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境內。

會稽郡。

劉仁軌坐在郡守的位置上,一邊吃著鹹魚幹,喝著魚湯。

仔細檢視著郡內稅收、財政、兵馬、各縣人口等資訊。

天子恩重,作為降將出身。

劉仁軌可是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得了旨意後,直接帶上八百錦帆軍將士,千里奔襲而至。

要知道,擔任一方郡守,還領三萬海衛軍,這已經不只是破格提拔。

而是天子賜他的一次人生最大機遇。

必須把握住。

不過,他這拼命的一幕,看的下方一眾官員,無不面帶敬色。

新官上任三把火。

不過,這位新來的郡守大人,大漢平狄將軍。

完全不一樣。

根本看都不看,他們精心備下的酒宴。

只是端著一碗魚湯,吃著幾條鹹魚。

便開始直接辦公。

“郡守大人盡忠職守,實乃我等楷模。”

“只是一路車馬勞頓,實在辛苦,不如請郡守大人先用些酒肉,再忙公務也不遲啊。”

“是啊是啊。”

“咱們會稽郡,雖不比京城富足,但是一些酒菜還別有一番風味。”

“...”

數十名郡內官員,摸不準新來的郡守,究竟是何性格。

但是身為下屬,讓新來的郡守大人,只吃鹹魚、喝魚湯。

著實,不太禮貌啊。

必須勸一勸。

以防此人,乃是故意擺譜,故作姿態。

當下紛紛拱手上前,諂笑獻媚。

“諸位同僚的心意,本官領了。”

“可是本官一路上再辛苦,又豈能比得上受倭寇欺辱的百姓更苦?”

“本官受陛下恩重,擔任會稽郡守一職,絕不是來尸位素餐,聲色犬馬,作威作福的!”

劉仁軌放下手裡的鹹魚,還有名冊。

掃視著,下方官員。

聲音,很是沉重。

“如今陛下聖明國策,開海禁,興貿易,一心中興大漢,可倭寇行兇,蔑我國威,諸位身為碌碌漢臣,真能吃得下去嗎?”

“...”

“屬下有罪,請郡守大人責罰。”

一眾官員,集體下拜。

“諸位都起身吧。”

“從現在開始,本官希望自上而下,不論官員、將士皆要嚴陣以待,倭寇之賊心,絕非只是海上掠奪財物、船隻那麼簡單。”

“若不予以雷霆一擊,定然使其愈發張狂,侵略我大漢國土!”

劉仁軌目光深邃,但也不願剛來便得罪了手下官員,不惜親自解釋一番。

當下大漢沿海郡縣,要面臨的危機。

真到了那一天,大家身為會稽郡的官員,又豈能活命?

“所言所言甚是,倭寇蠻夷,著實該死。”

“請郡守大人下令。”

“屬下們,願效死力!”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其中深意,自是明白。

看來,陛下對此格外重視。

那唯有拼命了。

否則不等倭寇來犯,陛下的處罰,他們也萬萬承受不起。

“好!”

“本官奉陛下旨意,今有三策,其一,自會稽郡二十六縣內,全部張貼招募令,組建大漢海衛軍,凡擅水、有血性者,皆可參軍,保國衛民。”

“其二,責令二十六縣即刻加強沿海兵力,趕造箭矢、弓弩,如遇倭寇船隻,意圖靠岸者,全部射殺,如有未戰先怯,斬!”

“其三,加快速度,督造戰船,如有偷工減料,弄虛作假者,以謀逆論處。”

“諸位還請即刻去辦,不得延誤。”

劉仁軌面無表情,聲音肅穆。

所言之策,除了招兵之外。

不是斬,便是直接以謀逆論處。

“屬下遵命。”

官員們大氣都不敢出,只是死死牢記三策,紛紛躬身而退,前去執行。

“報,郡守大人。”

“有兩名海鹽縣的將士來報,說是有倭寇來犯...”

錦帆軍臨時充當親衛,此時快步入府,單膝下拜稟告。

此訊息一出,府內的氣氛為之一窒。

所有人的表情,全都變了。

“什麼,海鹽縣有倭寇來犯?”

“好大的膽子!”

“真不知死!”

“...”

數十名官員大驚,一時間熙熙攘攘。

“傳!”

劉仁軌咬著牙,面色鐵青。

揮手示意,所有人肅靜。

他來的路上,便猜到了倭寇的賊心。

但是沒想到他們這麼快!

“大人,大人!”

“海鹽縣,告急!”

“求大人發兵,救救海鹽縣的百姓吧...”

兩名渾身染血,其中一名背上還插著箭矢的兵卒,被帶入府內。

向著劉仁軌,便是撲通拜倒。

泣不成聲。

“來人,快傳醫者。”

“海鹽縣,現在如何了?”

“詳細道來。”

劉仁軌滿面冰寒,迅速上前,扶住其中一名傷兵。

小心為其,拔下箭矢。

不同於大漢鑄造的羽箭,多以銅鐵為箭簇,樺木為杆,飛禽為羽。

這一支箭矢,製造工藝極為一般。

箭簇明顯是某種動物的骨頭,所打磨而出,箭桿材料,則是尋常的竹子。

顯然是蠻夷所用。

“好膽!”

“如此粗陋、裝備低下的倭寇,竟然也敢來犯我大漢的國境,當真找死!

“...”

“謝,謝大人。”

“大人,海鹽縣怕是保不住了,兩個時辰前有二十多艘倭寇海船登岸,約有不到三千個倭寇,縣令大人他帶著官兵們抵抗殺賊,可是被倭寇射殺了...”

“正如大人所言,這些倭寇的衣甲、兵器,很是簡陋,多是穿著粗麻、獸皮。”

“可是這些倭寇的力氣很大,兇殘暴虐,而且箭法很準,咳咳...”

傷兵面色蒼白,聲音微弱。

一邊回憶著,一邊眼中露出仇恨的目光。

而另一名傷兵,突然情緒崩潰。

抱著劉仁軌的大腿,嚎啕大哭。

因為過度北都,隨之昏厥。

“大人,我這兄弟的父親,還有他的兩位兄長,全都死在了倭寇手裡。”

“...還有他的妻子,不足六歲的女兒。”

傷兵神色黯淡,出言解釋。

可說出的這一番話。

令全場眾人,無不震怒。

“傳我軍令,即調四千郡兵,即刻隨本將前往海鹽縣,誅殺倭寇!”

劉仁軌徹底暴怒,悍然拔劍。

根本不給麾下官員們,開口勸阻的機會,誓要親自上陣。

要知道,海鹽縣的人口有一萬有餘。

以傷兵所報,只怕多數遇難。

如此滅絕人性,喪盡天良。

他要不滅了倭寇,踏平邪馬臺。

有何面目,再見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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