴角含笑,依舊保持著端莊大氣的姿態。

晏溪亭本不想那麼張揚的,可是總是有人想讓她不好過,她自然也不會讓那人好過,不言不語不理會並不代表她就是好惹的。

小二把第一個燈籠取了下來,大聲念道:“半個月亮打一字。”

晏溪亭眼眸微垂,道:“胖字。”

“恭喜姑娘。”小二把燈籠遞了過來,晏溪暮趕忙向前去接。

人群中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個燈謎多簡單啊,誰不會啊。”

小二見狀,道:“姑娘還要繼續嗎?”

晏溪暮點了點頭,“我不光要繼續,我還要猜到我不能猜為止。”隨即做了一個請字。

“獨眼龍猜一字。”

“省字。”

“家中添一口猜一字。”

“豪字。”

“……”

接連猜中了十幾個謎語,小二就已經開始有些驚慌了,他原以為這姑娘只是隨便玩玩,沒想到竟真是個有見識的,此刻他家的燈籠已經被晏溪亭贏去大半。

小二拱手道:“姑娘接下來這第四排的燈籠可就有些難度了。”

晏溪亭道:“願聞其詳。”

“坐也是坐,立也是坐,行也是坐,臥也是坐,打一動物。”

晏溪亭依舊從容不迫,淺笑道:“是青蛙。”

“……”

直到她把最後一個燈籠贏下,令眾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小二笑道:“今年當真是熱鬧了,您還是我們店近幾年來唯一一個猜中全部燈謎的人啊。”

聽到店小二這麼一說,人群中又再次爆發出不一樣的話語。

“啊…這…這姑娘竟這般厲害啊。”

“是啊,這………唉。”

人群接連湧起對晏溪亭讚賞的聲音,剛剛的惡語皆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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