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從未想過自已再次和弘曆單獨相處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緩緩走進養心殿,望著弘曆看了半晌,才下跪請安。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弘曆看見如懿就覺得煩悶,他連視線都沒有正兒八經落在如懿身上。

“朕問你,你為什麼要去找和敬公主說那些話?”

如懿面無表情,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起伏:“如果和敬公主要刻意扭曲臣妾話裡的意思,那臣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不是和敬扭曲的意思,你只是一個妃子,卻天天想要插手朕的安排。嫻貴妃,你不覺得你自已越矩了嗎?”

然而如懿根本聽不進弘曆說的這些話,此時她的情緒已經被滿滿的委屈所替代,眼裡含著淚光,表情依然倔強。

“皇上以前從來不是這樣,自從皇上有了令妃後,臣妾都覺得已經不認識皇上了。”

弘曆只覺得無奈,她在問如懿關於和敬的事情,如懿卻在這裡又開始談兩人的情誼的,該不會下一句就是……

“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既斷腸。最終記得的人,只有臣妾。臣妾現在看著皇上,真的失望透頂了。”

嗯,果然又是這一句。如懿向來自詡才女,也沒見她拿其他的詩比喻一下。

弘曆本來就和如懿沒有這些什麼所謂的青梅竹馬的記憶,現在聽見如懿這樣說,眼神都凜冽了許多。

他身為一國之君,究竟是誰給如懿的勇氣,讓她敢這樣說話。

“放肆!”

弘曆這一聲把如懿嚇得渾身一顫,她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弘曆,見弘曆臉色陰沉,目光冰冷,心裡又是涼了半截。

“嫻貴妃,在這個後宮之中,中宮為皇后,協理六宮的人是令妃,你口口聲聲說朕與你有情,朕現在就告訴你,你在朕心裡什麼也不是。作為妃子,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已,你卻連這個也做不到。”

“之前還是朕對你的處置太輕了,讓你愈發不明白什麼叫做天高地厚,你插手和敬公主出嫁的事情已經屬於僭越。”

如懿聽到這裡是真的覺得眼前的弘曆好陌生,一點也不像自已印象裡的少年郎。

難道她與弘曆的情分,還比不上一個橫空插在兩人之間的魏嬿婉嗎?

“皇上說臣妾僭越,皇上自從有了令妃陪在身邊後就性情大變,那令妃表裡不一,皇上若是再繼續被她蠱惑,只會害了自已。臣妾現在真是看不清你的心了。”

弘曆目光深邃幽暗:“你說令妃表裡不一,那你自已就做到言行一致了?你總是說著不在意名分地位,但你樁樁件件都是在為自已打算。”

“嫻貴妃,你說你看不清朕的心,那你看清自已的心了嗎?”

如懿聽見弘曆此言,愈發覺得心如死灰,她不認為自已有什麼問題。

明明是弘曆變心在先,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因為魏嬿婉的出現。

“皇上如果一定要這樣說,臣妾百口莫辯。”

弘曆這時心裡的怒火已經轉變成了無力感,這種感覺就好像在對牛彈琴。無論他說什麼,如懿除了百口莫辯,就是拿感情說事。

“你百口莫辯,朕又何嘗不覺得百思其解?你口口聲聲說朕與你有情,但朕給你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你現在的樣子已經擔不起貴妃之位了,朕會降你為常在,以後你就待在自已宮裡,哪裡也不要去了。”

如懿定定地看著弘曆,眼裡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後化為了一個複雜的笑容。

醞釀了半天,如懿總算沒有再說牆頭馬上,終於說出了不一樣的:“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早知有今日,臣妾就不會相信皇上說的那句‘你放心’。”

話說到這裡,如懿已經徹底沉浸在自已的悲傷中難以自拔,她甚至不願再看一遍弘曆的眼神。

哀莫大於心死,不過如此。

神思恍惚地走出了養心殿,如懿一眼就捕捉到了凌雲徹含著關懷的視線。

眼前陣陣發黑,隨著一聲驚呼,如懿從養心殿的臺階上摔了下去,最後的記憶是凌雲徹焦灼的聲音。

當然,即便凌雲徹如何關心如懿,擔心如懿,他也沒有正經地藉口和理由。

關於如懿出事的訊息,最先慌了陣腳的還是海蘭。

她幾乎是立刻趕到了翊坤宮,如懿這時候才剛剛從昏迷中醒來,她環顧四周,只看見哭泣的海蘭和伺候在旁邊的惢心,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失落感。

“凌雲徹呢?我昏迷之前聽見他的聲音了……”

海蘭見如懿醒來的第一件事是問凌雲徹後眼眶都紅了。

“姐姐,如今怎麼還想著凌雲徹,你現在到了這樣的處境,以後咱們可怎麼辦啊?”

然而如懿根本沒有把海蘭的話聽進去,只是盯著海蘭看了一會兒,眼角又劃過兩行清淚。

“我暈倒了,皇上也沒有來過嗎?”

見如懿這樣,海蘭心裡一陣陣地疼,拿出手絹替如懿擦拭著眼淚,耐心勸道:“姐姐如今失勢,之後的處境恐怕要更糟了,皇上那裡有個令妃,哪裡還顧得上咱們。”

“不過沒事的,有我在,必定會想法子護姐姐周全。”

海蘭像下定了決心似的,握住瞭如懿的手,壓低的聲音帶了幾分決絕的味道:“姐姐想要重新回到以前的位置,就必須要把令妃給拉下來。”

徐徐的夜風從窗邊刮過,如懿側耳聽了許久,才淡淡道:“皇上如今只聽她的,我們能有什麼法子。”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我聽說魏嬿婉在成為妃子前有個叫做凌雲徹的青梅竹馬,倘若我們……”

聽到這裡,如懿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的指尖都下意識攥緊了掌心,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副急急忙忙反駁的樣子竟是把海蘭都給嚇了一跳。

“絕對不可!”

在冷宮中,如懿把凌雲徹視為自已的溫暖,再加上凌雲徹對自已有救命之恩,如果按海蘭這一招去行事,雖然會有拉下魏嬿婉的可能,但按照弘曆的性子,凌雲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安生日子過了。

她絕對不允許凌雲徹有任何問題。

海蘭愣在原地,因為這段時間為了給如懿出謀劃策,她連覺都沒有睡好,這時候看起來都憔悴了許多。

見如懿這樣,海蘭眼裡都多了幾分淚光:“為什麼啊?姐姐……我們現下已經大不如前了,只是舍一個凌雲徹而已,只有把令妃扳倒,我們才有翻身的機會啊。”

然而任憑海蘭說得再殷殷切切,如懿也沒有鬆口,只是兀自搖頭。

“不能,不能傷害凌雲徹……”

海蘭聽到這裡實在是心急如焚,如懿現在成了常在,又沒有子嗣,要是再不出點狠招,那等著如懿的就只有老死宮中了。

種種情緒在心中翻湧,海蘭忍不住脫口而出:“姐姐,你如此維護凌雲徹,難道是你有意於凌雲徹嗎?”

話一出口,海蘭是有些後悔的,她從來不會對如懿有這種質問的語氣,可是剛剛鬼使神差間就按捺不住自已的情緒了。

海蘭剛想道歉,結果一抬頭就正好對上了如懿帶著埋怨的幽幽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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