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過後胤禛又復清醒,只覺得疼痛感比方才厲害了些,他看了眼肩膀道:“哦,像是迷藥發作,無妨。”

“陛下,還是及時處理一下吧。”秦豐年皺眉盯著皇帝的肩。

“要怎麼處理?”

“陛下,冒犯了。殿下,請幫忙。”隊長和趙信一起扶著胤禛坐到路旁大樹下,對聞毒那人道:“陳四,還不快去幫蘇小公公治傷。”

陳四呲了下牙道:“不是吧,五處箭傷呢,都得我弄?”

“陳天河!!”

“好好,頭兒都聽你的。”

說罷陳四就去給蘇越處理箭傷,這邊秦豐年讓趙信扶住胤禛,他扯開皇帝傷處的布料,誰料粗麻布衣不結實,用力一大半幅衣服都被弄掉了,三個人都怔愣,光天化日□上身實在是不雅的很!胤禛有些惱,但被時有時無的暈眩弄的煩躁也顧不得沒有儀態了,催促秦豐年道:“快些!”

秦豐年也不廢話,沉穩道:“陛下忍著些。”也就是那麼一瞬,胤禛痛的心裡噗噗亂跳,他握緊了趙信的手臂,倒吸了口氣,等秦豐年說了句“好了”,他方慢慢把氣吐出來,“以防藥不乾淨,屬下要……”秦豐年面顯緊張和窘迫。

胤禛已經看到陳四在為蘇越吸毒了,他剛說了個嗯,趙信就說,“我來!”

“別鬧!”胤禛不讓他起身,“這事兒你弄不來,要是也中了藥怎麼辦?”

“殿下,請放心。”秦豐年也不多言,低頭吮上了傷口。反覆折騰下刺痛感直往心裡去,胤禛忍著不出聲,身子都靠在秦豐年身上了,手卻死命握著趙信的手腕,他閉著眼呼吸急促,等結束了才睜眼舒了口氣。這一睜眼卻見到了一個滿臉通紅的弟弟。

本來這就是件中毒治毒的正常過程,趙信卻硬生生看出欲|望來了,本能的覺得哥哥這樣讓自已有了想要的衝動,他幻想要是自已這樣抱著,再去……趙信沒臆想完就被胤禛踹了一腳,那麼輕的一腳竟把這個高手給踢倒了,“怎麼了,你?!”

“沒沒。”趙信泱泱的爬起來,回頭就看到陳四苦著臉還在給蘇越的後腰吸毒,旁邊的人都在忍笑。趙信轉過來看到哥哥還赤|裸著上身,他立即脫了自已的外衣給胤禛披上了,“信兒。”當哥哥的心裡一暖,立即後悔方才那無力的一腳了。

“咦,這是什麼?小老虎?只有一半?”趙信突然捏著胤禛胸前掛著的半枚虎符驚訝的問。“我好像見過。”

胤禛不動聲色的將虎符從趙信手裡抽出來,又在秦豐年的幫助下穿妥了衣服,這才看向了隊長,在銳利目光的審視下秦豐年的額頭滲出了汗,他當即跪下叩首不起。

“你知道了。”

“陛下……屬下不會說的。”

胤禛也不理會他,轉頭看著趙通道:“信兒,不能把方才看到的東西說出去,知道嗎?”

“為什麼,信兒在師傅那裡見過另一半,他說這東西可厲害了。”

“答應我不說,特別是你師傅。你平日最愛跟他一起較武,他都對你說過什麼?”

“……我,我,信兒喜歡哥哥也喜歡師傅。”

趙信左右為難的樣子不難看出魏無忌果然是套話了,“他是不是打聽哥哥了?”

“呃……嗯……問哥哥每天都做什麼……有沒有和……誰好。”

胤禛倒是真沒有想到那人會問這些!“你怎麼說的?”

“我……我說你……哥哥……我不想說的,可是我不說師傅就不教我功夫了,我沒功夫怎麼保護哥哥呀。”

“說什麼了?”

“我說你沒時間和誰好……嗚嗚……說你總是忙公務。都不和信兒玩,也不和信兒一起睡覺,信兒已經好久沒住在永和宮住了。嗚嗚。”

趙信一哭胤禛失了問下去的心情,已經這個時辰了,他不能再耽誤回宮的時間了,“好了,別哭了,咱們得儘快回宮,記住今日發生的所有事兒都不能提,誰也不可以。如果你說了就再也不是我弟弟,你發誓。”趙信被唬住了,白著臉發下誓言。

胤禛讓他去一邊候著,轉臉盯著秦豐年道:“你這個隊長做的不錯,該嘉獎。不過現在朕不能給你什麼,等將來,哦,不會很遠,你會得到機會施展才能,你的下屬也能。前提必須是忠心和能力。方才你看到虎符了,朕也不瞞你,禁衛軍營會打散重整,他們的首領只能是朕。而十三營將會是特別的,是朕的最鋒利的尖刀,也會有特別的使命,你是第一個知道朕的打算的,不要讓朕失望。”

秦豐年激動的臉色發紅,立即頓首道:“秦豐年誓死追隨陛下。”

其餘九人見隊長如此不知發生什麼事了都面面相覷,胤禛揮手讓他們過來,囑咐了一番今日行刺之事不能外傳,如有違背必誅。眾人都跪下發誓。

如此等胤禛回宮已經入夜了,蘇越受傷嚴重被秦豐年帶回了芙蓉田,皇帝送趙信到長樂宮後孤身回到了永和宮。孫曙光不見蘇越,本想問,但見胤禛被雨淋透了,臉色也不好便住了口,伺候著皇帝沐浴,一見後肩的傷他就驚駭了。胤禛沒有給孫曙光任何解釋,只讓取了外傷藥和紗布過來。等收拾妥當了,胤禛來到宣室開始給允祥寫信。信的一開始寫的就是今日之事,受傷沒有提,只說遇襲,懷疑是禁衛軍的人行刺,雖沒有證據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先動手。又寫道自已已經以考核制度來取消能力不夠的隊長和士兵,將合格的重新組隊。過兩日將平調魏無忌去羽林衛任職,由趙謫監視,自已全權掌握禁衛軍營……胤禛邊想邊寫,等檢查過後,他一擱下筆就見換了衣服的趙信提著食盒立在燭火照不到的陰影裡。

“信兒?你什麼時候來的!”胤禛大訝,他一點都沒有聽到動靜。孫曙光做什麼去了?!

趙信從陰影裡出來一臉委屈,“信兒都來了好一會兒了,哥哥沒有注意到。信兒不敢打擾,就在這裡等著了。”

胤禛皺眉道:“你來做什麼,還不去陪秋裡,她可是有身子的人了。”

“哥哥今日受了傷,淋了雨,信兒實在不放心呢,回去給秋兒說了……哦,我沒說受傷,只說淋雨,她就說得注意,親自做了粥,說這個可以暖胃。”

胤禛釋然,收拾了案幾讓他坐下。趙信開啟提籠端出了香氣四溢的粥,百合春果的白粥上點綴著紅色的枸杞,十分好看。趙信在遞過去的時候手滑了一下,胤禛眼疾手快一下托住了,“小心。”

趙信被嚇到似地惶惶然,“哥哥。”

“好了,沒事。你吃了嗎?”

趙信搖頭又點頭,“嗯,粥一好信兒就喝了兩碗,粥還燙嗎?”

“不燙,剛好。”胤禛垂首拿起湯匙喝了起來,米香中有點花香和藥的味道,“大夫也總讓朕喝藥膳,不過都沒秋裡做的好吃。”胤禛自從被高燦傷了脾胃食量一向不大,也是他今日勞頓,一碗粥都被他吃完了。果然好味道!他對趙信笑道:“秋裡好手藝,你小子可是有福了。”

趙信發怔的看著胤禛,忽然說:“今天……能留宿永和宮嗎?信兒快要走了。信兒一定不打擾哥哥,求您了!”

“好吧。不過哥哥要看點東西,信兒累了就去先睡。”

“不。我陪哥哥。”

“隨你,可不許淘氣,要是無聊了,就去和十四玩。”

“嗯。”

趙信收拾了碗筷,安靜的坐在胤禛旁邊的墊子上,抱著吼獒撓著它的脖子看工作中的胤禛。胤禛也不理會他,在給允祥寫信時他想起了一件事,上次看了國庫和內庫的賬,似有疑點,因為太過龐雜胤禛事又多,不能分明,他想趁這會兒再仔細看看。如果有誤,那這裡牽扯的人只怕就多了,也保不準有京師大員,如何處理將會很麻煩!胤禛先選擇看起內庫賬務來,這是惠妃殷雪在管的,文帝后期就是她在做,這個才女在數算方面很有天賦,不過……正看著胤禛覺得手上乏力,他擱下筆舒了口氣,用銀針去挑燈芯,可接著手軟的連針都拿不住了,他心裡一驚,以為是心疾發作,回頭對趙通道:“信兒,你過來。”

趙信放下吼獒膝行而至,當手臂被扶住,胤禛低聲道,“信兒,我不太舒服,你去叫太醫來,不要驚動旁人。”

趙信沒有動就那麼扶著胤禛的手臂,他用奇怪的口吻喚了聲:“哥哥。”

胤禛兩世為帝,經歷非凡,立即覺得不對,想抽回手臂卻是不行,心中驚怒之極。他不能信趙信背叛,定是魏無忌!被趙信攬入懷裡後,他努力鎮靜道:“不能相信魏無忌,他利用你。”

“他沒有利用我。”趙信伏在他耳邊說,“對不起,趙真。”

“你叫我什麼?”

“他叫你趙真啊。”從帷帳後轉出一個人來,正是魏無忌。他穿著禁衛軍十二營總領的官服,端的精神利落器宇軒昂,只是臉上的笑意卻邪氣的很。

魏無忌不緊不慢地踱步過來,他輕輕拍了拍趙信的肩道:“做的好。”魏無忌突然連拍數下趙信的後頸和脊背,竟敲出兩枚金針來!“這是最後的兩根,你今日能抵禦它的控制而不痴傻可見真的全好了,如此時機正是天意。”

去除了金針的趙信神色已不同平日,他對魏無忌道:“這一切不是都在您的安排裡嗎?”

“對。”魏無忌看著胤禛,對他笑了,“你這樣的表情可是好難得。沒想到?對,誰也不會想到的。”說著他解開胤禛的衣襟,手指刻意劃過肌膚然後才握住虎符,“他居然真的給你了。你真的想收我的兵權。嘿嘿。”

可能是感到魏無忌的不妥,十四開始對著他狂吠又去撕咬他的腳,魏無忌皺眉踢了一腳,吼獒機警的避開了,它接著又吼叫,趙信試圖安撫也立即被報以敵意的怒吼,這麼大的動靜孫曙光居然沒有出現,胤禛知道永和宮定是被他們控制了。

魏無忌被擾的起了怒氣,他起身內力聚集一腳踢中吼獒的腰,偌大的動物生生被踢飛出宣室,只有一聲痛苦的嗚咽便再無聲息了,胤禛心疼之極,喊了聲:“十四!”接著他掙扎出趙信的手臂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過廊的黑暗裡閃現著吼獒碧色的眼,胤禛懸而又懸的心稍放了些,他抱著它撫摸以示安慰,很快皇帝爆發出的力量就消失了,人趴伏在吼獒的身上,吼獒嗚嗚哀鳴了幾聲,用舌頭去舔主人的臉。

胤禛被魏無忌提了起來,後者指著吼獒道:“把它處理了。永和宮沒死的全殺了。”

趙信沒有動,他看著胤禛,魏無忌冷笑道:“滾出去!沒出息的東西!”趙信沉默起身,抱起吼獒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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