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傳聞中的初戀情人

“呃？！”消瘦的少女在男子錯愕的眼神裡覺察過來，兩行清淚早已順著白皙面頰傾瀉而下，她略微驚慌地伸出手，迅速又自然地將溫熱的水痕抹去，牽強地給出一張笑臉，“我沒事……我只是，只是很高興來著……”

雋秀青年走到她面前略一抬手，修長的手指似乎想輕撫那凌亂的髮尾，卻在一個禮貌的距離點到為止，終於，結束的動作向回逆轉變成一個背手而立的恭敬姿態。

“謝謝你，今天陪我吃飯、幫我喂貓……我剛才就只是想跟你道謝，可不知道怎麼了……”少女一隻手捂著臉，清朗的聲線戛然而止，頭頂奢華的水晶吊燈將一片粲然光輝傾灑在她秀氣的肩頭，將一陣不易察覺的微顫放大了數倍。

在此刻梅先生的眼中，那分明就是不忍出聲的悲泣了。

“舉手之勞而已，您毋須放在心上。”男子半垂著狹長的眼眸，柔軟的視線儘量避免在女孩身上過多停留，“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出去了。”

鏗鏘堅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夏語深吸一口氣穩定聲線轉身對已經走到落地窗外的保鏢先生說，“這兩天如果方便，幫我向林總傳達一聲……我前段時間吃藥、喝酒，這個孩子……還是送走吧……”

男子頓步，一張臉浸沒在溫柔的初秋夜色裡，低沉著眉宇緩緩擰起來，複雜不清的愁緒在墨玉似的眼中打轉，良久，他才深深地頷首應答：“我明白了。”

星光如雨、夜涼如水。

入夜時分，初生的月華匍匐在街道旁小資情調的咖啡館外，淡淡的鉑銀色和屋內暖黃色的燈火交相輝映，勾勒出一個白金相交的奇異畫面。

陳設精美的店內，濃郁淳厚的咖啡香味和書卷氣息交相混合，慵懶的女聲唱腔遊離其中讓人頓生時光停擺的錯覺。

一個花枝搖曳的不起眼角落裡，林允則捧著一本燙金的古典文學認真翻閱著，橘色光暈襯著他紳士的裝扮和蓬鬆的微卷短髮，露出一種別樣的風雅。

他偶爾小啜一口咖啡，再抬頭看看時鐘或窗外的街道，翹首以盼的目光彷彿正等待著即將歸來的故人。

“歡迎光臨！”隨著服務生的朗聲問候門鈴清脆地響起，一個身著純黑一字肩貼身短衫和黑白格紋復古傘裙的女人，從門口悠然走了進來。

她踩著銀色的細跟鞋，每一步都邁得生冷高貴，彷彿腳掌之下會生出比鞋口綴著的珍珠更為驚豔的花來。

走到林允則跟前，她優雅地摘下小巧的禮帽，輕輕勾起豔紅的唇露出一張明媚的笑臉。

看書的男人自她進門之時就遠遠望著，那種眼神虔誠期許，如同在潔白的婚禮殿堂迎接新娘到來一般，直到她淺笑之時，林允則合上書本微微眨眼，再四目相對，漆黑的眼裡除了欣慰之外多出許多傷感。

他微微笑著，“你來了。”

咖啡館裡放著輕緩悠揚的小提琴曲，兩人對面而坐，寒暄的句子時不時穿插其中。

“這次回國竟然沒有提前跟我說，早點告訴我，就去機場接你了。”林允則說話客氣，叫來了服務生給女子端上一杯摩卡。

“你現在是大人物了，我怎麼敢隨便麻煩你呢？”女子微笑的眼瞳像佈滿了星辰一般璀璨，說話的聲音和體態一樣嬌美。

這一笑在閃爍的燈光下越發美得讓人出神，林允則面色尷尬地將凝滯的目光移向一邊，“都是老熟人了怎麼還開這種玩笑……你老公怎麼樣，最近又鬧矛盾了嗎？居然又放你一個人回來……”

女人捧起白瓷杯喝了一小口咖啡，說話的模樣隨意自然，“他還是老樣子，忙著拓展海外業務成天不著家……不過再過段時間我們就得回國了，老爺子想孫子了，天天催要我們回來住。這不，才回來沒多久，就把穩穩接到老宅那邊玩兒去了，剩我一個人也樂得清閒。”

“一家三口還挺幸福。”林允則把書本推向一邊儘量不去看女子，笑意倉促地應付一聲，又忽然想起什麼來，從旁邊座位上拎起一個大禮盒遞了過去，“差點忘了，這是給穩穩的，你回去記得給他。”

女子略微一驚，隨即無奈地笑笑接過禮物道謝，“你也是，每次過來都帶禮物……都這麼多年了，還這麼客氣。”

林允則佯裝不滿地撇撇嘴，眉梢眼角盡是些年少男子吃醋的不悅神情，“那不是怕你老公誤會嗎，以為他的漂亮老婆和初戀情人餘情未了……”

“哎哎哎，又開始亂說！”女子嗔怪一聲，流轉的眼色清亮動人。她攪了攪咖啡略微沉吟後輕聲問道，“說來也奇怪，平常都是我約你出來，今天是吹了什麼風，讓我們林大總裁主動約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意料之外的關懷讓林允則稍顯錯愕，他望著女子精緻的面容欲言又止，話到嘴邊似乎迅速轉變成另一番內容，“沒什麼事啊，就是聽說你回來了想看望一下穩穩……時間過得真快，這小子今年要滿六歲了吧？”

暖色的燈火在女子濃翹的睫毛上宛若跳躍的金粉，撲閃之下讓那雙褐色的眼瞳愈發深不可測。

她輕輕點頭，起唇之時一抹傷感轉瞬即逝，“你呢？現在還不考慮成家嗎？之前有聽人提起過你被誰家千金倒追的事情……如果你認真考慮一下，恐怕現在孩子也好幾歲了吧……”

“不是和你生的孩子，我都不想要。”冰冷的口吻迸發而出，適時又強硬地打斷了女子的話。

林允則神情凝重地看向對面的人，糾纏的目光起伏不定。

氣氛突然有些凝重了。

看出對方的心情不太好，漂亮都女人低頭喝一口飲品只用沉默作答，卻在聽見下面的話之後，先前坦然自在的神色全然不復。

“謝謝你還關心我……不過前段時間我已經和環宇宙斯集團董事長的長女訂婚了，等她滿二十歲我們就結婚。”

訊息來得太突然，女子恍惚以為自已出現了幻聽，手裡的湯匙猛然掉進了杯子裡。

林允則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從盒子裡出一張紙巾將她面前的咖啡漬輕輕擦去，用同樣輕緩溫和的口吻說，“覺得很意外嗎？剛剛還擔心我不結婚的……”

“倒不是這個……”女子尷尬地低下頭，“那位董事的女兒我聽說過，應該年紀很小才對，你怎麼會喜歡上這種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