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簫執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篇《聯名函》轉眼即成:

縣臺田大人臺覽:三甲進士李儒生高風亮節,為人正派,候缺來竟陵數載,深得全縣民眾厚愛。數月前出行遇刺,一對兒女也遭到劫持。身為受害者,沉冤莫白,反遭奸人誣陷,身陷囹圄。而真正凶手卻逍遙法外,如此昏天黑地,是非顛倒,本末倒置,怎不令人痛心疾首!為了還李學士儒生一個清白,以正視聽,我等不得不聯名請求田大人放出李學士,嚴懲奸人,為其平反昭雪!

蘇簫誦畢,謂眾人道:“各位以為怎樣?”

風琴道:“依我看,應該將那狗官也痛罵一通才解恨!”

蘇簫道:“函中奸人就是斯人,他看到這份《聯名函》,肯定渾身都不自在。何況我等寫此函的目的是為了救李公,寫得含蓄點也好!”

淨土馨潔道:“應該讓狗官有點壓力,不妨還加一句:“‘李先生一向光明磊落,為人正派,從未乾過違法悖理的事,無緣無故遭到拘禁被打入大牢是何道理?如果大人一意孤行,我等將聯名進京,讓當朝天子定奪’!”

蘇簫道:“這句話加得好!”

忙抓起筆來加了進去。接著眾人在上面一一簽名,然後分途約各自親朋好友去簽名……

竟陵縣衙大堂內。田啟貴命人將李儒生關進死牢。李儒生被拖下去後,田啟貴正要退堂,一個把守北門城頭的兵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稟報老爺,北門城外古城堤的一片刺叢內無端冒白煙,人一捱到白煙便面板髮黑、渾身抽搐、不省人事,幾個兵士捱到白煙,暈倒在堤邊!”

田啟貴道:“有這樣的事?快,前面帶路!”

北門城外古城堤堤邊的一片刺叢內,幾名兵士躺在地上發母豬瘋(癲癇病)似的口吐白沫、渾身打顫,身上的面板就像被煙燻過一般黢黑黢黑的。田啟貴到近前一看,不覺大吃一驚。雖然刺叢不再冒煙,而聚集在半空中的白氣卻經久不散。

田啟貴謂鄧班頭說:“快,快去把城裡最好的郎中請來!”

不一會的工夫,鄧班頭領著“闞永泰”藥房的老闆闞郎中急匆匆地來到堤邊。闞郎中察看了病情,謂田啟貴說:“大人,這些士兵中的是莫名劇毒。”

田啟貴道:“能治嗎?”

闞郎中搖頭嘆息道:“大人,記得二十多年前,這裡也曾發生過類似事件。皇上微服私訪,身邊帶著一名醫術高明的太醫,太醫遇見此症也是束手無策。小可才疏學淺,就更是無能為力了……”

天黑的時候,堤邊中毒的兵士全死去。

晚上,後衙臥室內,田啟貴躺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剛一閤眼,忽然發現仍站在古城堤前。堤邊的草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中毒士兵的屍體,一個個渾身黢黑,面目猙獰。刺叢內,一道白氣直衝蒼穹。白氣中出現一個貌似老道的臉譜,鬚髮皆白,眼睛血紅,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盯得他心裡直髮怵。

老道道:“田啟貴,你知道這裡為什麼會冒白氣嗎?因為有無德之人坐鎮此城,才會發生此怪異現象的。為了這頂烏紗,你幹了多少黑良心的事,你的心都變黑了,不信你看!”說著,從白氣中伸出一隻手來,往他心窩子裡一掏,一顆黑不溜秋的心兒被掏了出來,在手心跳動。

老道道:“你的腦瓜子裡也裝著一腦瓜子壞水,不信你看!”白氣中又伸出來一隻手,拿根管子往他腦袋上一插,管子裡立刻流出一股黑水,惡臭難聞……

這時,聽見一陣哈哈大笑之聲。田啟貴扭頭一看,發現站在牢房門口,望著他大笑的人卻是李儒生。李儒生一邊大笑,一邊指著他,用揶揄的口吻說道:“田啟貴,別得意得太早。你算計李某,你的結局或許會比李某更慘,哈哈,哈哈!”

田啟貴一個恍惚醒來,原來是個夢,突然感到頭痛欲裂。他睜眼一看,天已經亮了。這時,門外傳來陣陣敲驚堂鼓的聲音。田啟貴驚坐起來,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見謝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田啟貴忙問:“何人敲鼓?”

謝巒道:“全縣的生員寫聯名函為李儒生鳴冤,全聚集在衙門口,要見老爺……”

田啟貴道:“這、這如何是好?你怎麼不擋一陣子呢?去……快替本官應付應付……”

謝巒道:“老爺,我嘴巴都快說破了,他們根本不聽,非要見老爺您不可。老爺,還是您親自去見見他們吧!”

田啟貴歪戴官帽、斜披著官袍慌慌張張地跑出來。

縣衙門口,人聲鼎沸。田啟貴抬頭一看,不覺直抽涼氣。只見來這裡的全是縣裡一些有名望的讀書人,一個個群情激昂,將大門圍了個水洩不通。人們七嘴八舌地質問開了:

“縣臺大人,李先生到底犯了什麼罪?”

“李大人也是三甲進士,你們憑什麼抓他?”

田啟貴揚了揚手,說道:“各位,靜一靜,有什麼話,是好商量的,好商量的……”

他話音未落,很快被下面的人打斷。書生甲道:“衙門無緣無故抓人,這到底是何方之理?哪門子的法?”

書生乙道:“縣臺大人今天不給我等一個說法,我們決不離開!”

田啟貴揮舞著雙臂喊道:“大家靜一靜!各位不是說要討說法嗎?本縣是依照大唐刑律行事的,決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決不會放走一個壞人……”

田啟貴話音剛落,人群中又響起一連串的質問聲。

書生丙道:“不見得吧?前不久李先生的一對兒女遭人劫持,據說就與貴縣有關,貴縣不去嚴懲兇手,反將被害人抓起來,這話當如何解釋?”

書生丁道:“田大人,難道大唐刑律裡有濫用職權、無辜抓人這一條嗎?”

田啟貴被問得張口結舌、一句也答不上來。這時,人群中出現一個壯年漢子,美髯平胸,氣度不凡,正是竟陵舉人淨土馨潔。淨土馨潔抬了抬手,人群這才停止喧叫。淨土馨潔將一份籤滿名字的《聯名函》送了上去,說道:“大人,這是全縣生員寫的聯名函,要求立即放人,請大人快將李學士放出來!”

田啟貴接過《聯名函》,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簽名,嚇得冷汗直冒,不由暗暗地道:真他孃的見鬼,沒想到抓了一個李儒生,竟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

淨土馨潔道:“李學士是冤枉的,大人如不能還他一個公道,立即放人,此事實難服眾。要是傳到京城,諾大一個竟陵城怕就沒寧靜之日了,請大人速速做出決斷!”

田啟貴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不得不假惺惺地道:“請各位放心,本官自會秉公斷案,給大家一個交待。淨土先生,勸勸大夥,先都回去,本縣一定秉公辦案,一定秉公辦案……”

竟陵西塔寺方丈室內的兩個蒲團上,分別面對面坐著一老一少兩個和尚。老的是智積禪師,少的是前來造訪的皎然,法廣站在智積禪師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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