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一瞬,所有一切便變成了夢幻的泡影,半年來的點點滴滴都不如他此時此刻的微笑真實。

夏語的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她的心跳失控,有種呼之欲出的酸澀感擠在憋悶的胸腔裡,讓她好想大聲哭出來。

雪地裡的青年,靜靜地望著她。

“今天比較特別,你想不想聽一些……比較特別的秘密?”似乎是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梅壑清的聲音也略微高漲些,有幾分哄她開心的意思。

“很久以前,有個人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已活在一個時間流速時快時慢的世界裡。這個世界很奇怪,有時從夏天突然一秒就到了冬天,人們會在某個瞬間集體停止活動,又猛然一刻開始活躍,他不能表達自已的想法,也無法完全控制自已的身體,彷彿提線木偶一般按照某個指令在說話做事……就在他對周圍一切都感到陌生、感覺孤立無援時,一位天外之客的到來讓這個世界恢復正常了……這位來客並不在意這個世界到底如何,不在意周圍人的看法,總愛說些奇怪的話……例如‘男主角’、‘小說世界’之類的……”

聽到這裡,夏語心中咯噔一聲,已然察覺到梅壑清的用意。

“漸漸的,那個人明白了,他明白了自已的記憶為什麼有很多無法填補的空白,理解了那些常理無法解釋的漏洞……一切都是因為,這是一個小說世界,而他,是一個僅有一句話簡介的背景板角色,他的生命是虛假的,他的人生沒有起點,也不會擁有結局……”

雪夜的浪漫氛圍在此刻變得格外凝重,兩人就這樣望著對方,彷彿整個世界都完全靜止。

夏語看著樓下的青年,只感覺喉嚨裡被什麼東西堵住,千言萬語、難以言喻。

事情果然和她曾經猜測的一樣,梅壑清,他掙脫了原著的身份,覺醒了自我。

“那麼,今晚我能不能用這個秘密,從你那裡換來‘哭泣天使’的解釋呢?在我生活的這個地方,沒有和它相關的任何資訊,所以我想……你應該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真實的、我無法觸及的世界……”梅壑清笑著嘆了口氣,他的笑容輕輕的,好像要碎掉了,“請你告訴我答案吧,我也想試著去靠近,你所存在的彼岸……”

雖然不確定他的心意,但她的確等到了他的坦白。

梅壑清把自已隱藏最深的秘密,剖開來給她看了,不管其中包含的情意究竟如何定義,但夏語可以確定的是,他相信她,他對她深信不疑。

那一刻,夏語感覺內心長久以來的空缺被填補上了,難以言喻的溫暖將她包圍。

比起談情說愛,她更希望能在這個世界裡,從某些人心中獲得足夠的信任和尊重,這兩者是所有穩定關係的基石。

而她來到這個故事中所信任的第一個人,終於用同樣的方式回應了她。

她緩和了情緒,開始組織語言,“哭泣天使有一個獨特又恐怖的特性是,如果一個人長時間盯著它們的影象看,即使眨眼或者轉移視線,哭泣天使的模樣可能會暫時留在視網膜上,這種短暫的視覺殘留,能允許它們在不被直視的情況下也能移動,讓它們瞬間抵達受害者身邊……”

這個解釋仍然有些複雜,梅壑清無奈地搖了搖頭,“抱歉,我好像還是很難把它們和我聯絡到一起……”

“我的意思是……當我看著你的時候,你也給我留下了視覺殘影……”夏語深吸一口氣,不敢把話說得太明,“哪怕我閉上了眼睛、轉移了視線,殘影仍然不會消失……它們,把你帶到我身邊……”

讓你留在我心底。

她把最後的句子嚥進喉嚨裡。

雪地上的青年似乎有些愣住,一時竟沒有說話。

不過夏語並不在乎這些了,她想表達的已經結束,“其實我也不確定解釋得夠不夠到位,如果你聽不懂,就當我用一個虛假的東西,換了你的真心話吧。”

雪慢慢變大了。

“不,我想我聽懂了。”梅壑清露出了些惋惜的神色,“我感到很遺憾,現在的我們,是不能隨便見面的關係,對於你的解答我暫時無法回應。”

感到遺憾,是表示他也心慕夏語;不能隨便見面,是暗指有身份束縛;暫時無法回應,是說明需要一些時間去處理這些問題。

“沒關係,你說的我都明白。”夏語瞭然的笑著,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也沒有期望什麼,看見你在這裡,聽到你說的話,很多事情我都可以放下了。”

總裁的未婚妻和總裁的保鏢,他們除了遙遙相望,還能怎麼辦呢。

可這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好像有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偶爾也和我這樣說會話吧,既然你也確定了這是一個小說世界,那可不可以和我資訊共享,成為我的共犯,和我一起為了自由而戰呢?”

“你果然還沒有放棄,要從我這裡挖到點什麼啊……”梅壑清也忍俊不禁,“今天太晚了,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謝謝你,夏語……謝謝你,也讓我感覺自已不再是一個人……”

“那可不,跟著姐姐走,抽菸喝啤酒!”說罷,夏語在陽臺上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手勢,對著青年的心口,帥氣地“開了一槍”。

砰。

無聲的撞擊讓梅壑清一時晃神,他不由得伸手輕輕捂住心口,感受到那裡傳來異於往常的悸動。

她好像很擅長活躍氣氛,她好像也更擅長,擾亂他的心。

梅壑清知道自已要掛電話了,可他的視線卻怎麼也無法從那張粲然若花的笑臉上移開。

他終於開始理解,所謂“戀戀不捨”是什麼感受。

“晚安,梅先生。”陽臺上的女孩和他招了招手。

“晚安,夏語。”他點了點頭,微笑著看她結束通話電話、轉身進屋。

旁人誰也不知的情意在雪花的掩埋下開始發芽,似乎要在下一個春天,開出燦爛的花來。

那一晚,夏語睡得無比踏實,變成孟小羽以來她從來沒有如此安心愉悅地睡過一個覺。

如今,能不能見到梅壑清也不再重要,因為心中篤定的信念讓她獲得更有力的精神支撐,讓她深信,在這個故事裡,總有那麼一個人和她心意相通、惺惺相惜。

可是,世界上總有些人不想讓她這麼好過。

那一日的雪積得厚,過了好幾日才融化,回到學校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夏語自然也把林允則放到身後。

元旦之前有幾門學科已經進行了期末考試,夏語和白鷺遙成績好,先後完成後交了卷一起去吃飯。

白鷺遙心情很不錯,要去一個商業街吃火鍋,因為那個叫她織圍巾的姐姐要來看望她。

一路上,她都在和夏語講述自已姐姐的“傳奇經歷”,夏語也聽的津津有味。

直到走出校門,看見等候在路邊一個身穿粉色夾克短襖、梳著凌亂高馬尾、妝容清新靚麗的時尚女性,夏語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她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白鷺遙、白黎,都姓白,她們倆竟然是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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