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京城洛陽。

子時。

作為大漢境內,最為富庶、繁華的帝都。

可惜從未平靜過。

之前是項羽派來的幾千名刺客,要刺殺天子。

現在輪到了當朝太尉李嚴,勾結項羽一同造反。

當真是世事無常,人心隔肚皮。

月色籠罩下。

李府內外,躺著不下上百具屍體。

有穿著青灰色制式廠服的西廠番子,也有身著大漢護衛軍裝備的將士。

更多的,還是李府護衛、以及十幾名身穿黑袍的死士。

兵器、鮮血撒落一地。

“嚴加搜查,不要讓反賊跑了!”

“督主大人有令,誰能抓住反賊李嚴,賞千金,並上報陛下,官升三級!”

“搜,不要放過任何地方!”

西廠大檔頭戴著面具,手持長刀,盯著一眾西廠番子們,聲音森寒。

看不出表情,唯有露出來的雙目。

在火把光亮照射下,陰狠無比。

護衛軍們,也是收到命令。

並不跟西廠一起搶功,只是忙活著,收殮死者屍體,同時圍住李府。

整座京城,再次動亂。

而在南門方向。

一座尋常府宅之中。

“住手,不要傷及百姓。”

李嚴有點狼狽,氣喘吁吁,可是看著護衛向百姓拔刀,還是出聲制止。

“可是他們看到了...”

“是,大人。”

中年護衛遲疑了一下,收起長刀,打暈了民宅的主人。

帶著手下,四處搜查一番後。

這才重新回來。

躬身為李嚴,倒了一碗尋常的井水。

“大人宅心仁厚,為朝廷盡職盡責四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那天子小兒,如此昏庸。”

“竟然聽信小人讒言,只憑一封狗屁密信...”

親衛們持刀警戒,望著自家主公面帶憔悴,喝著井水。

從當朝太尉,淪落至此。

不由憤恨出聲。

咒罵天子。

“噗!”

“混賬東西,閉嘴!”

“...”

李嚴一口井水,全噴了出來。

迎著護衛們的詫異目光。

不由,乾咳一聲。

“你們如此大聲,萬一招來了西廠番子,豈不是找死?”

“屬下該死。”

“請大人放心,我等受大人恩惠,如同再造,便是拼死也要保住大人周全。”

親衛們單膝下拜,但全都壓低了聲音。

“起來吧。”

李嚴擺了擺手,悄悄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七十名護衛。

見其並無任何異狀,方才長舒口氣。

這些人,全是天子的鐵鷹銳士。

絕對的精銳。

而剛才對天子不敬的傢伙,則是他府上最值得信任,勇力最高的護衛。

一共三十五名。

李府的廝殺,自然也是演的一場戲。

血全是用的雞血、豚血。

只為了,防止京城裡頭有著項羽、董卓的情報細作。

要不是有點相信,天子所言的先帝託夢之事。

這般大費周章,簡直離譜。

“大人,此地不能久留,若是大人歇息好了,還要想法子,儘快出了南門。”

“唯有離開京城,大人才能真正安全一些。”

護衛們再次開口。

可惜,並不能想出用什麼法子,才能混過南門守衛,逃出京城。

只怕是很難。

“院內的車輦,你們可看到了?”

“待會,你們不得慌亂,只需護著馬車,大搖大擺的出去。”

“遇到城門守衛盤查,便把此物高舉,高喊奉旨辦差,切記,不可開啟。”

李嚴毫不擔心,隨手將一道聖旨塞給了親衛後。

率先起身,坐進了院內的馬車當中。

親衛們瞪著眼睛,看著手裡的一道聖旨,有些發愣。

不過,反應過來後。

哪裡敢多想,只要按照大人吩咐即可。

馬車一路疾馳。

盞茶功夫,便衝到了南門近前。

“奉旨辦差!”

護衛騎在馬上,額頭冒著冷汗。

但手上,高舉一道聖旨。

藉著火把的亮光,依稀可見其上繡著的五爪金龍。

“遵旨。”

“開城門!”

南門御林軍守將,一樣是額頭冒汗。

低著頭,單膝下拜。

恭送馬車,駛離京城。

“將軍,為何不檢視一下聖旨?”

一名親衛皺著眉頭,有些擔憂。

“你懂什麼。”

“京城裡的水,深的可怕,不該問的不要問。”

“小心腦袋。”

城門守將擦著冷汗,喃喃自語。

大早上,便是得了御林統領甘延壽將軍的命令。

晚上若是遇到有馬車出城,且手持聖旨。

絕不可上前,阻攔檢視。

直接放行。

否則,以抗旨論處。

不用想,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大半個時辰後。

馬車在一片山林小道,停了下來。

“大人,此去冀州,路途遙遠,一路上肯定少不了朝廷追捕。”

“官道是不能走了。”

“...什麼人!”

李嚴親衛們,累得渾身發顫。

但還是強撐著,攙扶李嚴從馬車上下來。

只是,話尚未說完。

鐵鷹銳士們,立刻拔出腰間漢劍,護在李嚴的身前。

指著前方,籠罩在夜色當中的叢林。

“不錯不錯。”

“這些人,可是李大人豢養的死士?”

“跟著馬車狂奔大半個時辰,竟是半點氣喘都沒有,聲音還如此中氣十足。”

粗獷笑聲,從林中傳出。

伴隨著腳步聲,一名身形魁梧,腰跨漢劍的男子,帶著數十名手持長刀的黑袍人。

出現在馬車的前方。

顯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你,你是...”

“項莊!”

李嚴眯著眼,仔細打量著前往不遠處的男子,隨後便是面色一驚。

“哦?”

“想不到,在下與太尉只是六年前見過一面,如今太尉還能記得在下。”

“項莊,有禮了。”

項莊有些驚訝,向著李嚴拱手一禮。

“看樣子,你是一直在這裡等著本官?”

“怎麼,是想看看項羽的毒計,有沒有讓天子殺了本官嗎?”

李嚴面色陰沉。

心下,不由後怕。

還是陛下聖明,賈詡他們考慮的周到。

京城裡面藏著的細作,還不是一般的細作,這可是項羽的堂弟。

否則一旦露出半點破綻。

他老命不保。

“李大人誤會了。”

“家兄乃是久仰太尉風采,一心想要結交,與太尉大人共謀霸業。”

“奈何太尉忠心耿耿,方才出此下策,想必太尉也看清楚天子小兒的真面目了吧?”

項莊微微一笑。

“罷了,天意如此,李某怪不得他人。”

“如今無處可去,李某正欲前往冀州一趟,能在這裡碰上項將軍也好。”

李嚴沉默了一會。

渭然長嘆。

當真是把心灰意冷,英雄末路展現的淋漓盡致。

“能有太尉相助,家兄霸業成矣。”

“只不過,在下有些好奇。”

“太尉是用何手段,能在短時間內,輕易帶人離開京城?”

項莊面帶喜色,可還是出於警惕問了一句。

“你自已看吧。”

李嚴是懶得多言,接過護衛手裡的聖旨,一把丟了過去。

尤是帶著三分的怒氣。

項莊也不在意。

任誰被算計,從太尉變成反賊。

應該都不會很快樂。

只是,看到聖旨時,項莊的臉色有點難看,他不相信天子會給他旨意,放他離開。

可開啟後,項莊的表情再次一變。

聖旨的確是聖旨。

但是空白一片。

李嚴此人,分明是靠著膽魄,賭運氣。

憑藉一道空白聖旨,逃出京城。

“太尉大人,智勇雙全,項莊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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