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用一個教室的距離遙遙相望。

風止之時,男子淺笑著問:“是你的手機嗎?”

這一聲彷彿穿越了時空的詢問,讓夏語的神經猛然繃緊。

她想說些什麼,卻仍在開口之際,被萬千話語堵到喉嚨犯疼。

那溫柔的、不明所以的笑容,倏忽擊中她空虛的心房,一些無人能解的思念似要氾濫。

這個人,就是她曾經在醫院湖邊遇到的,和李謹丞有著同一張面孔的男人。

“你是來找手機的麼?”男子又禮貌地詢問一遍,笑意溫涼如水。

她生硬地點了點頭。

“剛才有人打了十幾遍電話,我怕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就擅自接通了,為了讓對方寬心,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原諒。”

他走近,將通訊工具遞給了夏語。

“謝謝……”她低著頭,生怕對方看清自已的窘迫。

她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確定要不要繼續搭話,讓他回想起醫院那天的偶遇。

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竟提出一個讓她難以解釋的疑問:

“我記得你說過,你叫……夏語?但是你的學生證上,卻寫著‘孟小羽’……讓我有些困惑,我不知道該用哪個名字稱呼你……”

你的提問才讓人更加困惑吧……

夏語努力讓自已看起來波瀾不驚,她抬頭看他,輕輕笑了聲,“那你就叫我小羽(語)怎麼樣,反正……都是一樣的發音……”

男子略微挑眉,似乎有些訝異自已得到的回答。

他的眼藏在鏡片後,褐色的眼眸看上去溫和又慵懶。

“是因為身體康復的緣故麼,你今天氣色不錯,說話的方式也和那天不太一樣。”

夏語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初遇之事,便若無其事地接下話茬,“是啊,已經過去幾個月了,我適應得還不錯……話說回來,當天誤會你的身份,真是不好意思……但這也太巧了,怎怎麼還能在學校遇見你,你也在這裡唸書麼?還是就職?也不曉得這樣講話有沒有冒犯你,因為是在不知道要怎麼稱呼。”

男子微微一笑,轉身去收拾桌上的揹包,語氣平靜,“我叫司年,研二助教,剛剛給你們上課的文教授,是我的導師。”

“啊?”夏語有點難以置信,“你是說,助教?我這個專業的?”

“是的。”司年應聲,眼底藏著幾分狡黠的笑意,“以後應該有很多機會見面吧,小語。”

雖然夏語在這個世界偶爾會想起李謹丞,但也不是思念到非見不可的地步。

她也不瞭解司年,突然間要整天面對這張臉,她心中沒來由地開始犯堵。

好不容易說服自已在這裡好好生活下去了,她害怕和這個人見多之後,又被勾起許多過去的回憶。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司年走近,順手關掉辦公室的燈,眼看著就要離開。

夏語後退一步至走廊裡,側身面向來時的方向。

在對方走近之時刻意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若無其事地邁開步子,自然而然地說,“沒有這回事,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我也挺驚訝的,驚訝於我們之間的緣分。”司年打趣似的看她一眼,又立刻恢復正色,夕陽在他臉上塗抹出一片看不清的溫柔。

“吃過飯了嗎?我也下班了,正好,要不要一起去食堂?我知道一家店味道不錯,可以推薦給你。”

夏語驚訝於他的健談,正要回答之時,手中的電話忽然鈴聲大作。

她低頭一看,螢幕上赫然寫著林允則的名字。

這傢伙肯定是因為自已沒接他電話又跑來發難了。

可她不想接聽,關閉了鈴聲把手機放進提包裡,繼續和司年說話:“感謝你的好意,吃飯還是改天吧,有些人催得緊,搞不好容易發神經,我還是早點回家休息,感覺這一天課上得我也挺心累的……”

看她一臉生無可戀的疲倦樣子,秀氣的男子差點笑出聲來。

他們並肩穿過走廊,跨過一扇又一扇被夕陽浸染的窗戶。

“是為了什麼而心累呢?是因為把寫實畫變成了印象派,還是說,因為某個住在心裡卻又不得見面的人?”來到樓下時,司年忽然笑著發問。

他的劉海被晚風吹得散開,露出一雙難以看透的慵懶的眼。

夏語微愣,甚至有些出神,“你……你怎麼知道……”

“你回答問題的時候,我剛好經過,在後門口看得一清二楚……至於你的畫……”他略微眯眼,似有幾分調侃的意思,“我是助教,會幫忙批改作業。”

這未免也,太扎心了。

夏語只覺心口一緊,想到自已在課堂上的表現,忽覺無地自容。

“好啦,不逗你了,以後專業上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明天再見,我得去吃點東西。”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食堂,站在夕陽中笑得清爽愜意,滿身洋溢著男大學生的青春活力。

再會結束的稀鬆平常,兩人就這樣在路邊分開。

沿著花壇走了兩步,夏語就聽見有人在身後叫著“司年學長”,循聲去看時,便見著幾個活潑可愛的女同學興高采烈地跑過來,和司年聊起了天。

這種畫面,似曾相識。

那些女孩臉上的笑容,好像很久以前,也曾出現過在她的臉上。

天氣很好,晚風很溫柔,學校很熱鬧,她站在原地一時恍神,竟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手機又響起來了,某個人還在不厭其煩地提醒她回到當下的世界。

她終於接通了電話,迎來林允則劈頭蓋臉的一頓教訓。

“孟小羽,你剛剛是掛我電話了麼?”

“沒有啊,我壓根就沒有聽到電話鈴聲,是你想太多了。”

“哦,是嗎?”男人的笑聲透著幾分輕蔑和嘲弄,他又輕哼一聲,冷笑道,“該不會和學長聊得太開心,嫌棄我煞風景了吧?”

夏語甚至來不及回答,電話就被結束通話,緊接著一聲清脆有力的汽車關門聲響起,她抬頭看向對面——黑色的越野車停在路邊,一位身穿棕色長款修身大衣的中年男子站在滿地金黃的銀杏葉上,正一臉不滿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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