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深,高空月盤又大又亮,院落中卻是找不到遊奚之的身影。
他此時坐在床邊,撫摸右臂,看上去很是開心,嘴角一直咧著,都快要到耳根了,還不時發出“嘿嘿”聲。
今天理順了兩句功法,總共十個字。
按照這段時間的習慣,遊奚之又從頭開始讀功法,直至讀完他今天理順的這兩句。
幾遍過後,他發現,今天理順的這兩句功法很是關鍵,現在已經對功法的理解加深一層。
書讀百遍,其意自現。
他又接著讀,半個時辰過後,他停了下來。依照他現在的理解,儘管第一層未理解完全,可只理解的這一小部分,好似可以單獨修煉一下。
沒錯,他想嘗試修煉一下。
遊奚之有些膽小,不敢貿然嘗試,可一想起金不幻那了不得的變化,他就忍不住,終於,他禁不住誘惑開始嘗試起來。
沒想到,一煉之下,真的對了。身體毛孔好似會呼吸,將周身空氣吸入體內,尤其是右臂,一股忽熱忽涼的氣流在右臂筋脈中流動。
遊奚之知道,這是天地靈氣進入體內,並在筋脈中執行。
這是一種很舒服很玄妙的感覺,跟玉佩白光進入體內有異曲同工之妙。
遊奚之很興奮,這段日子這般努力沒白費,終於有了可見的成果,比起那幅壽仙獻桃圖不知好了多少倍。
沒多久,他便停了下來,直直看向那幅壽仙獻桃圖。倒不是說這幅畫有什麼變動,而是想起來一件事。
大容真人提過——御使法器消耗自身靈氣,即消耗自身靈氣可以御使法器。大容真人說這話時,還用腰間儲物袋做演示,並說滴血認主後,只要能將自身靈氣運轉純熟,便可以輕鬆操控儲物袋。
儲物袋是法器,那壽仙獻桃圖會不會是一件法器?
遊奚之站在壽仙獻桃圖前,覺得很有可能。
將那幅壽仙獻桃圖從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番,他開始咬破自已的指尖,打算往畫上滴血。
儲物袋需要先透過滴血的方式來認主,加強一人一器之間的聯絡,而這幅壽仙獻桃圖需不需要,遊奚之不確定,但滴了總是好的,又沒多大損失。
之前雖是往這幅畫上滴了血,但仍有些不放心,這次打算把壽仙獻桃圖上的裱紙、畫軸、紮帶等還沒滴過血的位置全部滴上。
不一會兒,能想到的位置全部滴了血。此時再看,有的位置沒有把血吸收,有的位置則是把血吸收了進去。
可是,畫,仍然如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遊奚之不再多想,將手按在畫上,心中默運功法,不斷嘗試把剛剛吸入到手臂筋脈中的靈氣注入到畫中。
手臂筋脈靈氣,需要靠意念引導,才能依指定筋脈遊走。遊奚之有在醫經中看過手臂筋脈脈絡。在嘗試不知多少次後,他終於成功了。
一絲微弱靈氣透過手掌出來,直接碰到壽仙獻桃圖。
只見,整幅畫卷突然閃耀刺目綠光,幾乎將整間房屋映亮,遊奚之不得不提手遮住眼睛。
這綠光太亮了,幸好只是一閃而逝,而且又是深夜,附近也沒有幾戶人家,否則還不知要帶來多大麻煩。
可遊奚之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兩眼放光,只想著這幅畫果然是好東西,還盤算著能帶來哪些了不得的好處。
綠光隱去,壽仙獻桃圖前出現一個緩緩旋轉的綠洞。
看見這個場面,遊奚之強行冷靜了兩分。他覺得眼前綠洞有些熟悉,似是見過。又向前走動一下,沿著洞口向裡面看去,裡面煙霧繚繞,根本看不到盡頭。
幾個呼吸後,遊奚之知道為什麼會感覺有些熟悉了,穿越之前,石眼炸開後的黑洞不就跟眼前的情況很類似嗎?
“難道這也是穿越通道?進入後,會不會再次變成幾個月的嬰孩?”遊奚之有些擔心。
正在此時,洞口產生一股巨大吸力,遊奚之急忙後退,本能躲避。可洞口吸力太大了,根本躲避不得,瞬間被吸了進去,沒了影蹤。
房間內,綠洞彌合,無聲無息,眨眼消失不見。壽仙獻桃圖仍在牆上掛著,看上去一切如舊,只是一幅破舊且未完成的畫。
……
遊奚之出現在一間木屋,一間寬敞明亮的木屋。
在綠洞穿梭時,他只覺天旋地轉,很是難受,要不是吃的東西少,此刻應該會吐出來。
為好受些,遊奚之埋頭趴著,只隱約知道自身處在一間房屋內,聞味道,還是女子的居所。
半晌後,遊奚之能動了。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看看手,摸摸腿,一副很是擔心再次變小的樣子!
幸好沒有變成想象中的樣子,不,幸好沒有變,還是之前的樣子!
掃視一圈後,他摸起了鼻子。這鼻子很靈,好像還沒有出過錯。
所在木屋,確實是女子的居所。粉紅的床幔,整齊的梳妝檯,還有那牆上掛著的女子貼身小衣,唔,每一件都粉粉的。
忽然,遊奚之察覺到不對勁。自已該怎麼回去?還有,來時是夜裡,怎麼這裡是白天?
遊奚之起身,向窗臺走去。
高空不見太陽,濃厚白雲鋪滿天空,入目處光線柔和,一眼便能望見極遠的地方。
木屋坐落半山腰,山上山下漫是桃樹,新生嫩芽十分翠綠。
“這裡,也不是冬季?”
遊奚之對著天空瞧了一陣,最後又出神看向遠方,雖覺此地怪異,可,無數芽點綻放,蘊含濃郁生機,讓人很是舒服,遊奚之一時多看了幾眼。
“咦!”
桃林小徑有人影走動。
一位粉衫女子漫步在前,身後幾步跟有福壽長者,以及幾名垂頭喪氣的童子。福壽長者向後一瞪,那些童子才打起精神。
遊奚之猜測那女子是木屋主人。忽又想到木屋是女子閨房,未經同意而身處此間,還打量人家貼身小衣,這,這豈不是登徒子所為,一時間心中慌亂起來,抓住窗框,跳窗而出。
“哎呀!”窗外放置光滑大石,他沒看到,此時滑落下去,衣服掛出兩道口子,屁股也是生疼。一抹,帶血了!
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停下身子,微微側過頭,將目光投向木屋。
那是一位外貌美極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