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晴天熟悉了城市之後,夜晚,阿思回到旅館,晴天也在樓上休息。
一開門,房間裡空空蕩蕩,阿思喊了一聲,床板被掀開,錫維安爬了出來。
“藏的不錯啊,我一點沒發現。”
“還行,我把床板拆開了。”
他們一見面,各自的記憶便開始共享,雙方都感受到了對方一天的見聞和心情。
“你睡了一天啊,是打算今晚出去嗎?”
“嗯,出去轉轉。不過師傅為什麼會讓你去帶新人呢?”
“沒什麼思路,不過也不是什麼沒法理解的事。倒是今天神諭婆婆說的話,以及師傅和其他人對那個婆婆的態度讓我感到很奇怪。”
“確實,成王這件事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複雜和暗藏玄機,王的意義也絕不僅僅是‘塵世的統治者’。還有他們對婆婆的態度……神諭者肯定還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阿思點點頭,表示他的想法自已也想過。
“對了,今天師傅給了我錢,我買了些吃的,你趕緊吃了吧。”
阿思從大口袋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是一塊有些燻黑的烤肉和三塊甜餅。
“這甜餅不好吃。”
從阿思的記憶裡就能感受到。
錫維安首先拿起了肉,咬下一大口,在嘴裡細細咀嚼,讓已經有些冷了的油汁緩緩流入口中。他今天吃的確實不多。
這時,瑪娜也敲響了房門,她是來送晚飯的。
錫維安又迅速躲進床板下,阿思開門,接過盛滿各種食物的餐盤。
“今天怎麼吃這麼好?”
“維爾辛先生說應該給正在訓練的救世者們更好的伙食,所以以後每天的飯食都是這個標準了。”
“維爾辛,這麼好啊。”
阿思心懷感激地接過餐盤,但瑪娜並沒有立刻離開。
“怎麼了?”
“不,沒什麼。”
說著她就準備離開。
“對了,瑪娜你也是烙印者嗎?”
“我?當然啦,這裡每個人都是。不過我不是被召喚來的,我就出生在遺失地。”
“這樣啊。”
“要看看我的烙痕嗎?”
說著瑪娜撩開額頭的劉海,一道琥珀色的光芒從左側的額頭上冒出——三道爪痕。
“那也給你看看我的。”
阿思將餐盤放在桌上,後回身展示了自已的烙痕。
強烈的藍光讓瑪娜有些睜不開眼,但她還是被那彎月與王冠所深深吸引。
“你的烙痕好漂亮啊。不像我的,醜死了……”
這一下子讓阿思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答道:
“沒關係的,起碼你很漂亮啊。”
這句話讓瑪娜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阿思耳畔:
“我還以為你是個悶棍呢,沒想到你還挺會說的。”
“我就當是在誇我吧。”
瑪娜還想說些什麼,但樓下傳來客人呼喚的聲音,她只好匆匆告別下樓去。
回到屋內,和錫維安一起吃起了晚飯。
“烙印者的後代還是烙印者嗎?”
“誰知道呢,先吃吧。”
雖然有兩個人,但晚飯依然還剩下一些沒有吃完,畢竟阿思之前吃過了甜餅,錫維安也不是空腹。
簡單收拾一下,錫維安披上了一直放在房裡的土黃色粗布斗篷,簡單遮擋面容,隨後就這樣出門去。他小心躲避路人,確保沒人看見。
阿思則躺在床上,沒一會就進入夢鄉。
錫維安走出旅館,往城市內走去。
希沃沒什麼夜市,一到晚上基本只有少數的幾個酒館會繼續亮著燈,於是錫維安打算先到那裡去。
老實說,這算是錫維安\/阿思第一次去酒館這樣的成人場所。
濃烈的香草味刺激著錫維安的鼻腔,即便帶著一塊破布遮住下半張臉,依然不能阻止這種薰香和酒精混雜的味道進入身體。
人不少,各種聲音嘈雜不斷,他甚至找不到合適的座位,只好和一個半醉的老一張桌。
“你是誰?沒,沒見過……”
老頭狠狠喝了一口烈酒。
“我到底來著幹嘛啊……”
錫維安發覺當時一股腦進到酒館裡,但似乎並忽略了到這的目的。
“就當來這看看酒館內部結構吧。”
他看向老頭:
“你好?”
“嗯?我沒見過你,你是幹嘛的?”
“第一次來,想隨便看看。”
招待來到他的面前,他隨便要了一杯低酒精的果汁。之前臨走時他拿了四枚鐵羽。
“隨便,隨便看看?假的吧。你,你是來打聽訊息的……”
老頭揉了揉自已的酒糟鼻,還隨便往桌子底下抹了一把鼻涕。錫維安突然覺得他很像那些西歐電影作品裡典型的酒鬼老頭形象。
“所以,你,想知道……什麼?我……”
“那……”
錫維安試探道:
“最近有啥新聞嗎?”
“哈!哈哈哈哈……你就像只西巴布狗,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呃……”
錫維安感覺對方似乎是在冒犯自已,不過由於聽不太懂,所以不怎麼生氣。
“沼澤裡出現了……冬妮婭……”
“冬妮婭?那是什麼?”
“是……我妹妹!給我來瓶果酒,醒醒神!”
“看來他就是個醉酒老頭而已,我還是待會出去轉轉吧。”
果汁被端了上來,但錫維安此時並不想喝:
“這杯果汁你喝嗎?應該也算是果酒吧。”
“嗯?”
老頭似乎沒想到對方會真的給他買酒(如果低酒精也算酒的話),一時間還有些懵,不過他馬上就上手,接過果汁一飲而盡。
“呸!什麼東西!”
那老頭還挑起來了。
“果汁,怎麼樣?醒酒了嗎?”
老頭又呵呵笑道:
“不就是訊息嗎?我多的是。你知不知道為什麼維爾辛要封鎖遺失地?”
他笑的時候咧開自已的大嘴巴,一排老黃牙在昏黃燈光下格外顯眼。
錫維安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他的下文。
“因為城牆內越來越危險啦!那些東西!它們要打進來啦!”
老頭的一句話引得旁邊的幾桌人都笑了起來,他們中有人大喊道:
“喬塔別再騙那新來的啦!還‘就要打進來了’,有神的庇佑,那些東西怎麼可能進的來!”
那老頭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錫維安的肩膀:
“快,快回家去吧小屁孩!你不適合這裡!哈哈哈哈……”
這一唱一和讓錫維安感到莫名尷尬,由一次痛斥了自已的盲目行動後,他在幾個酒鬼的注視和吆喝聲中走出了酒館。
“真是的,我這不是給自已找事嗎。”
夜色已晚,錫維安打算再在城裡逛逛後就回旅館。
城門口突傳吵鬧聲,不少人圍在那裡。
他混在人群裡,發現維爾辛也在,就站在人群中央。
在他的身旁,兩個身受重傷的探險者倒在地上,其中一人奄奄一息地說道:
“遺失地外的北方……那裡出現了沒見過的怪物……很危險!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