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血魔
“怪物！怪物！”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森林中，那些士兵們的慘叫聲格外悽慘，此起彼伏。
凌有乙瞬間暴起。
他的眼睛能夠穿透這片迷霧，將這些人看的一清二楚。
他們尖叫，他們混亂，他們死去，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凌有乙每揮出一拳，那片黑霧之中的血氣就會濃郁一分。
不到半分鐘，凌有乙已經殺了十多個人了，這樣算下來平均兩三秒他就會將一個聖殿騎士屠殺，讓他們人首分離。
“可怕...太可怕了！”
“神主啊....救救我們吧！讓我們離開這裡吧！”
“我想活下去啊....想活下去...媽媽...”
“救我！”
凌有乙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每殺一個人都要回來確認凌齊的安危。
接連超負荷的爆發，讓藥水的毒性慢慢灌入了他的心臟。
越強大的力量，代價就越沉重。
“你們剩下的人給我聽著！”
凌有乙怒吼著，他的身形已然變成了一副怪物模樣，甚至可以說，如果再扭曲一些，他和地獄中的那些生物別無二致。
他的喉嚨裡發出了極其令人不適的聲音，沉重，嘶啞，就像是不斷湧出血水的洞窟一樣，驚走了一大片的動物。
“我和你們一樣！不想殺人，也只想讓我弟弟活下去！”
“趁著你們現在還有機會，朝著身後一直跑！跑出這片森林，你們就能活下去。”
“想想你們的朋友，想想你們的家人，我只給你們五秒鐘！想活下去的趕緊滾開。”
“想死的就給我一塊上吧！”
話音剛落，那群士兵瞬間便亂作了一團，本來凌有乙就已經一拳將他們的隊長送上了西天，失去了隊長的他們宛如一隻無頭蒼蠅一樣，瞬間陷入了混亂的狀態。
而他們在見識到凌有乙的實力後，更是意識到了眼前這個鍊金術師的恐怖。
真不愧是大陸最強鍊金術師。
那些騎士瞬間四散而逃，僅有幾個被嚇傻了的人停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甚至連武器都掉在了地上。
“真厲害啊....”
凌齊笑了笑，身上的血液已經有些乾涸了，這是一個不錯的預兆。
他正在緩緩的用人類煉化封閉著自已的傷口，重新搭建著自已的脈絡和血管。
“太好了...還好你當初選擇研究的是人體煉化....”
凌齊還有救！
凌有乙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他。
可他卻在就差幾步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師傅...？”
凌齊擔憂的喚著他的名字。
凌有乙強撐著站了起來，擺了擺手，示意自已沒事。
“...是剛才藥劑的副作用嗎...？”
凌齊擔心的問著。
“沒事，區區毒物而已，我還死不了。”
他一步一晃的走到了凌齊的身旁。
凌齊笑了笑。
他緩緩移動著自已的身體，慢慢將那些箭矢的殘片和碎骨從嘴裡吐了出來，那些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了，凌齊似乎也可以活動了。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靠自已的修復成功的將自已從死亡中拉了回來。
這讓凌有乙感覺到有些意外。
“怎麼？”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你忘了我也是鍊金術師了？”
“難道你以為只有你努力了兩年嘛？”
凌齊笑著向凌有乙伸出了手，他的神態十分疲憊，單薄殘破的紅衣遮蓋著他血肉模糊的軀體，看上去有些恐怖，可凌有乙卻覺得十分溫暖。
“沒有...”
“我的意思是...”
“太好了。”
凌有乙笑著握住了他的手，凌齊攙扶著他站了起來。
這一切來的都太突然了。
剛從地獄回到這裡就遭到了帝國的偷襲，甚至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兩人早已被折磨的筋疲力盡了。
但好在，一切都解決了。
“對吧？”
凌有乙疲憊的看著凌齊。
只聽“咣噹”一聲，凌齊的頭滾到了地上。
他的身後站著一位拿著長劍的聖殿騎士。
他正顫抖的握著長劍，雙腿不住發抖，他恐懼的看著眼前的凌有乙，嘴中還時不時念念有詞。
“怪物...怪物！垃圾..鍊金術師都是垃圾！”
“去死...去死吧！都怪你們...都怪你們！”
凌齊的眼神似乎還殘留著一絲不解。
他的頭在泥土中打了好幾個滾，塵土玷汙了他的雙眸，片刻之後，他釋懷的笑了。
嘴巴半開半合，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終究是張不出口了。
“凌..齊..？凌齊？！”
“凌齊！！！！”
“你做了什麼？！”
凌有乙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幕在他的眼前就彷彿是夢境一樣迷幻，不真實。
他看著那個軟弱的騎士。
他認得他。
那個騎士就是剛才被嚇到丟掉了劍，沒有逃跑的那個人。
“我他媽不是已經放過你了嗎？”
“我他媽不是已經說了，我不想殺人了嗎？”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為什麼你要殺了他？為什麼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對....”
“我到底做了什麼啊？！”
“我為什麼要留你一條命？我為什麼沒有殺你啊！？”
凌有乙咆哮著，一拳打在了那名騎士的胸口。
可他現在的藥效已經過了，又受到了毒素的侵蝕，他的拳頭只是在騎士胸口的鎧甲上撞出了一攤血泥，露出了白漆漆的指骨，除此之外，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那騎士驚恐的尖叫著，雙手持劍，斬下了凌有乙的手臂。
“你們鍊金術師都是垃圾...都是敗類...”
“是擾亂社會秩序的渣滓...是帝國的蛀蟲..”
“我殺你們是理所應當...我殺你們是你罪有應得！”
凌有乙的眼睛流出了淚水，他看了看身後的凌齊，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他的身體血流不止，他感覺到四周的空氣正在不斷變冷。
“為什麼...”
“為什麼啊...”
那騎士顫抖的舉起刀來，對準了凌有乙的脖子，凌有乙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比地獄更可怕的東西。
那便是無知與貪婪。
“少廢話了...”
“只要我殺了你...你就能洗清楚你身上的罪孽...”
“我就能變成大家的英雄。”
“到時候我們都會有一個美好結局...”
“只要我殺了你...這個世界就會變好..”
“對！”
“我做的是對的！我是正義之舉！我是英雄！”
“我就是正義！”
他一邊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一邊努力剋制著自已的恐慌，凌有乙看到了他胳膊上的血管，看到了他膨脹的肌肉。
那些恨意就充斥在他的身體裡面，每一分，每一寸。
“所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犯了什麼罪？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只是想幸福而已。”
凌有乙為自已辯解著。
可那騎士卻絲毫沒有理會，狂傲的看著凌有乙。
“你的生命開始就是罪。”
“我明白了...”
凌有乙笑了笑。
他那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他想起了小時候的生活，想起了小時候的朋友們，想起了凌齊，想起了他說自已太過善良。
看來善良的人還是不適合這個世界啊。
他搖了搖頭，輕聲喊道。
“我放棄了。”
“賢者之石，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做交換，讓凌齊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